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休息,張小南與武小冷自然也只能原地休息。武小冷還要好一些,那烈酒總算是能幫她撐許久,身上還熱乎乎的由內而外散發着熱氣。張小南就要慘一些了,冷得要命,只能強行將身上的內力撐起來,抵禦着外面的寒冷。
“你冷麼?”武小冷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張小南強行運氣,一時間內力充盈,臉上也有了一些血色,武小冷這纔將心頭的擔心放了下來。那些人在原地休息,時不時的罵罵咧咧幾句,看起來也是怨氣深重,到不知道是怨那幾匹馬,還是怨獅魔那些人。
休息了許久,總算是有了動靜,這纔開始駕馬前行,那幾匹馬休息了一陣子之後,也漸漸地有了一些力量。張小南和武小冷趕忙上馬,緊緊地跟在了後面。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馬背上行走開的時候,整個人身上便暖和了許多,總算是不用內力強撐着自己的身體了。張小南心中暗道,還是身上的內力不夠強,要是身上的內力能強一些,這些小小的寒冷,至少能堅持半天。等到天山回來之後,自己一定好好練一練內家心法,讓自己的內力更進一步。
路線開始慢慢的變得陡了起來,寒風也開始不斷的順着脖子灌了進來,就像是寒冰巨人的雙刀一樣,張小南死死地鎖住了衣領子,防止寒風灌進來,艱難的和武小冷跟在了後面。
前面那些人看起來也不怎麼舒服,行進的非常慢。沒過多久,就有人抱怨了:“要不,咱們再歇息一會?這寒風實在是太大了,我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那人聲音還不小,說出來之後,旁邊一堆人紛紛附和,表示實在是走得太慢,能不能圍成圈子歇息一會。
那個領頭的番人聽到這話時候,一下子便暴怒了,猛然間便揚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着那羣抱怨的人抽了過去,一時間,鞭鞭不留情,在寒風中劈啪作響。
“阿凡!有什麼事情好好說話,幹嘛要打人!大家本來就走不動了!”一個人一時間怒吼道。
旁邊的人倒也是紛紛附和,一時間一羣人對峙着一個人。只有那個看起來呆呆的番人,這次竟然站在了這個頭子阿凡這邊,呆呆的說道:“既然冷,咱們就快些走吧,指不定走出這裡,就能好過許多呢。”
“你這個呆子,知道個屁呀,你以爲水都和你一樣皮糙肉厚啊。”一個人朝着那個呆子怒罵道。
那個阿凡的頭子猛然間揮舞着鞭子朝着那個人狠狠地抽了過去,嘴裡面還惡狠狠地喊道:“老子今天抽死你個王八蛋!這點苦都吃不了,你還能做什麼!不如回家和你老婆老老實實蹲在炕頭吧。”說着,皮鞭啪啪啪的抽了過去。
“老子告訴你們!這裡就是咱們最後的考驗!要是能挺過這裡,你就能活下來,活着走到天山山頂。要是在這種地方休息,除了凍死,沒有別的選擇!老子今天先帶着呆子走了,你們就慢慢在這裡休息!”那阿凡眼看衆人依然如此固執,當下收起了鞭子,拉着馬,帶着呆子便往前走。
餘下衆人大眼瞪小眼,眼看着兩人頭也不回,一時間也都相顧無言,默默地跟了上去。阿凡是這裡的絕對的路標,沒有任何人敢再有半點異議。
張小南心下也暗暗認定,這個阿凡說的必然是在理的,這種環境一旦開始停下來,速度便是越來越慢,因爲環境太過於極端了,只要停下來,那麼到最後便只能慢慢凍死在這裡。這點兵法,當年將軍李靖可是在書中說過的,當年李靖三箭定天山的時候,無數次遇到過這樣的環境。
對方開始走,對自己也是極其有利的一方面,總算是能跟着對方走了,否則等着對方凍死,自己內力也就差不多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這裡。
頂着猛烈的寒風已一路走着,到了最後,身上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動作,手似乎也被凍在了胸口上,早已經失去了知覺,麻木無比,彷彿被定格了一樣。
武小冷身上的酒勁也擋不住寒風的侵襲,因爲皮膚水分大,臉上都帶上了薄薄的一層霜,整個人也是僵硬無比。好在兩個人都有內力,只不過慢慢的用內力抵擋着外面的寒氣,不能一下子消耗的太多,否則體力會垮掉的。
至於那些番人們,身上穿的都是西域的毛絨厚衣服,總算也能抵擋得住這些風雪,在前面苦苦的支撐着,沒有任何人有半點的怨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猛地就是一聲驚呼,像是炸雷一樣,在這個僻靜的空間中傳播開來:“咱們走出來了!終於是走出來了!”
那個聲音呆呆的,可不就是那個呆子麼。
衆人精神一震,張小南和武小冷的精神也都緩了過來,這才朝着前面看到。
這片地域猛然間就沒有風了,像是突然間隔離出來了一樣。前面是一片巨大的峽谷,煙雲繚繞,像是來到了人間仙境一般,也不知道下面有什麼東西。
這時候,那個番人頭子阿凡才坐了下來,嘴裡面不停地喘着粗氣,整個人十分疲軟。他緩緩地從懷裡抽出了一根卷好的煙,用打火石擦了幾下,這才顫抖着點着,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連着抽了好幾口,整個人的眼神裡這纔有了一點精神,總算是煥發出了一些光澤來。
“頭子,我們這就要到了麼。之前是我們的不好,你可要多多擔待呀。”一個番人走了過來,單膝跪地,給自己的頭子道歉。要不是拼命地堅持了這一段,怕是自己是早就死在了之前的路上了。還是自己眼光淺薄,不知深厚。
幾個番人也紛紛單膝跪地,跟自己的頭子道歉。
這是番人中最崇高的道歉儀式了,也代表着徹底的服了這個頭子了。
阿凡臉上這纔有了一些笑容,慢慢的說道:“起來吧,我沒有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