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祖的叮嚀依然在唐玄明的腦海中迴盪。
“聖院的考驗極其嚴苛,聖院的位置一直在虛空中漂浮不定,不會真正的在世間顯現,想要到達聖院之所在,必須要以無上的符文造詣,根據虛空中的符文推演出聖院的所在,並且把它固定下來。”
“單着一點考驗就足以淘汰世間九成九的天驕,經過我們的測試,即便強如純血神獸,若是沒有辦法對於符文無比敏銳,依然沒有辦法進入其中,或許只有上古神話傳說之中的天生聖人重瞳者藉助它那一雙眸子纔會有如此特殊的能力……”
“單單擁有重瞳者者對於符文的分析掌控能力,依然沒有辦法讓你真正的進入聖院,聖院之中的階梯無窮無盡,但真正確定的應該只有九十九級,每踏上一步,對於肉身的壓力就會進一步的增強。”
“當年那位肉身不遜色於天階兇獸幼崽的天驕就在踏上第九十步的時候,肉身無法承受……”
“……我們懷疑,初代祖師爺根本不打算讓任何人得到他的傳承。”
柳祖在心裡補上沒有說的那一句話,他仰頭看着在第一步上就停下腳步的唐玄明,心中略顯黯然。
“連這樣的天驕都沒有辦法入您的法眼嗎?祖師爺,您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弟子啊?”
而浮現在虛空中被無數符文環繞的唐玄明低頭,看着手中,一尺餘長的殘破鐵劍,鐵劍一直都沒有展現出什麼特殊的情況,但在到達聖院之後,卻展現了一絲特殊。
一縷黑氣從這邊殘破的鐵片上噴涌而出,黑氣微不足道,只有指頭粗細,看上去如同一頭遊走的黑色小蛇。
黑色小蛇一頭紮在唐玄明面前的虛空中,讓虛空放起了細微的漣漪。
“搞什麼鬼?”
唐玄明一臉懵逼,就看到面前階梯一步又一步的出現,足有九十九重,而在階梯的盡頭,一方宏大的院落出現在他的眼中。
“我還沒有用力,你就倒了?”
唐玄明一臉疑惑,瞳孔之中的金色光芒消失。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中途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無論是可怕的肉身壓力還是符文造詣的考量,都沒有。
“感情這考驗都是在開玩笑嗎?”
唐玄明聳聳肩,沿着黑色小蛇的指引一步步的走上臺階。
而在外界之中,柳老一臉迷茫的看着唐玄明。
這位補天閣由史以來最爲精彩絕豔的天驕,天生至尊骨的天才,在最初因爲上古聖院的禁止停留了一下之後,就一步一步地高升,轉眼之間就邁過了九十九重臺階,直接站在了聖院的面前。
“這……”
柳老不敢相信的朝前踏出一步,以爲聖院的禁制出現了問題。
砰!
然後他就直接被聖院無數的符文和可怕的對肉身施加的力量碾壓,一下飛出去老遠,嘴角還帶着一絲鮮血。
而在他被彈飛的同時,他看到聖院大門轟然間大開,唐玄明一步邁入其中。
柳老頓時陷入癡呆之中,喃喃道:“世間真的有如此精彩絕豔之人嗎?都不需要主動破解聖院的符文和禁制,上古聖院的大門就主動爲他敞開。”
是的,以柳老的目光可以看出上古聖院的禁制根本就如同虛設。
那阻攔了無數天驕,讓補天閣扼腕嘆息,甚至絕望的聖院,在面對唐玄明時,根本沒有絲毫的考驗,甚至於歡呼着把這位天驕送入其中。
這種差別待遇讓柳老都說不出話來,明明他應該高興,但想到補天閣歷代失敗的天驕,想到它年輕時分被上古聖院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心中就覺得有點悲傷。
最後只能嘆息的搖頭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
億萬顆星辰在面前懸浮旋轉,璀璨的星光讓唐玄明眼前一片銀白。
星辰運轉之間的天地廟裡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轟!
原本完整運轉的天地突然出現一個大洞,好像整個天穹破裂,一顆又一顆星辰在瞬間崩解,地表上所有的生靈毀滅,內部的岩漿噴涌,最爲璀璨的赤色光華從星球內部綻放,就好像一顆紅色的球一樣出現無數的裂痕,天地遇到了最爲可怕的厄難,天地彷彿要在瞬間毀滅。
輕輕鬆鬆走入上古聖院之中,唐玄明還沒有來得及歡喜,瞬間就被眼前的場景所吸引。
他看到億萬星辰在崩碎,天地一點點的毀滅,一切的一切彷彿都要蕩然無存,但在最爲危險的時刻,一切又突然停止,然後時光開始倒流。
星辰上的裂痕一點點的恢復,噴吐而出的岩漿倒流回去,地面上被燒成灰燼的植被一點點的恢復綠色……
那是世間最爲奇特和宏偉的場景。
“補天術!”
唐玄明站在那片星空下良久,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一瞬間,他心中無數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補天閣最爲強大的鎮教神術會失傳,怪不得補天閣初代祖師爺沒有將補天術記載在古文或者書籍上。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補天術蘊含的天地妙理也只有在上古聖院這種特殊的環境之中才可以展現出來,宇宙毀滅,天地重生。
複雜深奧到極點,也只有凝聚了符文妙理之極限的上古聖院纔有可能重現這一幕。
“給任何人一次重來的機會,彌補曾經的過錯,不愧是在上界都算得上是頂尖的神術。”
盤坐在聖院良久,當面前虛空之中天地毀滅重生的場景不再出現時,唐玄明才嘆息一聲,緩緩的從地上站起。
沒有了頭頂上方那震撼人心的場景,上古聖院完全清晰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讓補天閣無數天驕折戟,讓補天閣一代又一代的大人物嘆息的上古聖院並不如何宏偉和高大,院落空空蕩蕩,不過數丈方圓。
隨着唐玄明從地上站起,聖院從邊緣地帶一點點的暗淡,然後崩裂成無數的符文。
唐玄明只感覺虛空一震,再擡頭,眼睛已經是滿臉關切的柳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