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24年,氣候有點反常,北方缺雨,五六月間瘟疫又流行。太原又多地震,民不聊生,山東涌起幾股反動勢力,由以紅襖軍最爲厲害,首領楊安國短短几個月就拿下山東幾個重鎮。一向和金朝稱兄道弟的南宋也是一反常態,每年開春後的最後一個季節沒按常例來交納歲幣。
楊安國,皮貨商人,綽號楊鞍兒,出生在山東一個富裕的村莊。歷史上山東是這樣一個地方,縱觀五千年的歷史,山東都是社會反抗和宗教叛亂的溫牀。楊安國奪了幾個城池後就在山東蓬萊做起了皇帝。這對於金朝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羣牧使、猛安扎克都元帥完顏庸接到剿滅楊安國的聖旨時正滿城尋找札蘭丁,札蘭丁帶回來的幾千人馬還在城外安扎,新軍的幾千士兵還在懶洋洋的曬太陽,札蘭丁被任命猛安扎克都統的任命也同時發了下來。聖旨限大軍十日內開拔,卻沒提軍餉糧草的事,只說:“山東乃肥沃之地,歷來反賊橫行,將軍應攻其不備,合理調度,定能將匪全部滅之。”
軍餉糧草隻字未提,只說肥沃之地要合理調度,這合理調度是指的是什麼,完顏庸想,只能是調度老百姓了,幾萬大軍如果途中沒了糧草,那這個合理的尺度就沒辦法掌握了,唉!我朝的日子看來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還有更合理的方法就是去調動反賊楊安國的軍餉糧草。偏偏這個時候,主將札蘭丁神秘的失蹤了。
小小鳳翔,彈丸之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以札蘭丁的身手,絕對不是幾個市井流氓所爲,即使江湖人士,不是高手也絕不是札蘭丁的對手。他查了最近來鳳翔的江湖人士,沒什麼高人在此地出現,這札蘭丁究竟被什麼人給劫走了。完顏庸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就把應無人召來算上一卦,看看札蘭丁是在什麼方位不見的,應去什麼方位尋找。
應無人算了一會兒說:“回大將軍,這札蘭丁依貧道看來是無顏在見世人,自己走了。”
完顏庸瞪着眼睛說:“什麼無顏在見世人,他就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也要說明白,不能不聲不響的溜了啊?”
應無人頭苦的說:“不瞞將軍,他和我的小妾……唉!這叫貧道怎麼說呢,他是做了對不起貧道的事,自己走了。”
完顏庸明白過來,心裡嘆道:“札蘭丁啊!這多大個事啊,你也太想不開了,你想女人和我說一聲什麼樣的女人你睡不了,偏偏睡應無人的小老婆。睡就睡了吧,你走個什麼。”完顏庸道:“應真人你不要生氣,這札蘭丁也太不象話了,等我查明此事一定嚴懲,您認爲他是從那個方向離開的呢?”
“依貧道看來,他是向南去了。”
“向南去了,能去那兒?在往南就是南宋了!” 完顏庸摸了摸下巴不得其解。他叫來南城門守城的士兵詢問,士兵們說都說沒見到札蘭丁將軍出城,後來把各個城門都問了一遍,都說沒見到人。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從天上飛走了?
札蘭丁的確是從南門走的,他被押在囚車上,守城的士兵當然不知道,也沒任何記錄。一上囚車札蘭丁就後悔了,自己一開始不說是札蘭丁好了,幾下把那兩個人放倒拍屁股走人,什麼事也沒有。報了姓名到好,都是自己人。人家動手綁自己也不好意思還手還很配合,當時他是這樣想的,先在這裡借宿一晚,等着第二天真相大白,他們賠禮道歉自己揮揮手這事就算了,那知道世道黑暗,天還沒亮就被兩個士兵拉上囚車送到南方修築工事去了。
到了南方,大量的人在修築工事。他們的工事有點像築長城,首先在邊境上修築一道高高的牆,然後在牆的前面挖一道深深的壕溝,札蘭丁被認爲是沒有手藝的人,只能去挖壕溝。
看管他們幹活的士兵看到札蘭丁有油水可挖,一在推薦他們的信鴿,信鴿每次報信收費是十兩銀子。他們暗示他說:“要是沒有信鴿你只能是在這裡挖壕溝了,這壕溝要挖幾千裡誰也不知道你去明天回去了那裡。”
札蘭丁一聽就着急了,自己好多事還沒幹呢,部下還在城外駐紮呢。他說:“我沒有銀子,不過我可以欠下你們的,等我的人來接我時我可以加倍給你們。”
士兵們說:“看你還像個人樣,我們就相信你一次,你把地址寫下來吧。”
札蘭丁工工整整用剛學的漢字寫道:“羣牧使、猛安扎克都元帥完顏庸親啓”
士兵們說:“沒想到你還認識這麼大的官,你是他們家的奴隸吧?”
札蘭丁搖搖頭說:“你們給我寄到了,我就重金答謝你們。”
沒想到這些信鴿一到鳳翔就先去應無人那裡報道去了,來往的信件要等應無人看了纔有可能被其他人看,應無人府上在當時可以說像一個郵局,全國所有用信鴿傳遞往來鳳翔的信息在他這裡是一箇中轉站。應無人懂鳥語,信鴿們也喜歡跟他聊聊。札蘭丁求救的信息應無人自然是看到了,只是他沒有理會,也沒給完顏庸看。並且還回了一封信,寫道“查無此人,請另投他處。”
看護札蘭丁幹活的士兵們爲札蘭丁免費連投了兩次信鴿傳書,沒想到收來一封“查無此人,請另投他處。”的信。他們相信札蘭丁精神有問題,一切是他的幻想,他幻想自己有個高官來營救他,結果他們也跟着上當了。札蘭丁被安排去幹最苦最累的活,中午只給吃一碗粥,晚上還要加班。
札蘭丁看到送信沒起作用,就琢磨逃走,他現在餓的沒力氣,腳上還有鐵鏈,要不然早就逃了。逃也不知道往那裡逃,每天舉目四望,城牆越來越高,壕溝越挖越長。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那裡,只是被幾百士兵監視着沒完沒了的幹活。要是把腳上的鐵鏈打開就好辦了,札蘭丁一有機會趟下來就開始琢磨腳鏈。
他的一切被一個叫遷近的囚犯看在眼裡。一天,休息的時候,遷近趟在了札蘭丁身邊,他玩着一根草,晃悠的放到嘴裡咬了一下,又“噗”的吐掉了咬在嘴裡的東西。
“犯什麼事來這裡的?”遷近故作無聊的問。
“莫名其妙!我還沒弄明白呢就被抓來了。”札蘭丁趟在地上,無聊的看着天空飄過的白雲。
“想不想逃走?”
“你有辦法?札蘭丁一下子坐了起來。”
“不要讓人注意。”遷近看到一個士兵注意到他倆在談話說:“你裝做沒什麼事的樣子再躺下。”
札蘭丁四下望了望,拔過一根草放到嘴裡玩着,又趟了下去。小聲說:“只要能逃出去,我保你榮華富貴。”
“哈哈哈”遷近笑道:“榮華富貴我出去就有。他撩起衣服說道,你看我的腿被打斷了,你的讓我和你一塊兒逃出去。”
札蘭丁無奈的說:“你看,我的腳被拷着呢,基本和你一樣。怎麼逃?”
“我看你每天琢磨腳就是想逃,這個我有辦法。”遷近比劃了幾下說:“只要我拿個東西給你攪幾下鎖就開了。”
“你真的這麼厲害?”
“那當然了,江湖上有名的大盜遷近,沒聽說過嗎?”
“沒有!”
“你真是孤陋寡聞。好了不說了,我們想着怎麼逃走吧?”
“今天晚上?”
“廢話,白天你敢嗎?”
“好!”倆人暗暗的握了一下手又趕緊鬆開起身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