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陣的殘酷殺戮震懾了執法堂,也許是西疆狼煙再起。反正自從吉格爾走了之後,林無敵和倒是和銀狐安靜了足足有有一個月的時間。銀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吃,林無敵的身子也漸漸地胖了起來。
雖然武功沒有長進,也沒有找到能將功力恢復的辦法,但是林無敵心態倒是漸漸地平穩下來,時不時的主動幫銀狐做一些事情,兩個人自然是情分更深一層,雖然不便明說,但是隻隔着那一層紗而已。
冬日的西疆還能是見得到陽光的,林無敵從練功房出來,便躺到了庭院之中。雖然外面寒風料峭,但是絲毫影響不到這裡,美滋滋的沐浴着滿目的陽光。
正在這時,聽的外面刺啦刺啦一陣響,睜眼一瞧,是小凳子和小桌子在上面跑,似乎在追趕着什麼。這些日子,跟着兩隻小豹子還是蠻熟悉的,想來是又去抓鳥了,林無敵倒也沒有太在意,便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睡覺。
誰知道那鳥似乎是找到了生機,撲棱棱的竟然就從上面朝着林無敵飛了過來。林無敵閉着眼睛猛的一抓,便知道那隻鳥到了手裡。當下喜笑顏開的道:“老子這些天不是魚就是蝦,半片葷腥都沒見過。今天正好,抓一隻鳥開開葷。”說着,美滋滋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時候兩隻豹子猛地跳下來,就要搶奪林無敵手中的鳥。林無敵趕忙往身後一藏,一邊踢着:“去去去,跟老子搶東西,老子自己還沒肉吃呢。”便要往回走。
兩隻豹子緊追不捨,林無敵趕忙將鳥提了起來,這還是一隻肉鴿子,便要回去殺掉下鍋。誰知道一下子便看到了鴿子腳上的東西,眼角一動,趕忙便摘了下來。
兩隻豹子還要追上來,卻被林無敵一腳踢開,手腳麻利的將鴿子腳上的東西解下來,輕輕地打開。
是一張紙條,密密麻麻的小字寫了一首詩: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上海風秋。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雲沙古戰場。
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Wшw▲t t k a n▲¢o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一首詩看完,林無敵雙手顫抖,不能自己。猛然間,腦海中便出現了自己身披鎧甲,出征西疆的畫面。夕陽西下,戰旗飛舞。壯志豪言如同昨日一般,迴盪在出徵的戰場上。
“林無敵爲徵西先鋒軍將領,帶領先鋒軍出征西疆!”
“屬下領命!”
“兄弟們,我林無敵與你們同在,黃金百戰金穿甲,不破西疆終不還!”
豪言壯語猶在耳,自己大丈夫行事一生坦蕩,現在怎的會躲在這天山之中,渾渾噩噩,就這樣像一隻烏龜一樣,躲在這裡嗎?
林無敵雙手顫抖,不流淚的男人在此時再也忍不住,兩道熱淚順着眼角便流了下來。這鴿子,是武阿隆武大人的信鴿,這字跡,是武大人的字跡!
此時的林無敵渾身抖如篩糠,那信鴿似乎有靈性一般,輕輕地靠在了他手上,想要安慰他一次。
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撲鼻的香氣。
“是你家武大人的信麼。”許久,俏生生的聲音這才響了起來,銀狐身子微微顫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林無敵點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這才道:“是的。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要去找武大人,我要爲大人再戰一場! ”
似乎是等到了答案,銀狐渾身發抖,不能自己。
兩隻手越來越緊,生怕林無敵現在就從這裡走掉。啜泣的聲音幾乎摧毀了林無敵的內心,但是咬咬牙,林無敵始終沒有吭聲。
“你走,可以。但是,你要帶我走。”銀狐輕聲道。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你知道,大清的軍營和朝堂,容不下你的。你有更好的年華......”
“別再說了!”銀狐打斷了林無敵的話:“從認定你的那一刻是開始,我就決定要跟你走。如果不能個你走,我活在這世間還有什麼意義。”語氣中帶着堅決,想來林無敵若是孤身走,銀狐定然不會獨留世間。
“好!你跟我走!”林無敵一扭身,一把抱住了銀狐:“縱然天涯海角,我林無敵也絕對不會放棄你!”
一句話,便是一輩子!
銀狐滿眼淚水的盯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久久無言。許久,一張火熱的紅脣映在了上面,那千般萬般的熱情和 愛情似乎融化了天山的風雪,融化了世間的萬物,融化了所有的生靈。
“師父和師孃當年也是如此,一見,便覆水難收。一句話,便是萬年。”
銀狐柔聲的在林無敵耳邊說道。
將這裡的一切都收拾乾淨,兩人便騎着馬朝着天山下走去。風雪中,一匹馬,兩個人,宛如天仙情侶一般。走過的路,便是那柔情蜜意,融化萬般的路。
徵西大軍定然是隨着原有的戰鬥路線前進,林無敵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便隨着銀狐朝着準格爾部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西疆戰事連天,一路上所碰到的村子,幾乎全都是無人的村莊,兩個人只能隨便找些東西來果腹,睡一些空空蕩蕩的屋子。
計算着路程,想來是不多遠了,兩人更是欣喜無比,快馬加鞭,一路朝着準格爾部的方向疾走。
不過半日,便遠遠地看到了延綿不絕的一座大山,銀狐指了指那座山道:“不遠了,咱們走的是近路,今日若是能穿過這座山,後日便能到達準格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