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歐冠 巴薩VS都靈 四
在都靈隊內的一篇抗議聲中,裁判給出了最後通牒。如果這羣身着白色底色,胸前有着石榴紅色綬帶的球員們再這樣圍着他不依不饒的話,他就要對都靈隊的隊員再出示一張黃牌。
在這樣的情況下,全隊最爲年長的副隊長德里卡洛拉住了自己的隊友們,並十分抱歉的向主裁判示意比賽可以繼續進行了。
或許事實就是這樣,無論當時的判罰究竟是對是錯,在比賽進行的過程中,球員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甚至爲了接下去的比賽能夠順利公正的進行,他們還無法對裁判過分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於是此時此刻,都靈隊的球員們只能看着巴薩隊內的那個阿根廷人走到球門外的12碼處,沉着的看向由都靈隊的德國籍守門員奧布里所把手的球門。他後退了幾步,而後猛地上前,踢出一個威力巨大的射門。
那腳射門時可怕的力量以及速度就彷彿向着球門所發射的子彈那樣,讓人根本無從撲救。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奧布里猜對了伊格勒斯射門的方向,卻沒能趕得及在那個皮球被打入球門之前將它撲出去。
毫無疑問的,都靈隊球員之間瀰漫起了死一般的寂靜。那與巴薩球員之間的歡慶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被隊友們前呼後擁的阿根廷人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在對手方的陣營中看到了那個低着頭自顧自向着中場線附近跑去的幻影之子。這一次……那個人再沒有在感受到他的視線之前轉過頭來,甚至……只是留給他一個背影。
一種說不清的隔閡,在他意識到之前已經存在於他們彼此之間。
兩球入門,巴薩已經重新找回了領先的局勢。這是比賽進行到第67分鐘的時候,獲得了領先的巴薩開始了他們的倒球策略。
進攻不再是他們的第一要務,於是他們開始將自己在控球上的優勢在最大程度上發揮出來。將球由中場傳輸到後場,再由後場傳輸到中場。看似連貫精準的傳遞卻是十腳傳球七腳向後的打法讓都靈隊完全陷入了完全的被動中。
在這種情形下想要從巴薩隊員的腳下重新搶回對球的控制本就十分困難,它需要付出極大的體力代價。而此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了近七十分鐘階段。從上半場比賽一開始的時候就通過中場截斷再遠傳到前場的策略來不斷的加快比賽節奏的打法又讓都靈隊的體力更近見底。
他們的跑動開始變少,並且桑切和尼爾瓦的助攻也開始不再那樣的強有力。
但此時場上到底還是有不止一名球員在貢獻強有力的拼搶以及攔截。經常需要回撤加入鏈式防守的嶽一煌就是一個。那份拼搶時兇狠的血性竟是能讓人在面對他的時候亂了節奏,並急於將球出腳,不繼續將自己暴.露在他的逼搶範圍內。
又是一次由薩雷克給到塔裡恩的傳遞,嶽一煌在塔裡恩拿到球之前就使出衝刺的速度向對方迅速逼近,在與巴薩後腰的腳法比拼下終於搶到了對球的控制,卻是在轉身之後直接就被巴薩四名中場隊員中的另外一名撞倒。然而將力量卸去的嶽一煌卻是在手一撐地後直接起身,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來了一個漂亮的側手翻,就這樣繼續去追回那個本已被搶下的足球。
一次漂亮的側身放鏟,讓嶽一煌直接把球捅向了就在右前方的烏斯特。可僅僅就是在又一輪的進攻被組織起來,更推向巴薩的半場陣地時,安蒂斯將球斷下,一片混戰在所難免。
就是在巴薩的禁區線附近,再一次嘗試搶斷的嶽一煌因爲沒能及時收住力量而撞到了安蒂斯。巨大的衝力讓安蒂斯中心不穩的向下一滑,纔要一個用力的站起,卻是聽到了由裁判所吹響的犯規哨。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安蒂斯在嘗試重新站起身的那一刻乾脆的直接倒地。
雖然自己深諳此道,可是在這一刻,嶽一煌還是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向對方。他難以相信眼前的這名和自己同爲一屆巴薩青訓營學員的球員竟然可以在全世界的面前做到這樣明顯,這樣粗劣。這讓他甚至沒能反應過來自己該在這一刻舉起手後退一大步的向裁判示意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哦!嶽他拼搶得真兇!我能感覺到安蒂斯在被他撞到之後顯然是愣住了,後腳撐了一撐之後又沒站穩的倒下去了。”
就在解說員爲安蒂斯的這一舉動遲疑了很久之後才遲遲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裁判的判罰給到了,他向嶽一煌出示了一張黃牌。然而更爲可悲的是……許多來到現場的球迷都沒能看明白剛剛安蒂斯的那個小動作,只知道自己所支持的球隊隊員被別人犯規了,而犯規的那名球員還被裁判出示了黃牌,於是沒能看清剛纔那一幕的球迷開始向嶽一煌瘋狂的釋放惡意。
“我剛剛和安蒂斯只是最正常的肢體碰撞!難道你沒看到嗎!他是聽到你的犯規哨吹響之後才倒下的!!”
這一次,就連在賽場上向來極爲堅忍的嶽一煌也沒能忍住的向主裁判這樣大聲喊道。因爲他很明白在這個時候拿到一張黃牌對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無論這場比賽的最終結果如何,他都會因爲累積兩張黃牌而被禁賽一場。
他怎麼可能去平靜的接受這個判罰。作爲一名足球運動員,平日裡脾氣極好的幻影之子一反常態的不肯就此罷休,並情緒十分激動的和主裁判糾纏。而都靈隊內的其他球員也十分憤怒的抱怨裁判的不公。就是在局面險些就要失控的時候,不遠處的伊格勒斯眼見的看出了被裁判掏出的紅牌,他急忙衝上前來拉開嶽一煌,並一手從自己年少時搭檔的身後伸出死死的捂對方的嘴巴。
“冷靜,冷靜下來!裁判已經要拿出紅牌了!”
感覺到對方激烈的掙扎,伊格勒斯死死的抱住對方,並在情急時刻用嘴脣抵住嶽一煌的耳朵,壓低聲音向對方說出這句話。說完這句之後,伊格勒斯又不放開對方的向主裁判抱歉的笑了笑,然後抱着着嶽一煌用力的把他往外拖拽。
受到伊格勒斯那句話的提醒,都靈隊隊員驚魂未定的又看了本場比賽的執法裁判一眼,而後極爲不甘的散開。
在危機解除之後,伊格勒斯才放開了幾乎被氣瘋了的嶽一煌。顯然這名巴塞羅那的9號此刻的處境極爲尷尬。他明白現在已和他效力不同球隊的童年玩伴是無辜的,但作爲安蒂斯的隊友,伊格勒斯又無法因爲這名英西混血剛纔的行爲而去在別人的面前去指責他。
這個阿根廷人甚至不知道此時應該對情緒已經完全失控的幻影之子去說些什麼。因此千萬種複雜的情緒最後只變成一句:“對不起……”
可是這句道歉的話語最終還是激怒了嶽一煌。
“對不起?!你在向我道歉嗎?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如果你是爲了安蒂斯,那就更不用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想對我說這句話!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代替他說這句話!”
當一個人極度憤怒的時候,他往往會刺傷不止自己一個人。此時的嶽一煌就是這樣。儘管……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傷害那個阿根廷人,從沒有。因此,當他向對方吼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愣住了。而後,另一個已經侵佔了他生活全部的氣息讓他渾然不覺的靠近,並從他的身後帶着無盡的溫柔攬住了他。
“那麼,你覺得我有資格也有立場代你向伊格勒斯說一句對不起嗎?”
在嶽一煌猛然回過神的轉過頭看向聲音所發出的方向時,那個可惡的意大利人竟是不顧忌現在正是被許多攝像頭關注着的比賽時間,就這樣極爲習慣的吻了吻他的眼睛,而後放開他,並順手把他推到自己的身後去。
“很謝謝你在裁判掏出紅牌之前拉開一煌。要知道,在接下去的比賽裡如果沒有了他,我會很頭疼。更重要的是,我會很不習慣。那麼,也許我還需要向你說一句對不起。要知道脾氣再好的傢伙,偶爾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說着,弗朗西斯科極有風度的向對方眨了眨眼睛,而後轉身繼續安撫自家已經被主裁判氣得完全炸了毛的影鋒。
被弗朗西斯科以這種方式打斷,嶽一煌直覺的自己丟臉丟到家了,所以一般是爲了裁判剛剛的判罰而憤怒,一般是惱羞成怒的和都靈王子吵起架來。卻是每一次氣勢十足的丟出一句話就被對方溫柔而又無奈的安撫,那種柔情竟是讓他無法在生氣下去,而在他終於悶聲不響的時候,這個帶着隊長袖標的男人才又揉起他的頭髮。
“別生氣了,如果說還能有什麼比你拿了一張黃牌更糟糕的,那就是你在拿了黃牌之後沒法再向之前那樣全心全力的投入比賽了。寶貝我們現在已經落後一分了,而且現在距離比賽結束已經只有二十分鐘了,難道我們不該做些更值得的事嗎?
至於那個裁判,我們可以在比賽結束之後向國際裁聯投訴他,如果你還覺得不開心的話,我就把安蒂斯粗劣假摔的那段視頻放到推特上去,或者我們每個人都放上去,你覺得呢?哦,老天,你難道不覺得今天最無辜的人應該是岡薩嗎?我猜他今天一定很想去執法裁判的樓下蹲一整個晚上。”
“我……”
嶽一煌當然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是極不冷靜也不理智的,只是憋着那口氣怎樣都無法下嚥。但當他聽到弗朗西斯科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是猝不及防的笑出聲來,雖然在不小心的笑出聲來之後他就很想去補救,可是身邊人帶着曖昧笑意的眼睛卻是讓他大爲窘迫。
於是他在咳嗽了幾聲之後開口說道:“好吧,也許我得對你說一聲……”
“謝謝。我想,對我你只要說出這句話就足夠了。”
“那麼……謝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嶽一煌對弗朗西斯科說出了這一句。而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跑着和弗朗西斯科岔開了線路。
他承認弗朗西斯科說的是正確的。現在離比賽結束只有二十分鐘了,他們……還需要兩粒進球。
就是在這個時候,德羅在向裁判抗議無果之後提出換人。負責和嶽一煌打出雙核前腰的烏斯特被換下,以及體力消耗極大的邊衛桑切也被換下。這一次,都靈隊的兩翼邊鋒,帕雷爾和卡塞爾被同時換上。
這兩名球員都以速度著稱,並且一個更爲敏捷,一個更爲攻守兼備。新上場的帕雷爾和卡塞爾分別擁抱了被替換下場的隊友,而後飛奔向德羅對他們進行戰術佈置的區域,並同時向場上的隊友比出了4-3-3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