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方探子回報,前方便是小魚莊,昨天便是在那個地方發現了他們的活動蹤跡。”井淵用手指了指前方,笑着對着王方說道。
“初步估計人數約爲千人左右!”
王方看了看前方那小小的村莊,隨即便是問道:“那現在他們的動向如何。”
王方一早便是和他們會合,王方就自己一人,當然何漣是帶了二十個手下,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人了。
“目前是西南方向。”
“報!發現小魚莊,是不是進去!”
“進入!”
“諾!”
“全軍聽令,進入小魚莊!”隨着傳令員的話語傳下去,隊伍便是緩緩的進入,長長的隊伍看起來猶如一條長長的龍,他們有序的進入,從他們的隊列可以看出,平時也是進行了不錯的訓練,但是和自己以前所見袁崇煥手下兵的,卻是少了一種氣勢,一股有我無敵,奮勇向前的氣勢,同時也是沒有那種殺伐之氣。
他們雖然也是朝廷的軍隊,但是他們在這江南之地,江南之地戰亂比較的少,不想那邊界之地,經常要面對戰爭,要面對外族的入侵,他們在這裡可謂是比較的安逸,因爲他們幾乎是不用擔憂這些,也是這些年才面對倭寇的,以前倭寇雖然也是有,但是沒有如今這樣的猖狂………
駐軍能夠有這樣的素質也是不錯了。至少在王方看來,有很多地方的駐軍都已經成爲了一個空架子,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只不過是坐吃空餉而已。
隊伍進入小莊子裡面,此時已經是大中午了,於是便也是準備在這裡安頓下來,等待探子傳回來消息。
這麼多人的進入頓時便是引起了小魚莊漁民的注意。
路邊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孩用一種好奇和怪異的目光看着進入村子的這一羣官兵,而一些成年的漁民也是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切,好像他們的進來和他們沒有任何的作用一樣,但是你細緻的觀察他們的眼神,會發現他們的眼神非常的不自然,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卻又忍着不說出來。
四千人的隊伍便是駐紮下來。
“誰是你們的村長!”井淵看着被集中起來的數百漁民,淡淡的問道。
衆人不禁便是面面相覷。
“說吧,誰是你們的村長,我們是朝廷官兵,相信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你們也是清楚,不需要我們多做解釋,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的,在這裡的時間也是不長。”王方笑着對着漁民說道。
小魚莊由於靠近海,故而村莊便是靠打漁爲生,雖然這些年朝廷下令不准許私自下海,但是沿海的村莊又有哪個不去下海的,沒辦法,熟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靠着大海,當然要下海捕魚,這裡有很多的地方都是鹽鹼地,根本就是不適合種莊稼,雖然有些地方可以種植,但是那些地方根本就是不夠養家餬口的,故而沿海村莊偷偷下海捕魚也是常見,朝廷對這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
“我是!”
只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老者的年紀約莫八旬,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拄着一個柺杖,花白的鬍鬚隨着他的話語說出而不時的抖動着。
王方頓時便是露出了笑容:“村長,昨天可是來了一批人。”
“這個!”
老者頓時面露難色起來,他一看到這些官兵的時候便是知道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因爲這樣的事情在別的村莊也是時有發生的。他知道這些官兵是來打聽那些倭寇的蹤跡的,但是自己能夠說嗎?
不能!
並不是老者想要包庇倭寇,其實老者心中對於倭寇還是異常的痛惡的,但是沒有辦法,對方勢力強大,朝廷雖然一直在剿倭寇,但是收效甚微,以前有村莊告訴官兵倭寇的蹤跡,結果第二天整個村莊便是被屠戮了。
看到老者面露難色,王方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那些人可是一些歹徒,他們掠奪你們的財產,吞噬你們的血液,他們乃是朝廷以及百姓的毒瘤,必須要除去。”
見老者張口就要說話,王方頓時便是打斷道:
“村長,你說出來的話可是要想清楚了,我們先前可是進行過一番的調查的,如果你不如實的稟報,那可是袒護倭寇之罪。”說着王方便是微微的眯眼。
周圍的漁民目光頓時便是看着他們的村長,他們心中有些擔憂,因爲那些傢伙昨天夜晚連夜走了,至於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們身爲漁民當然是非常的清楚,但是他們不想讓朝廷知道,因爲如果讓對方知道是自己告訴朝廷之人的話,那麼將來將要會面對對方的瘋狂報復,這是他們絕對不想看見的事情。
老者最後咬了咬牙,隨即便是說道:“軍爺,我們村莊除了我們並沒有其他的人,我們也是沒有發現什麼人?”說完這話,老者頓時便是目光正視的看着王方。
王方頓時便是一愣,隨即便是朝着井淵望去。
井淵頓時便是一笑,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以前便是碰到不少這樣的事情,故而對於這個結果也是感到非常的正常。
“有沒有房子,給我們準備一些房子!”井淵並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下去,而是錯開話題。
“這個房子倒是有,不過你們的人有那麼多,恐怕房子不夠!”
這個小村莊也就只有那麼一百多戶,當然是不能容納這麼多的人馬?
井淵點了點頭:“這樣吧,能夠騰出多少房子便多少房子吧!你去準備一下吧。”
老者見他沒有在前面那個問題上面糾纏下去,也是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他們生在這個地方,爲了生存,身不由己,畢竟朝廷一年也是難得來這裡一次,而那些倭寇卻是經常的光臨這裡,爲了村莊,他們不得不這樣做。或許有人要問,既然他們知道這裡不安全,那爲什麼不搬家,自古人的鄉土之情便是非常的重,講究的是落葉歸根,他們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個地方,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他們都是非常的熟悉,他們不願意背井離鄉到其他的地方,雖然這個地方貧瘠,並且還有威脅,但是他們依然願意留在這裡,因爲這是他們的根…..。
在這裡靠着老祖宗傳下來的技藝,也是能夠在大海上面混一口飯吃。
漁民們見村長這樣說,頓時便是露出一股輕鬆之色,一些小孩頓時便是歪着腦袋,想着,昨天不是有很多的人嗎?那些人好凶,連自己家養的母雞和黃狗也是被他們捉走了,可是村長大人爲什麼要這樣的說,他們立馬便是張口。
“村長………”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他們的家的大人便是給拉住,隨即便是用手堵住他們的嘴,低聲便是咒罵幾句。
這一切王方都是看在眼中。
井淵也只是笑了笑。
老者辦事的速度還算是比較的快,不一會兒便是過來了,隨即便是把王方和井淵帶到一座好房子面前。
所謂的好房子便是這個房子的牆面全部是用青磚壘砌上去的,而不是那種下面青磚,上面是泥磚壘砌。
泥磚並且是那種非常大的那種,長方形,一塊泥磚約有十多二十斤重,高約一尺半,泥磚.製作流程是,先找一個有好泥巴的地方,泥巴粘性要夠,先把泥巴炒一變,那泥巴里面的雜草種子和蟲子殺死,隨即便是把那些泥巴拌水給攪和在一起,一般攪和的時候都是牽馬踩,或者用水牛黃牛來踩,成漿糊狀的時候便是放入模子裡面,隨即放在太陽底下曬乾,最後便是成爲了泥磚。
泥磚雖好,但是不能泡水,故而一般的房子都是下面一兩排是青磚,上面全部是泥磚。王方看了村子裡面的房子,幾乎全部是下面是青磚上面是泥磚的,唯獨這一座屋子全部都是青磚。
“這是村長的宅子!”
井淵看了看屋子,點了點頭,顯然對這房子還算是比較的滿意。
“他們剛纔!”
井淵不禁便是笑道:“難道你忘記我以前給你說的那些事情嗎?說起來也是我們這些官兵沒用,如果我們剿滅那些倭寇,他們也是不用這樣。”說道後面井淵露出了苦澀之色。
“好了,不說這麼多了,我們先吃點東西,隨即便是等消息。”
午飯非常的簡單,只有四個饅頭,一碗小米粥,以及幾個清淡的菜。對於這些東西,井淵絲毫沒有擺總督架子,而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接到了探子傳來的消息。
前方另外一個村莊發現倭寇,這一次確定了人數,這個人數讓王方和井淵有些意外,因爲對方有兩千多人,這和以前的估計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放心,我們還有兩千的後援,他們離我們也只有十公里的地方。”
王方點了點頭:“大哥,你的娘子可是在那裡哦,難道你就不怕嫂子受傷。”
井淵不禁便是笑道:“這有什麼,她可是比一般的士兵要強的多了,最後,井淵說道:“我希望不需要到那一步,我詳細我們這四千訓練有素的兵馬定然是能夠剿滅他們。”
“對了,你的娘子不也是在嗎?”說道這裡井淵的目光有些怪異。
“這個!”
井淵不禁便是哈哈大笑,拍了拍王方的肩膀,隨即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在王方看起來是那樣的猥瑣。
“二弟,爲兄不得不對你說一聲佩服,二弟你這桃花運果然是非常的讓人眼紅啊,讓人羨慕啊。”
王方差點被嗆住了,隨即便是白眼一翻,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王方之所以來這裡,表面上是因爲蘇州局面已經不需要自己去做,能夠安排的都安排了,王瑩在經商方面比自己要強的多,自己把自己知道的可是都教給她了,想必她也是不會令自己失望。
其根本便是,後來老和尚找自己談話,足足的說了二個時辰,從屋子裡面出來之後,王方便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或許在王方的骨子裡面對於這種倭寇是有着異常的痛恨吧,故而對於這事情那是非常的上心。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承認了。”
“我當你什麼也是沒有說!”
井淵頓時便是一愣,隨即便是大笑….
……..
整個蘇州的夜晚依舊和以往看起來一樣的平靜,只不過這種平靜下面卻是隱藏着種種的波瀾。
“聖女大人,這是最新的消息!”錢尚小心翼翼的遞過一封信函。
楠晴接過那信函,隨即便是拆開一看,柳眉頓時微皺,隨即便是陷入到沉思之中。
錢尚小心翼翼的立在一邊,連大氣也是不敢多喘一下,她知道最近聖女的心情非常不好,處死了好幾個手下了。
許久,楠晴放下手中的信函。
“這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吧,爲何現在才遞上消息,你是如何負責情報的。”
錢尚頓時便是恐慌起來,急忙便是跪在地上,屬下有罪,屬下該死,但是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說!”
“是這樣的,最近我們發現有很多的人在暗中的監視着我們,故而我們的活動便是減少了不少,這本是該早就稟報給聖女大人的,但是在探子回來的時候,和那些監視的人發生了衝突……….”錢尚小心的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都一一的說出來,隨即便是看着楠晴,連額頭上面流出的汗珠也是不敢用手去擦拭,深怕自己這一舉動惹得聖女大人不快。
楠盈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絲毫看不出她表情的波動,依舊猶如那千古不化的冰山,帶着那冰冷而又讓人膽顫的寒意。
“就這些!”
錢尚頓時便是一愣。
“出去領十棍!”
“諾!”
錢尚沒有絲毫的怨言,因爲他知道這是比較輕的處罰了,雖說這十棍子下去會讓自己疼一段時間,但是那也總比丟掉自己的性命的好。
走出門之後,錢尚纔敢抹掉額頭上面的虛汗,他發現自己的後背居然全部被汗水侵溼了。
“這聖女大人的目光是越來越讓人感到害怕了。”
這些天蘇州突然便是亂起來,並且一下子便是形成一股風暴,這其中白蓮教可謂是功不可沒,白蓮教最擅長的便是隱匿,除了隱匿之外便是鼓動百姓,對於這些他們是異常的擅長,他們只用了一點點的力量,便是形成了一股風暴,隨即便是推波助瀾起來。
糧食的上漲,肉類的上漲………
錢尚知道,聖教的目的恐怕也是緊緊的擾亂一下蘇州,而不是在蘇州爆發那種暴.亂,畢竟這蘇州外面可是有不少的官兵在虎視眈眈的,一些亂民豈會是朝廷官兵的對手,可以說,一萬的亂民也是敵不過一千訓練有素的官兵。
製造混亂當然是有目的,那聖女的目的是什麼,這個便不是錢尚所能夠知道的,他也是不敢去問這些問題,因爲錢尚還不想英年早逝,還想多活幾年,看看陽光。
楠晴看到他退下,嘴角頓時微微一扯,露出一個動人的弧度,美豔猶如那驕傲的百合。
“有趣!他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出城門了去打倭寇了,難道他已經意識到什麼事情了嗎?這個不可能,自己對於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嚴格的守密的,絕對不會有第三者知道這事情。
不過他在這裡和不在這裡到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那麼我該如何利用!這些天她當然是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要不然他也是不會動用那麼多的錦衣衛密切的關注自己一切,這些確實也是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小麻煩。
這個王方倒是有些手段,那井淵去打倭寇估計和以往一樣沒有什麼收穫,但是這一次多了一個王方,看來自己在這一方面還需要好好的處理一下便是可以,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想到這裡,楠晴不禁便是感覺到有點頭疼。
看了看桌子上面那搖曳的燭火,嘴角微微一笑:
“妹妹,你現在到底又在幹什麼呢?”
“哎,既然你取的聖物,爲何不交出來,難道非要逼的我動手不成,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或許我真的會……….”想到這裡楠晴不禁便是搖了搖頭。
楠晴通過調查,發現周道登是自己妹妹殺的,既然是這樣,那麼那聖物肯定也是落入到她的手中,以前因爲聖教和周道登之間有過協議,故而聖教也是沒有去索要那聖物,但是現在周道登已經死了,按理來說,那聖物因該歸還聖教,可是她得到之後絲毫沒有歸還給聖教的意思。
自己去索要了好幾次都是被她給拒絕了。
“現在你因該在客棧裡面吧!”說道這裡,楠晴嘴角露出一絲的苦笑。
從小自己便是和她不和!
從小小的玩具,到其他的東西,她都是喜歡和自己爭奪,和自己搶,凡是自己看上的東西她都想要搶,好像這樣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大快事。
“你爲何要那樣的恨我!”
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楠晴第一次露出落寞之色,看了看天花板,不禁便是陷入到以往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