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樑默在一小鎮上的客棧落腳。
樑默進客棧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花蓮蓮便帶着人也入住了這家客棧。
這小鎮是去磨山的必經之路,過了小鎮大概還需走上兩里路就到磨山。
花蓮蓮的人同店小二一打聽,巧了,這樑默也入住了這家客棧。
“你確定店小二沒認錯?”
花蓮蓮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問道。
“絕對沒有,那人戴着一黑色斗笠,帽檐壓得極低,騎着一匹黑馬,這不就是他嗎?”
不錯,是他。
“住哪間啊?”
“二樓拐角那間。”
花蓮蓮眼珠子轉了轉,來了主意,朝手下人招了招手。
幾人合謀打算給樑默一點教訓。
深夜,花蓮蓮一襲黑衣摸進馬廄,往草料裡下巴豆。
一夜之間,馬廄所有馬都拉了稀。
因爲黑燈瞎火的緣故,花蓮蓮也認不出哪匹馬是樑默的,所以她索性都下了巴豆。
這剛下完巴豆,她便想起一件事,自個的馬也在馬廄。
“小姐,你把我們的馬也下藥啦?”
“是啊,你們傻啊,不然我們就暴露了。”
手下人望着小姐那自信滿滿的模樣,深感無力。這沒有馬,他們豈不是要走回去。
次日一早,客棧人都找掌櫃的算賬,這好端端的馬怎麼就拉肚子了。
掌櫃的着實不知所措,只得給衆人一個個賠禮道歉,稱立馬派人去購一批馬送予大家。
樑默站在二樓走廊,望着一樓大堂裡吵鬧的人羣,一言不發。
由於某人的卑鄙無恥行徑,樑默需在客棧再住一宿才能走。
花蓮蓮躲在房間裡,透過窗戶縫偷窺着樑默一舉一動。
樑默站在走廊中間,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下整個二樓,他發現有人在偷窺他。
莫不是他的身份暴露啦?
隨即樑默又否定了這個猜測,畢竟除了殺手組織的人,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究竟是什麼人在窺探他?或許今夜就能明瞭。
樑默思索了片刻後,轉身回了拐角處的那間房。
花蓮蓮待樑默回房後,暗自鬆了一口氣,這盯人的活真不適合她。
“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深夜,我們趁他熟睡後,這樣……那樣……”
花蓮蓮講得頭頭是道,手下人聽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突然手下甲疑惑不解道:“小姐,我們爲什麼非得帶上他回磨山?”
花蓮蓮遭質疑了,她面無表情擡手就抽了一下手下甲的後腦勺。
“我做什麼,還得跟你解釋?”
言外之意你是個什麼東西,主子的想法你也敢猜。
手下甲狂扇了自己幾耳光,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求饒道:“小姐,我錯了。”
“行了,起來吧!記住不該問的別問。那東西你們準備準備,晚上用的着。”
“是,小姐。”
花蓮蓮交待完後,便打發幾人離去,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樑默回到房間後,掏出了懷裡的那張宋影的照片摩挲了起來。
自打那次他偷進宋影房間,拿了她的一張照片,他便一直貼身保存着。
以至於這次穿回來,這張照片也跟着他回來了。
“影影,你可好?”
樑默怎麼都沒想到宋影自爆炸後,她失憶了,忘卻了他。
樑默自回了房後,今日便再也沒出過房間一步。
花蓮蓮心情煩躁,在房間來回踱步。
手下乙忍不住道:“小姐啊,你停一停,我們眼都花了。”
花蓮蓮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們說他呆在房間裡在幹什麼呢?”
手下丙扯了扯嘴角,心想到小姐莫非是看上那小子啦!
手下甲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你不會是喜歡那小子,想擄他上山給大夥當姑爺吧?”
花蓮蓮眼神閃爍,嘴裡脫口而出:“胡說什麼,我這是想教訓教訓這小子。”
教訓?騙鬼吧!
想教訓一下他還不容易,找人揍他一頓就好了。
她倒好,想各種招就爲擄人上山。
大夥猜到小姐的心思後,幹起事來都格外賣力。
花蓮蓮從來沒覺得時間是如此的難熬,終於等到了天黑。
花蓮蓮換了一身夜行衣,活動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大幹一場。
花蓮蓮讓手下人都換好衣服,熄滅蠟燭,在黑暗中等待着。
他們在等樑默熄滅蠟燭休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左等右等他就是不滅蠟燭。
他們不知道的是樑默自點蠟燭後,人已在房樑上守着在。
花蓮蓮等得那是哈欠連天,兩眼皮子直打架,身上還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手下乙小聲問道:“小姐,我們還要等多久啊?”
再貓下去,他們都快被蚊子給分了。
花蓮蓮用手抓了抓胳膊,低聲道:“大夥再忍忍,我就不信他不睡。”
話音剛落,樑默房間的蠟燭便熄滅了。
花蓮蓮頓時欣喜若狂,連連朝手下人做了個禁聲動作。
時機不對,他們還需要等上一陣,等他徹底熟睡了過去,他們纔可動手。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後,花蓮蓮認爲時機已到,忙衝一旁的手下丙使了個眼色。
手下丙頷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樑默的房間外,輕輕地戳破了紙窗戶,點了一根迷香。
房內的樑默嗅到空氣當中異常的氣味,立馬捂住了口鼻。
待香燃盡,手下甲拿刀撬開了門栓,幾人偷偷摸摸地進了樑默房間。
樑默在房樑上冷眼觀看着這幾人。
花蓮蓮懷着激動地心情,腳慢慢挪向牀榻,手顫抖着掀開被褥。
被褥下哪有樑默的身影,那是一個枕頭。
花蓮蓮意識到是他們被耍了,氣得拔劍連刺了幾下枕頭才解氣。
突然從黑暗中傳出某人的冷笑聲,“我這枕頭莫非得罪各位了?”
此聲一出,嚇得花蓮蓮扭身一屁股坐在了牀沿上。
她強裝鎮定道:“何人在那裝神弄鬼?還不趕緊給姑奶奶現身。”
“原來是你。”
樑默認出花蓮蓮了,他們是在茶鋪喝茶與人起衝突的幾人。
“是你姑奶奶我,別躲躲藏藏啦!我看見你了。”
樑默一個飛身穩穩地落在幾人面前。
他厲聲呵斥道:“不想丟命的,趕緊滾。”
手下人見他如此囂張,敢不把他們小姐放在眼裡,頓時火冒三丈。
“你算個什麼東西,好大的口氣,我倒要會一會你。”
手下甲不服氣,欲教訓教訓他。
豈料他完全不是樑默的對手,僅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不住哀嚎。
花蓮蓮從未見過身手如此好的人,一臉花癡的模樣望着黑暗中的男子。
手下乙見狀忙勸自家小姐道:“小姐,你別犯花癡了,我們趕緊走吧!”
保命要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奈何自家小姐望呆了,任憑他們怎麼拉扯她就是不走。
樑默見他們不走,來了興趣,於是乎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他將手中的劍放在了桌子上,順便整理了一下有些皺的衣服。
他語氣冰冷道:“既然不走,那便說說你們的目的。”
手下丙額頭冷汗直冒,忙解釋道:“您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
我們小姐喜歡您,就想擄您回山上做我們的姑爺。”
“山上?你們是土匪?”
“我們是磨山上花大當家的手下。”
磨山的土匪?這倒是好辦了。
“說說你們山上的情況吧?”
“您,您不會是官差吧?”
這同他們打聽起磨山的情況,除了敵人就是官差了。
“不是。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是去磨山祭拜一友人。”
花蓮蓮一聽他要去磨山,忙插話道:“既然你要去磨山,那不如我們同行吧!”
什麼?他們小姐這是被美色衝昏頭腦了,竟主動邀請一陌生人進磨山。
手下乙偷偷地扯了扯花蓮蓮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小姐,你莫要忘了山上的規矩。”
花蓮蓮使勁拽回自己的衣袖,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下了山,你們就得聽我的。”
聽,怎麼敢不聽!她就是一姑奶奶,在山上都快被大當家花無爲捧上天了。
樑默並沒有答應與他們同行,而是將他們驅趕出自己的房間。
花蓮蓮不死心,天一亮,跟着樑默後面離開了客棧。
一路上死纏爛打,一會問他渴不渴,一會問他累不累,一會問他餓不餓……
要不是掌櫃的這匹老馬,他老早甩開他們了。
話說爲什麼客棧掌櫃的給了他匹老馬,還不是花蓮蓮在背後搞得鬼。
花蓮蓮在夜裡擄人計劃失敗後,馬上又想了個餿主意。
她賄賂了客棧掌櫃的,讓他將老馬留給樑默。
這就有了今日這一出,美嬌娘死纏爛打,冷殺手煩躁不已。
若不是樑默拋棄了衛十五這個名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揮劍斬殺這幾人。
花蓮蓮騎着馬,滿腦子都是樑默,她太想一睹那斗笠下英俊面容。
可惜,樑默一直將帽檐壓得極低,只能看到他的嘴脣和下巴。
花蓮蓮怎麼都沒想到眼前之人曾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他們沒丟掉性命該偷着樂了。
“噠噠噠……”
一匹老馬在前邊慢悠悠地跑着,後邊跟着幾匹年輕的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