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排長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事了···”望着天空中緩緩飄落的照明彈,馬大栓不安地說道。
“不會的,他們三個人不會一個也回不來的,再說王排長打仗有一套,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楊開泰急忙說道。
“他們不會投敵了吧?”指導員突然說道。
“姓劉的你說話注意點,不要胡說八道!”馬大栓不滿的說道。
“這個時候,他個剛參軍不到一年的新兵···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劉指導員小聲嘟囔着。
“去你媽的!”一直沉默的大頭突然給了他一腳,把指導員踹了個屁墩,拔出手槍對着他的腦袋罵道,“放你媽的騾子拐彎屁,就你投降了,他也不會投降!”
“連···連長?!”指導員懵了,瞪着眼驚恐的望着大頭。
“你記住,我不想從你的嘴裡再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兵不會有叛徒,哪怕他只在我大頭手底下當過一天兵!”大頭的臉漲得通紅,上面幾道傷疤因爲激動不住的顫動着,太陽穴上的青筋鼓得老高,看到大頭樣子,周圍的人都楞了,大頭是真把王勇當做自己的弟兄了,別人這麼說他哪裡受得了。
······
一個多小時以後,王勇回來了,“王勇,你受傷啦?”大頭看着他渾身是血,緊張地上下摸着他的身體說。
“沒有,沒有,我們幹掉了幾個鬼子,是他們的血!”王勇笑着說道,“老胡把吃的給大家分分,吃飽了咱們好突圍!”
“行啊,你還搞來吃的了,從哪弄來的!”大頭瞥了一眼指導員故意大聲說道。
“還抓了個俘虜呢,你們看!”另一個戰士把一個捆着雙手堵着嘴的美國兵推過來。戰士們看到他們安全的回來,心中一陣高興,同時也覺得突圍有望。
“你們邊吃邊聽我彙報,咱們好早做準備!”王勇遞給大頭一包餅乾,又扔給圍過來的李亞楠一個罐頭說道。
王勇他們三個人逆向走向美軍的陣地,他們穿過一條封鎖線摸上公路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動靜,搜索了片刻發現在路邊幾個敵人躲在哨卡里在睡覺,外邊只放了一個遊動哨。他們很快靠上去,幹掉了哨兵,把躲在哨卡里的敵人用刺刀全部捅死,只留下了一個活口,把他和能吃的都帶了回來。
他們補充了一下肚子,王勇當翻譯,大頭審了下俘虜,弄清了敵人在這裡的佈防情況,然後帶着俘虜,順着他們偵察的路線兜了個大圈一槍未發的繞出了山口。
出了山口不多時,他們老遠看到一閃一閃的火光,走近一看,是一羣敵人在公路上烤火吃飯,看上去約一個連,大頭見敵人較多且地形又對自己不利,沒有去驚動敵人,於是,秘密地繞過去進入另一個山口。
“前面不遠就是史倉裡!”俘虜看看周圍的地形說道。
“我們突出來了!”戰士們低聲說道,每個人都非常高興,認爲是衝出了敵人包圍圈。
“栓子,你和指導員帶着隊伍就地隱蔽,王勇你跟我到前邊偵察一下!”大頭覺得不放心,決定還是先偵察一下週圍的情況。
王勇和大頭帶着幾個戰士往前走了不遠,公路上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兩個人,“抓活的,問問情況!”大頭低聲說道。
“是!”王勇點了下頭,向前幾步,伏在路邊,當兩個人跑到這時,他猛地躍起,將前邊的人撲倒,後邊的人伸手去摸腰裡的手榴彈,讓其他兩個戰士摁住了。兩個人拼命的掙扎,卻被堵住了嘴捆了起來。
“等會,好像是自己人!”王勇突然說道,制止其他人的行動。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大頭上前拽出堵在一個‘俘虜’嘴裡的毛巾說道。
“我們是27軍的,和部隊失散了!”那個人見是自己人鬆了口氣說道。
“那你們怎麼往回跑,前邊的史倉裡不是集結地嗎?”大頭示意按住他的戰士鬆開手納悶地問。
“嗨,沒有我們的部隊,前邊的山頭駐有美軍,山樑上都是美國兵,要到史倉裡必須通過前邊的山頭,這裡被敵人隔斷啦!”那個戰士嘆口氣說道。
“看來我們得打過去了。”大頭臉色凝重地說道,“王勇你帶二排打頭陣,栓子你帶一排擔任後衛,指導員和我帶三排連部的人掩護二排!”
根據新的敵我情況,大頭調整了兵力分配了任務,王勇帶領12人爲一組,先把敵人哨兵幹掉,然後搞掉敵人迫擊炮;大頭帶着三排直接衝向敵人陣地;馬大栓帶人就地掩護。很乾脆,僅10分鐘,王勇就完成了戰鬥任務和第二組沿半山腰走,走到一個山丘後見有電話線,沿電話線前去有兩個掩蔽部,裡面有一個美國軍官在打電話,另外一個掩蔽部內睡着一大串美軍。
“趁敵人還沒發覺我們,把它收拾了!”大頭碰了下身邊的王勇小聲說道,王勇點頭。
王勇立刻帶着二排的戰士一路撲向那個打電話的美軍軍官,一路人把手榴彈投進美軍士兵休息的掩體。轉眼間,十多個敵人死的死傷的傷,打電話的軍官被活捉。
“媽的,還是個少校呢!”大頭扒拉了下敵人軍官的領子,看看軍銜不屑的說道,“王勇你審審他,看我軍的防區在哪裡?”
“是!”王勇立刻開始了審訊,他只用了幾個小手段,就讓這個軍官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他們是美24師一個營部的,打電話的是個營長,並通過他們瞭解到,再過一個山樑應該就是我軍陣地。
敵軍的照明彈鬼火般搖曳,暫編連的官兵們迅速集合在一起,從這個打開的缺口衝出鬼門關。可是一轉出溝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公路上我軍被俘人員的長長的行列,衣衫襤褸,步履維艱,纏着繃帶的,拄着樹枝的,令人目不忍睹。而兩旁押送的美軍卻耀武揚威地大聲吆喝着:“hu-rryup!”(快走!)大家一下呆住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美軍第13工兵部隊副排長厄爾·埃德森在致妻子孩子的家書中描畫出戰爭的慘景:我們俘虜了潰退中的中國佬,在公路約3英里處,空襲猛烈,那裡成了一個地獄,空軍和炮兵以他們的怒吼配合我們。現在我們處在一個令人可怕的景象中,在這曠野裡(我們現正處在一條長長的河谷裡),我們捕住了一羣中國人。這無疑是一道豐盛的菜餚,一百多輛汽車,大量加農炮,無數死馬,當然,還有中國人,我們大約在前天就圍住了他們。這確實是一場殘殺。這些日子,天氣暖和,太陽一照,惡臭熏天。這一切毫不誇張--我們四周都是這些陣亡的軍人和戰馬。我們用推土機清除了這些馬匹和騾子。不過,當然啦,我們得蒐集陣亡的中國軍人,把他們安葬在墓穴裡。許多人在想被埋葬的人數越多,必須對陣的小夥子就越少!開始埋屍了,這時我想到,美國空軍和炮兵,還有我們的神槍手們,不要做得那麼絕情,那麼精確。呵,小夥子!我希望我能看到片刻的和平。聞到死屍及行將死去的人身上散發出的惡臭,看着這些撕碎的軀體像廢紙一樣在一個狂風大作的日子裡散落在地,我感到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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