第4節 第一章不存在的女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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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日的天空,仍像見到陳胭那天一般藍。初春的陽光不刺目,天上的雲,細如髮絲,飄飄渺渺纏繞在林寒心頭。

很快就能見到陳胭了。林寒歸心似箭,提速後的列車,對他來說都顯得太慢。坐立不安的神情,使得對面那個中年女人對他心生警惕,一雙小眼睛,骨碌碌地跟隨着他的一舉一動。

到了,整個寒假念念不忘的城市。林寒在涌出車站的人潮中,見縫插針,飛快穿行。在站前廣場,他伸手招了輛出租車,這於他來說,是一種奢侈,但爲了早一秒見到陳胭,這一點點犧牲根本算不得什麼。

三月的陽光,從車窗傾瀉進來,蘊含着絲絲暖意。車窗外,景物飛逝,吐蕊的桃花粉嫩嫩裝點着這個抖去冬衣的城市。∝米∝花∝在∝線∝書∝庫∝?http

學校的圍牆似乎新粉刷過,雪白耀眼,雄偉的校門上,掛上了一條十幾米長的橫幅。對於這一切,林寒視而不見。他提着行李,在春意盎然的校園裡奔跑,一頭撞進男生宿舍。

還是那麼紛亂,樓梯間、牆角里到處堆着故紙舊衣,一股塵封的味道四處瀰漫。寢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冷冷清清,迎接林寒的,只有空空如也的高低牀和課桌。

砰的一聲,林寒將行李扔在裸露發黑的牀板上,轉身又衝出了寢室。春風,溢滿了他的眼眶,身邊一閃而過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美。

衣袋裡,有東西不斷碰撞着林寒的肋骨。那是一個十分精緻的小玻璃瓶,裡邊裝着一隻粉藍色的小紙鶴,僅僅一隻,他想陳胭在收到這份小禮物的同時,應該馬上就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是的,陳胭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不經意間,林寒已經來到陳胭租住的小屋前。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有屋前的濃蔭,幻化成千萬點嫩綠,細碎地切割撒落的陽光。

只敲了一下,門就開了。一副蒼老的面容,自門縫中擠出來,混濁的雙眼,仰望着面前氣喘吁吁的大男孩,";找誰?";

林寒深吸一口氣,綻放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大爺,我找陳胭。";

";陳胭?";老大爺額上的皺紋變得更深,";沒有這個人。";說完,他便要關門。

林寒伸手撐住了門扇,";大爺,上個學期她租了這兒,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喜歡穿白色的……";

";沒有,沒有。";老大爺不耐煩地打斷林寒的話,";這屋子一直只有我住,從未出租過,哪來的女孩子?";

";不,大爺……";還沒等林寒再發問,老舊的木門在他面前砰然關閉。他怔呆,路過的微風自他耳道灌進去,在腦子裡引起一陣陣轟鳴。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記錯了?林寒茫然四顧,熟悉的舊屋,熟悉的老槐樹,是這兒,一定沒錯。依舊是那張斑駁的木門,他曾多少次看着陳胭白衣飄飄的身影在這兒進出,曾多少次衝動到想要敲響這張門。怎麼會錯呢?

猶豫半晌,林寒再次敲響了木門。結果可想而知,他還沒從老大爺憤怒的斥責聲中回過神來,木門又一次將他與屋內的世界隔開。他一步三回頭,似有不甘,內心疑竇叢生。

怏怏回到寢室,肖梓傑已經來了,正在彎腰鋪牀。林寒也不打招呼,頹喪地在自己桌前坐下。

";香蕉你個大檸檬,進來也不打招呼,你丟錢了?";肖梓傑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麼咋咋呼呼。

";梓傑,你來的時候看沒看到陳胭?";林寒的聲音很低,但足可以讓對方聽到。

";陳……胭?誰啊?";肖梓傑一頭霧水,傻乎乎看着林寒。

林寒心裡一緊,猛擡頭,直視肖梓傑迷濛的雙眼。

【2】

";喂?檸檬頭,我問你呢,陳胭是誰啊?";肖梓傑很快回復了無釐頭本性,";名字挺好聽的,是女的吧?哈哈,靠你個大西瓜,哪家的女孩子那麼倒黴,讓你給看上了?";

林寒聞言,瞬間一臉煞白,";梓傑,別開玩笑了,陳胭你怎麼會不認識呢?咱們同班同學啊,上學期開學不久,轉學過來的……";

笑容凝結在肖梓傑臉上,他挑眉說:";你個爛檸檬,你想女孩子想昏頭了?";說着,他作勢去摸林寒的額頭,";估計這檸檬頭都熟透了。";

";別鬧了。";林寒不耐煩地偏過頭,聲音近乎虛弱,";你真的不記得陳胭了?";

";什麼記不記得?";肖梓傑聳聳肩,";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林寒感覺全身發冷,交疊在桌上的雙手,禁不住開始微微發抖。他赫然起立,與肖梓傑擦身而過,出門遠去。

肖梓傑愣在那兒,一臉的詫異,良久,撓撓後腦勺,嘀咕了一句:";檸檬頭,發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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