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大河拐。
“駕!駕!駕!” 冷風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猛烈的抽着鞭子,似乎嫌自己胯下的馬兒跑得不夠快,一路的朝着山頂的營地奔去。
軍營之外守衛的士兵早就聽到了這聲音,已然用最快的速度將營門打開,將這位將軍迎了進去。馬蹄疾馳,朝着將軍營便飛奔而去。
一至營門,那個大漢便快速的翻身下馬,喘着粗氣的馬兒被守衛的士兵遷走,他手中拿着一份羊皮紙快速的進入營帳之中。
“大人!前方軍情!”單膝跪地,雙手便將羊皮令送上。
“他奶奶的!給老子念!婆婆媽媽的,裝什麼文人!再裝老子打斷你一條狗腿!”這怒出聲的,不是林無敵又是誰!那位剛剛進來的將軍,自然是洪大山了。
林無敵率領的先鋒軍已經到達了大河拐,前方不遠處便是番人大軍的營地。
這張格爾野心極大,早有叛國之意,他先拜其祖父——大和卓木之墓,據墓紮營,隨後派其親弟弟——巴布頂,攻破英吉沙,復連克葉爾羌、和闐,兵圍喀什噶爾。喀城參贊大臣——慶祥 率領軍民,固守兩月。二十五日,叛軍掘地道入城,慶祥督兵巷戰,已然力竭自盡。
一份又一份的軍報送了進來,林無敵看的觸目驚心。現在眼看洪大山慢慢吞吞,自然是沒什麼好氣。洪大山自然是跟林無敵混熟了,知道自己家這將軍什麼性格,當下便打開羊皮紙唸了起來:“二十七日,繞過大河拐西處 ,一萬五千兵馬,敵襲大清大營。”
內容簡短,林無敵卻聽得兩眼放光:“哪個孫子傳來的情報,回來之後給老子重重的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洪大山笑了笑:“那番人憑藉地形熟悉,冬日行軍快,閃電襲擊,殺害了我大清不少的忠誠干將,老大,輪到咱們好好地殺一波了。”洪大山說着,想起前方死去的兄弟,兩眼泛出了嗜血的光芒。
“這羣番人沒曾想到我大清哨兵竟然能探聽到如此消息吧。今夜,咱們就來一個關門打狗,甕中捉鱉,殺一個痛快,爲我們那些兄弟們報仇雪恨!”林無敵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隨後,啪的一聲,在洪大山腦袋上扇了一巴掌:“再說一次,這裡是軍營,叫老子將軍!不要叫老子老大,咱們是正規軍,怎能和山匪一般。”
洪大山委屈的摸摸腦袋,看着這個陰晴不定的老大。讓守規矩的是他,不讓按規矩來的,也是他......
冷夜淒涼,西疆的冬夜盡然是寒冷如斯,大清先鋒軍的營地中,士兵們受不了這裡的風寒,圍着火堆在烤着火,有些士兵還喝着燒酒,似乎是在向同僚說着自己家鄉的故事。這樣的守衛,幾乎可以說是處處漏洞了。
“籲!”一聲馬兒的長鳴劃破了這清淨的夜空, 那羣守衛的士兵似乎是被驚到了,驚恐之中站起身,手中的兵器還未拿穩,便看到西域的鐵騎密密麻麻的從軍營西角殺了進來,一瞬間便沖垮了營地,一時間火把亂舞,將整個營地燒的熊熊大火,紅透了半邊天。
番人們殺聲震天,手中的大刀四處揮舞,砍向了那些還未熱身的士兵,那些衛兵毫無準備,一下子就被砍翻在地,火把燒爛了營地,沒曾想這番人突然襲擊,一瞬間便打了進來。
爲首的番人手拿一把巨刀,連連揮舞,砍翻了兩名大清的衛兵,朝着將軍營便殺了過去。只要殺掉了那先鋒軍的將軍,這些大清的衛兵必然是甕中之鱉,只有被屠殺的份。這樣的戰鬥進行了很多次,無一不是勝利,這番人將領十分有信心。
只見他手中的大刀一挑,一下子便挑破了將軍營,口中大聲喊道:“你這大清狗子,去死吧!”
誰知道挑翻將軍營,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一時間,一種不好的預感一下子便涌上了心頭,這營地怎的就這些守衛兵,並未聽到大規模的反抗聲音。難道說......
之前將要得勝的感覺沖垮了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真正的發熱了,現在回想起來,這支軍隊乃是大清的王者之師,一路打到了大河拐,怎會如此輕浮的就將守衛權交了出來?
當下,他連忙調轉馬頭,冷聲喝道:“撤退,撤退!”
話聲還未落地,只聽到腦後便是一聲劃破空氣的響聲,下意識的一個格擋,手中的巨刀滿是火星,整個人被慣性打的連連後退。
定睛一看,對面是一個滿臉鬍子的鬚髯大漢,手中拿着黑色大刀,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寒光。兩隻眼睛像是老鷹的眼神一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冷冷地說道:“怎麼?殺了我的兄弟,就這樣就想撤退?不覺得太晚了麼。”
這大漢說完話之後,一時間四周殺聲震天,竟然是無數的兵馬從外圍圍了上來,將所有的番人圍在了這中間!營地中的番人們一陣的手忙腳亂,這才發現,自己想要的甕中捉鱉並沒有成功,而是被大清的軍隊完成了甕中捉鱉!
那番人將領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衛兵鬆懈,只不過是人家所演繹的一番空城之計。人家的將領早已經埋伏好,等着捉自己了。也不知道是哪裡透露了風聲,竟然被這大清的將領所知道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
雖然被圍,不過番人向來野蠻,對於中原,打心底存着一股子蔑視的心裡,這番人將領倒也不慌,捉摸着自己一定能逃出生天,當下手中巨刀一揮,氣勢絲毫不落下風,冷聲說道:“在下乃是西域無敵先鋒將領買買提.阿爾斯。刀下不死無名之輩,你是何人!”
那大漢還沒說話,旁邊一個大漢便騎馬迎面而上,大聲說道:“老子乃是買買提之父,洪大山是也!今天,老子就要將你斬在這營地之中!快快上前與老子一戰!”
買買提一愣,沒曾想到對方竟然佔自己便宜,稱作自己的父親。在西疆,那曾受過如此侮辱,當下氣血上涌,揚起大刀,朝着洪大山便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