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搖搖頭,放棄了勸降,“我多麼希望今日太陽光環消散後,你們當中還能有人活下來。”
說完這位便返歸到了己方陣營當中。
“預備炮!”車壘前,炮術官手持射表和小旗,站在分爲兩排的火炮陣地,在帶輪的大型香水瓶炮後面直線位置,還堆起了一個個土墩,用來抵消後坐力。
不久炮術官把射程、射角和裝藥的數據報了出來,炮手們運作完畢後,“分炮射!”炮術官喊的同時將小旗往前奮力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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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四門大型香水瓶炮最左邊的一門當先噴出煙火,車輪帶着尖銳的聲響往後急旋轉,退到了土墩的半腰處才重新進了回來。
當炮彈呼嘯着從皮西迪亞邊民軍隊列的空檔處飛出,於最前方狂信徒的隊列前掀起飛濺的土雨,一氣轟翻了好幾個後:第二門、第三門和第四門炮都一個接着一個,打出了強勁的炮彈,轟翻了更多的狂信徒,讓他們的前線到處都是缺口,和躺在地上挪動的傷員。
邊民的步兵和騎兵都高聲歡呼起來,而狂信徒們開始亂竄亂動,他們的隊伍臃腫地擠壓在一起,根本無法做到防備和規避火炮的作用,或者說在作戰這點上,這羣單憑狂熱的農民們還比不上先前塞巴斯蒂安的新月教聖戰者,在“魔鬼之炮射出的雷電和鐵球”下全懵了,也全亂了。
“所有火炮,一輪齊射!”一會兒後,炮術指揮官再度大喊道。
這下四門大香水瓶火炮,前方的八門後裝香水瓶射炮和三十門左右的蝦鬚炮,在同一時刻爆射出密密麻麻的各色鉛丸和鑄鐵炮彈,齊齊砸入到了狂信徒們的血肉之軀當中,他們的聖像畫被打得粉碎,密集隊形也是血肉橫飛。
喇叭聲響起,在蝦鬚炮冒出的青煙前,莫諾馬庫斯將軍一馬當先,統率所有的騎兵轟鳴着馬蹄,掄動着亮閃閃的刀劍,鼓譟着向狂信徒軍的左翼陣線撲去。
而中央和右翼位置的邊民軍們也手持長矛,跑動着猛攻上去。
衝在最前面的是科馬洛伊騎射團的六個中隊,列成一道極長的橫陣,統領官是蓋亞.桑薩瓦爾,騎兵們頭頂着半圓形聳起的紅色庫曼帽,帽上繫着的絲帶隨風舞動,顛動的馬鞍上他們的雙腿靠後奮力蜷曲着,在前豎着的是叉架,嗷嗷嗷的吶喊聲裡,這六個中隊的科馬洛伊騎射團騎兵們,將點着火繩的短銃們統統架在馬鞍的叉架上,疾馳着突到了狂信徒左翼前約莫二三十尺之地,霹靂般地齊射一輪,接着撤下短銃,伏在馬鞍上自兩翼方向迴旋撤走——而其餘的科馬洛伊、烏古斯和邊民吉那特騎兵緊隨其後,手持武器閃電驟雨般跟上,順勢突入陣腳大亂的敵人隊形裡。
當先有一位正是昨日來密議投降的,他將手臂上纏着的白色旗布揭下,揚在手中。以此爲信號,陣前一百多名普洛尼亞騎兵立即反水,轉身回馬,伴隨着敵人一起踐踏起“自己人”來。
開戰半個時辰不到,信徒軍的左翼全線崩潰,得手的塔爾蘇斯騎兵們迴轉鋒線,開始猛攻失去掩護的狂信徒們的中央和後陣,而同時狂信徒們的後營也開始起火。
兩個時辰後,尼卡旅團也從北方攻來,對壘戰爭演變爲了滿山滿谷的屠戮,戰場的大山上神奇般長出了許多“小丘”,都是由叛亂的信徒農夫屍體堆起來的,塔爾蘇斯邊民士兵們踏着這些屍體的後背或胸膛,兇狠地追殺還活着或正逃跑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殺戮里尼卡旅團的士兵顯得格外兇殘,要知道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原來可都是正教徒,但在聖俸地產的刺激引誘下,殺起同宗信徒是毫不眨眼,他們封鎖了對方的退路,因爲還沒有大規模推行新軍制,便用手裡傳統的刀劍和弓來消滅所有叛亂者。
光是尼卡旅團掌握的北線陣地,就倒下了六千五百具屍體,佔據整個死亡狂信徒人數的近七成。
呂底亞暴亂起來的僧侶和農夫爲他們的短視和魯莽付出慘重代價,在非拉多菲亞姆戰場上有近萬人被殺,三萬人被俘虜,並按照羅蘭的提議,所有被俘的人將和新月教的河道奴工一起,馬上押解去塔爾蘇斯城開掘運河。
冬季的初雪開始落下,慢慢覆蓋到了原野上觸目皆是的屍體。
在非拉多菲亞姆城邊,被俘的正教僧侶、富農們因煽動的罪名,吊滿了道路兩側的樹上。
至於普洛尼亞地主們絕大部分都被“監領地贖買政策”收買,包括先前沒有參戰的八十餘人也前後來投降,他們毫無心理障礙地領取了新的聖俸采邑,並甘願爲虎作倀,成爲高文彈壓新徵服地區的爪牙,再也不提“五十年不變”的話語了。
高文的原話是,“爲了推行真正的正義,我不惜毀掉一百座村莊,只要能讓其他一千座未來活得更好。”
這個冬天註定寒冷凜冽:接下來呂底亞地區的正教農民全都噤若寒蟬,沒人敢於再起來反抗或鬧事,他們不敢再攻擊聖俸農莊或王室特轄地上的同類,也不敢再提爲修道院、普洛尼亞老爺們服役或捐納的事,只能老老實實連保起來,按照羅蘭.班迪內利的規劃來組成公社,並繳納盾牌稅供養民軍來。
同時羅蘭已開始以一所大修道院爲起步基礎,於非拉多菲亞姆城旁邊,建立起第一個會堂集鎮。
佈雷努斯這時候也以大牧民官的身份出現,安撫勸諭民衆,收拾局面,輔佐羅蘭的工作。
阿拉爾曼堡海濱的處庭院的暖室裡,高文將圖裡亞努斯高高舉起,他是初次見到自己的這個孩子,圖裡亞努斯很有活力和朝氣,和他的其他孩子一樣地健碩。
雖然被饋贈了許多禮物,但小翻車魚還是惱恨地沒有走出書齋,由她的爺爺來迎接的。
耍了會兒後,圖裡亞努斯忽然臉色漲紅,這讓高文警覺起來,便要喚僕役和乳孃來。
但圖裡亞努斯很快又咯咯笑起來,在父親高舉的雙手間蹬着雙足,臉上的紅色也褪散了。
“唔,我還以爲......”高文轉頭,和站在一旁的導師同時說出這句話來。
但還沒說完,奸詐的圖裡亞努斯即狠狠飆出一股尿來,濺得高文滿頭滿脖子皆是,剛纔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而已。
“你馬上在攻略北方時,也可以使用圖裡亞努斯的計謀。”長者導師立即圓場解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