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喘出去一口氣的白良弼跟白康時兩兄弟,剛剛跟王偉跟燕胖子談開,確定這兩個魏九的老班底已經徹底皈依白家後,兩人才離開這一家會所,不過留給他們喘氣的時間,也唯有這通往魏九股東會這一段車程。
一向幾乎不怎麼抽菸的白良弼打開車窗抽着煙,而且是一根接着一根,他喃喃道:“這兩個老油條,看起來是忠心僕僕,但稍有什麼風頭不對,肯定會順着風擺。”
白康時並沒有反對的點了點頭,由衷的覺得白良弼這一句很是一針見血,不過這倒也是他們能夠利用的,如果白家一直像是如今這般蒸蒸日上,那麼這兩人的忠誠,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卻是永久的。
就在白康時欲要開口之際,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摸出手機看着白羽凡的號碼,並沒有猶豫的接通說道:“羽凡,有事?”
對面傳來白羽凡那慌亂外加急促的聲音,雖然已經激動到吐露不清楚,但白康時也聽出了個七七八八,一時表情就這樣沉了下去。
白良弼也注意到變化如此之巨大的白康時,屏住氣聽着。
“你等着,現在我們就趕回去。”白康時說出這一句後掛掉了電話,也正是因爲這一句,白良弼的表情也瞬間差到了極點,不等他開口發問,白康時就揉着太陽穴說道:“白家大院出事了,魏九出來了,那一羣不靠譜的保鏢都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白良弼手中的菸頭脫落,以至於落到真皮車座上烙出了一個洞,白良弼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皺着眉頭說道:“高局的人不是在盯着大院,有人鬧事難道會選擇熟視無睹?”
白康時搖了搖頭說道:“誰也不清楚這高胖子到底葫蘆裡賣着什麼藥。”
白良弼給予開車的司機說了一句轉彎,然後直接摸出手機打給了白憶曼。
一通電話穿過這一場風暴,打向了流浪者。
此刻在氣氛格外僵持的流浪者,白憶曼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沉默,白憶曼並沒有直接選擇接通電話,而是看向鶴靜的神情,畢竟她現在已經成了屋檐下的人,她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畢竟眼前這一羣會做出什麼瘋狂事來,誰都不能有一個保證。
鶴靜給予白憶曼一個眼神,這眼神之中帶着幾分警告,同樣也默許了白憶曼接通這電話。
以白憶曼的道行,她當然清楚鶴靜眼神之中的意思,她摸出手機看着來電號碼,表情更加沉重了,她默默接通了電話,聽着電話對面白良弼的話,表情就這樣一點一點凝固下去,現在她纔有幾分無力的認清現實,剛剛李般若所說的,似乎並不是一場玩笑。
等到對面如同機關槍一般的白良弼說完,白憶曼只是默默說了一句讓白良弼有些心灰意冷的話。
“現在,高局已經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了。”白憶曼雖然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對面的白良弼卻震驚的握不住手機。
白良弼比任何都要清楚白憶曼跟老高的關係,所以一時有些難以消化下去這一句,但是任誰都能夠聽的出,白憶曼不是在開玩笑,他聲音顫抖的說道:“還有沒有更糟的情況?”
白憶曼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向鶴靜,她在等着這個女人是否默認她的行爲。
鶴靜微微點了點頭,她很清楚該怎樣製造出一個有利的條件,比如說不光光讓白憶曼心生絕望,要讓整個白家都心生絕望。
“更糟的情況是,老高或許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他也許已經開始對白家下手了,所以無論付出代價,阻止白家今晚的戰役。”白憶曼突然急促的說道。
鶴靜一時皺起眉頭,現在是因爲白憶曼有些不知趣了點,也就是下一刻,她身後的劉阿蒙大步走向白憶曼,很是粗魯的躲過白憶曼的手機,直接掛掉電話關機。
白憶曼表情很平靜的看着劉阿蒙的所作所爲,只是冷冷的看着鶴靜說道:“你滿意了吧?”
鶴靜並沒有回答這個話中帶刀的白憶曼,只是在白憶曼那殺人一般的眼神之中默默點燃一根菸。
另外一邊,面對突然掛掉的電話跟白憶曼很是急促說出的那一句,白良弼的表情差到了極點,他不用想都知道白憶曼現在是什麼處境,他轉過頭對一直聽着電話的白康時默默搖了搖頭,此刻白康時的表情也有帶着幾分死灰。
“現在怎麼辦?”兩人同時問出這一個問題,似乎很有兩兄弟的默契,不過顯然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一個可笑的黑色幽默,其中充斥着一種深深的無奈,畢竟他們只是半個商人,哪裡經歷過這種局勢。
白良弼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先打電話給老爺子,你給常鬍子打電話。”
白康時點了點頭,雖然實在也捕捉不到什麼思緒,還是從通訊錄之中找到了那個白家所資助的安保公司負責人的電話,但是讓他更加無奈的是,接連打了幾通過去,都無人接通,而白良弼那一邊也如出一轍,這讓本來就心裡慌亂的兩人更加慌亂了。
收回手機,白良弼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他是誰都指望不上了,他下了莫大的覺悟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先回去。”
白康時聽着,雖然默認的點了點頭,但確實打心底的覺得沒譜,畢竟即便是他們殺回了白家,如果面對一個凶神惡煞的魏九,頂多也只是多了兩個炮灰罷了。
誰能夠想到,這一直處於穩固的局勢,會如此瞬息萬變,甚至都沒有給予這兩兄弟反應的時間,此刻白良弼跟白康時所疑惑的,到底是什麼打破了這局面,不過等他們知道打碎他們所堅不可摧白家堡壘的僅僅只是一通電話,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在另外一邊,等着白家兩兄弟來簽字的股東會,這些五十多歲的股東們卻只等來了白良弼的一通電話,電話之中的白良弼說話遮遮掩掩,大體意思是今晚不會來了
這些老狐狸們當然能夠聽出事情並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麼簡單,所以一個個開始擔憂起來,自己這個選擇到底會不會是正確,但不管如何,已經走到了這麼一步,誰都沒有了後退的餘地,此刻他們唯有祈禱着,他們所背叛的那個男人,不會浴火重生,如果魏九再次揭竿而起,他們心中很清楚,自己會是第一個倒黴的人。
----
白家後門。
王丕對阿濱,一場在大多人毫無懸念的戰鬥,甚至所有人都想不到這個身穿綠色運動服的年輕人,竟然能夠支撐如此之久。
王丕也有些玩厭了,他慢慢攥緊拳頭說道:“遊戲到此爲止了。”
阿濱大口大口喘着氣,光是這樣站着就幾乎消耗了他大半體力,更別說撂倒眼前這個如同蠻牛一般的男人,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之中的無稽之談。
王丕不再給予他喘息的機會,就這樣邁着大步衝了上來,然後猛的揮出一記直拳,阿濱有些驚險的躲過,但是王丕下一拳早已經破空而出,直接打在疲於躲避的阿濱的肩膀上,然後猛的挺身把阿濱給撞飛出去。
這個一百二十來斤的男人就這樣成爲了落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勝負已分。
王丕笑了笑,然後把視線鎖在了渾身顫抖的陳棟樑身體,他對身後的一衆白家保安說道:“這個小子也交給我。”
那一羣王丕手下的保安當然沒有任何意見,他們還巴不得自己不需要出手。
王丕一步步走向陳棟樑,臉上帶着邪邪的笑容。
陳棟樑的臉色蒼白無比,因爲他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戰勝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他又有什麼退路?他唯有慢慢攥緊這一把直刀,然後視死如歸一般衝向王丕。
下一刻,這一把直刀就這樣脫落,因爲王丕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猛的一擰,劇烈疼痛所帶來的無力感讓陳棟樑不得不扔下這一把直刀。
“你比起那個傢伙,差遠了。”王丕一臉失望的看着這個光是擰住手腕就疼的不能動彈的陳棟樑,猛的一腳踹在陳棟樑的肚子上,就這樣把陳棟樑給踹出去幾米遠。
陳棟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還未等站起,王丕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鞋子就這樣踩在了陳棟樑的臉上,王丕那粗壯的大腿微微用力,陳棟樑直接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
但是陳棟樑的慘叫,卻並未影響王丕的力道,反而王丕更加肆無忌憚的踩着,心底對於這麼一個混子,他沒有任何憐憫,對於他來說,這麼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連拯救的資格都沒有。
寂靜的夜,陳棟樑的慘叫聲,傳到衆人的耳中,無比的淒涼。
那一輛五菱宏光之中,兩個男人正在秉着氣看着這麼一幕,那個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是一個無比荒謬的正面人物,一個可悲的正面人物。
“燦哥,我想要殺了那個男人。”二龍忍不住說出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