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從師孃的房裡走了出來,清雪腦海還是一片混亂。

她算是答應了師孃提出的事嗎?

答應了與齊雲飛的婚事嗎?

那少軍怎麼辦?

他也會同意與二師妹的婚事嗎?

想到這裡,心中頓時一陣刺痛…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該如何面對少軍?

如二師妹暗喻的那一番話:

“娘從小把妳養大,疼愛如親女沒兩樣,如今讓妳與雲飛哥那般的好男人成親,妳還有什麼不願意的餘地?”

那也沒錯,雖然齊雲飛的確是個好對象,可是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陪同清霞留在風崎谷。

現在呢?她到底還能做些什麼?

昂頭望了眼溫和的太陽,它就像少軍溫和的性情一樣院邸,把她的心都暖和了。

吸了一口氣,心裡做了個決定,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吧!就一次,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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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漸降臨。

少軍看還沒到子時,就打算去書房看一會書。

風崎谷地形極大,他們四師兄弟都被分得一個小院作爲居所。

紫楊院是屬於少軍個人的小天地,極度看重私隱的他嚴厲下令其他人不得擅自到此來。

因此除非有特例情況,否則這裡平時不會出現外人。

專注在書中的少軍突然放下手中書本。

聽覺過敏的他聽見有腳步聲踏入院裡。

不悅的表情掛在臉上,緩步走出書房看看是哪個白目傢伙擅闖他的私人院邸。

倏地打開扇門,就看見思念了一天的人兒出現在眼前。

“清雪?爲什麼妳會來這裡?”詫異提問的同時,摟過伊人步入書房。

“我看時間還早,就過來這裡與你會合!”壓抑心中的不快情緒,擡頭望着愛郎:“還好院前都沒小廝看守!”調皮地吐吐舌頭。

溺愛地笑着揉揉她的秀髮:“那是因爲我不喜歡有外人在我的私人地方出沒!”這就是爲何這裡沒人守衛的原因。

“喔?那我也不可以嗎?”佯裝難過地怒起小脣。

“是隻有妳可以!”點了點她的鼻頭,把她擁入懷中:“今晚還想去螢蟲山嗎?”

窩在他懷中的清雪搖搖頭:“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吧!”

少軍低頭睇着她:“對我這麼信任?”

清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就滿腦子壞事!”

少軍低聲笑笑,沒作解釋。

他是不像四師弟那麼放蕩不擇食,可是也不是聖人,尤其是遇上自己心儀的愛人。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飢餓”太久!我打算明天就告訴師父咱們倆的事,請他老人家出面給我們配婚!”

他不說還好,說了又勾起她心中的痛楚。

強忍着傷痛,昂頭主動吻上他。

少軍深情回着她的親吻,很快又是火辣辣的一片…

“不…清雪…必須停下來了…”畢竟血氣方剛,少軍阻止她探入自己體內的絨手,預防下來的事發生…

“不!”清雪羞紅着臉繼續親吻着他帥氣的臉頰,開始慢慢解開他胸前的繫帶。

握住她的手,少軍微喘氣地問道:“妳…確定嗎?”

清雪溫柔一笑,大膽地把嬌脣生澀地吻上他的脖子…

少軍不再壓抑,抱起她往後頭的房間走去…

然而,他沒發現清雪悄悄淌下的淚水…

就一次,讓我擁有你一次,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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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軍踏入大師兄專屬的金陽院,沒等小廝們傳話就闖入師父和大師兄正在品茗的花園。

“師父、大師兄!”少軍各自招呼後,正打算道出來的目的。

“少軍,你來得正好,免得我又要呼人去尋你!”站起來拍了拍兩徒兒的肩,司徒曾似乎正打算離開。

“師父,我有話要跟你說!”少軍擋住師父的去路,失去平時的淡定。

“我也有話跟你們說,走吧!咱們到大廳堂去!”

沒等徒弟回話,司徒曾領先走出花園,前往大廳堂前對齊雲飛投了個眼神。

“走吧!有什麼話等等再說好了!”齊雲飛也效仿師父那般拍拍師弟的肩,催促他同行。

少軍只好作罷,隨他們一起離開。

到了大廳堂,少軍看見一羣留宿人客,即使白麟山一衆人等都齊集這裡。

清雪只是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反而清霞卻放肆地對他奉送秋波,少軍從數年前就對她沒好感,如此更讓他深感厭惡。

司徒曾坐下主位,五俠齊站在他身後。

齊雲飛突然暗中從身後伸手過去快速而不着痕跡地點住了少軍的動穴與啞穴。

少軍不解地望着大師兄,只得到一個無奈的眼神,讓他覺得似乎有些不祥之兆。

“昨晚,我與你們的師姑談論過,覺得我們兩派應該做些什麼以致,親上加親!因此我們決定讓你們幾個年輕人來個聯親…”

司徒曾站起來,兩面相望兩派的年輕人,繼續說:“長兄、長姐行先,所以我們決定讓清雪下嫁雲飛…”

僅此,少軍已經着急不已,無奈點住啞穴又無法出聲。他多想大喊:不!那是我的新娘,我不贊成!

“清雪,妳同意嗎?”即使昨晚早已問過,白玉蘭仍是當衆再度問道。

少軍帶着希望地倏然凝望着她,眼神暗示她一定要拒絕。

“徒兒沒有意見,一切遵從師孃與師伯的安排。”

少軍崩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一切是個事實!

而清雪根本不敢望向少軍,她只知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也許她此刻早已死在他的眼底了。

司徒曾滿意地點點頭,同樣多此一舉地對齊雲飛發問:“那雲飛呢?你有異議嗎?”

少軍已經不帶任何期望,因爲從小大師兄對師父的回話,永遠就只有一句:

“徒兒願意聽從師父的安排!”

“好!很好,那這門親事就成了!長兄姐的解決了,我們其實想要好事成雙…”

少軍此刻更覺得不妥,他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否則保不住愛人不但只,有可能連自己也保不住!

於是他靜下心,開始偷偷運用內力把穴道逼開…

“清霞是二師姐、天賜是二師兄,照例應該讓他們成對,可是天賜從小就有心疾暫時不適合婚配之事,因此我想就讓少軍補上,讓他與清霞成親…”

“嘭!”的一聲,不止打斷了司徒曾的說話,還把在場所有人嚇了一跳。

成功解開穴道的少軍發飆打破了身後的一張木桌而發出的巨響。

最爲驚訝的莫屬於司徒曾與齊雲飛,他們沒有想到原來少軍的內力竟然修煉成可以破穴的層次,真不知是他們太小看他,還是他太收斂自己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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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軍邊緩步走向清雪,邊問道:

“妳確定妳要嫁給大師兄?”

清雪暗中深呼一口氣,對望上他的眼睛,鐵定地回答:“是的!我會聽從長輩們的安排!”

“哈哈哈…”少軍一陣狂笑,最後帶着恨意地說了一句:“好!很好!我祝福你們!”

大步踏着準備離開大堂。

“少軍,你要去哪裡?咱們話還沒說完!”司徒曾喊住他,阻止他的無禮。

少軍停止腳步,回過頭冷淡地看了眼臉上略帶心虛的雲飛,再對望上師父的臉:

“徒兒感謝師父的養育與教育之恩,有朝一日徒兒必定回來奉還!可是恕我今日就不陪大家繼續這場大龍鳳之戲!”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三師弟,不得無禮!”齊雲飛適時開口說話,卻及時想起先前對他做過的事。

“大師兄,我會盡孝,可是我不是你,不會愚孝!“ 感謝 ”你與師父今天對我做的一切!我不保證我再不離開就不會不追究!”

一番撓舌的言語,在場應該除了司徒曾和齊雲飛之外,就沒人聽得懂了。

司徒曾知道這三徒弟雖然平時還蠻循規蹈矩,可是他知道其實他溫和的表面與性格是相反的。

因此他讓雲飛先下手點了他的穴,等時機到了成事的地步讓他無法反抗…

但萬萬沒想到…

心虛的師徒倆再也無顏開口阻擾他下來要做的一切!

眼看心上人快要離去,清霞急得拉扯孃親的衣袖要她想辦法。

少軍眼角瞄到了這一幕,踏出門階前又回頭步到她們身邊,對着清霞冷冷一笑。

“妳死了這條心吧!我發誓我孫少軍絕對不會娶妳!”說完不顧在場的尷尬,轉身瀟灑離去。

片刻後,最終還是由徐天麟揭破僵局。

“好了,咱們別想不愉快的事了,不如來說說該如何辦雲飛和清雪的喜事吧!”反正他也不太贊成唯一的閨女這麼快就要出閣。

衆人也想,反正喜事都是要辦!兩件辦不成,辦一件也好…

而清霞自然是懷恨在心,不過想到成功拆散了他們,還把眼中釘遠嫁到風崎谷來,也只好把少軍帶給她的羞辱暫時忘掉。

只有清雪,即使心裡難過得不得了,臉上還佯裝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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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風崎谷與白麟山兩派結姻親的消息傳遍武林。

大喜之日這天還有不少門派賞臉前來出席這場喜宴。

大紅新房裡,新娘子獨自一人坐在裡頭。

清雪疲累地靠着牀框,身子的不適加上勞累了一天,她都感覺自己快要挺不住了。

忍住胃部陣陣酸意,最好還是無法在壓抑身體傳來的不適,跪在地上抱着痰罐不停嘔吐。

“清雪…”剛巧進門的新郎官—齊雲飛急忙過去扶起她:“妳還好吧?”遞上手絹。

接過手絹,虛弱地點點頭。

雲飛凝視了她一會,突然快步走到門外四處探索,確定外頭沒有任何人,再把門緊緊關上。

“清雪…”雲飛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妳…是不是有身孕了?”

雲飛的一言驚醒夢中人。

清雪愕然地擡起頭,回想最近身體的變化…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大意!她早該想到會有這種後果…

“雲飛哥,我…”清雪實在不知如何面對他。

“唉…是少軍的吧?!”雲飛長嘆一聲,坐下她身邊。

“你…”清雪驚訝他竟然知道他們的事。

“我該猜到的!否則的話少軍不會氣得一走了之!”雲飛說着,又嘆了口氣。

清雪突然往他身前跪下。

“妳這是幹嘛呢?”雲飛自然被嚇着。

“雲飛哥,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們兩人!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求你讓我留下他…”

“妳快起來!”雲飛急忙把她扶起,語氣裡盡是無奈:“話說起來,我也該負點責任!”把她安置在牀上坐下:“如果我有勇氣反抗師父的配婚,你們就不會硬硬被拆散…”

其實想想他們都是同類人,身爲長兄、長姐凡事都必須循規蹈矩,必須尊師重道。

說到底,就是離不開“責任”兩字。

“別想太多了!安心把孩子生下,在少軍回來之前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

“雲飛哥…”清雪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

“好了,別謝了!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先提醒妳,少軍那小子表面上看很溫和,其實性子烈得很,等他解開心結也會會等很久…”

“我知道了!”小手覆上小腹:“就算他一直都不回來也沒關係,我不期望他會原諒我…”畢竟傷害他這麼深:“我會盡力去撫養我們的孩兒,倒是難爲雲飛哥你了!”

“別說傻話!既然叫我哥,我就把妳當成妹子看待!現在就聽哥的,去好好休息吧!咱們這場假夫妻的事還得演久呢!”

雲飛示意她上牀去,貼心地把牀簾放下,再滅了燭火才離開房間。

清雪此刻真的對雲飛感激不盡。

不知道少軍現在怎樣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他的消息,他過得還好嗎?

想着、想着,也許是倦意乏起,她也很快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