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叔。”進了屋,我先是和蘇興業打了聲招呼,而後,我坐下來,在蘇娜身邊,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別哭了,怎麼又哭了呢。”
我對蘇娜親暱的行爲,大家都習以爲常了,見怪不怪。
“劉和,林隊長,還有這位軍官,謝謝你們,這次,我能和娜娜見一面,就算是走,我也走的安心了。我可以去陪娜娜的媽媽了。”蘇興業感慨的說道。
他這樣一說,我才瞬間明白,爲什麼蘇娜上學的時候,從來沒有提起過她的母親,到現在,我也沒有見過。
原來,蘇娜的母親,已經過世。
“蘇三叔,對生活,你要充滿信心纔是。”我勸說了一句。
從蘇興業的話中,我能夠感覺出,他對於生活,對自己這個案子,基本上是不報任何希望了,這很麻煩。
生活艱難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身,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這纔是最關鍵的。
現在,雖然說蘇興業被這個案子,折磨的有些憔悴,可是,他要相信,這件案子可以平反,它要相信,這件案子,他可以獲得清白,這纔是最重要的。
否則,就算是我和林加德想要幫助他,他自己卻自暴自棄,這就麻煩了。
“是的,蘇總,我覺得,劉和說的對,你要對生活,從滿希望纔是。”林加德坐在那裡,把話接了故去。
他需要和蘇興業,進行一次深入的交談,因此,有必要接話。
“林隊長,你不知道,哎,我這也是被生活折磨的沒有辦法了,否則,誰又願意去悲觀呢。”蘇興業低着頭,感嘆的說道。
“呵呵,和我說說吧,這件案子的詳細情況,我想了解一下。”林加德點了一顆煙,笑着說道。
“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反正,我也認命了。”蘇興業說道。
“蘇三叔,你和林隊長說說吧,萬一,他可以幫助你呢。”我在一旁說道。
我的話,讓蘇興業一怔,原本,我們先前,都沒有對他表示出非常明確的幫忙,他還以爲,這件事,確實棘手,我們無法插手。
而現在,我居然對他說,林加德可以幫助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可以幫我?”蘇興業疑惑的問道,隨後,自己搖了搖頭,“哎,這件事啊,我自己也知道嚴重性,能不能幫我,暫且不說了,林隊長你和劉和有這心,我在這裡就先謝謝你們了。”蘇興業說道。
隨後,他再次開口,把先前和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爲什麼林加德會讓蘇興業再次重複,不過,想必他是有他的道理,我沒有多問。
蘇興業在說,只不過,這次的對象不再是我,而是林加德,而林加德,也聽得仔細,不時的點頭,問上那麼一兩個關鍵的問題。
當蘇興業說道,在看守所裡,遭受到了一些特殊待遇之後,林加德插話,“有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在這裡遭受的待遇,比如說,傷勢。”林加德說道。
“林隊長,果然還是姜老的辣,傷勢,我現在,除了這張臉,身上,哪裡不是傷?”蘇興業淡淡的說道,隨後,他轉過頭,對着蘇娜說,“娜娜,你先出去下,我展示下傷口。”
蘇興業的話,沒有讓蘇娜有任何的疑問,雖然,兩個人是父女關係,可女兒大了,有一些東西,還是不太方便。
當蘇娜出去之後,蘇興業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只穿着一個三角的內褲,他的身體上,縱橫交錯佈滿了傷痕,傷痕累累這個詞語,都不足以形容。
前胸,後背,大腿,甚至是腳底板,沒有一處不是傷痕的。
縱橫交錯的傷疤,有的已經好了,有的,還在結嘎,簡直是嚇人。
傷勢的類型,也有很多種,我分辨不太清楚,倒是,林加德一眼就看了出來,“電棍,皮鞭,烙鐵,針眼,嗯,還有強大的外力臃腫傷,這些傷,都是在這裡的結果?”林加德眯着眼睛問道。
“不錯,林隊長說的沒錯,這些傷,都是我進來之後才被加身的,否則,你看,我在這裡呆了幾個月,這些傷痕怎麼會還沒有長好。”蘇興業說道。
而後,他將衣服重新穿上,將滿身的傷痕遮住。
“如果我不交代,或許,我就要死在這裡,我還是那句話,我死了不可怕,我擔心的是,禍及到蘇娜和我那八十歲的老爹,因此,我只能簽字認罪了。”蘇興業無奈的說道。
是的,看守所裡很陰暗,而經過劉斌關照過的看守所,那更是陰暗。
一個小小的蘇興業,只是有點錢,卻沒有任何背景,他進來了,就算是死在裡面,也不會有誰說什麼,一份簡單的法醫鑑定報告過後,說不定,也就不了了之。
我了不讓這件事波及到蘇娜,蘇興業的做法,可以理解。
看過了蘇興業的傷勢,林加德在期間,拿出手機,拍了一些照片,隨後,他說道,“行,今天的話,就到此結束吧,蘇總,我在這裡和你說下,你這件事,想要翻案的難度,大的可想而知,現在,我不能明確的告訴你,是否可以做到,你也不要抱太大的信心,我會努力去做,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並且,我在這裡要告訴你一聲,千萬要記住,這件事,是我林加德認識你,我們是舊時,我纔會幫助你,而劉和,在這件事中,沒有出現過,無論是對誰,任何人,都不要提起的名字,能明白麼?”林加德說道。
實際上,聽了林加德的話,蘇興業是不明白的,看他疑惑的眼神就知道。
“蘇三叔,你就按照林隊長說的做就行,不要對其他人提起我,主要是不太方便。”我在旁邊也開口說道。
林加德能夠幫助他,顯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否則,就憑他一個小小的階下囚,這身份,着實麻煩不動林加德的。
而我,不想拋頭顱露面,或許,有自己的苦衷,蘇興業理解。
他沒有問爲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我懂,我和林隊長經過上次的案子結實,一見如故,親密無間,是老朋友,見我有難,林隊長鼎力幫助。”
蘇興業說道。
他這句話,基本上給這件事,定下了基調,沒錯,他和林加德是朋友,林加德才會幫他。
“對,就是這樣,任何人問,都是這樣。”林加德說道,“李班長,這件事,希望你也不要外傳,至於欣排長那裡,我會讓劉和去說下的。”林加德對着旁邊的李曉龍說道。
“放心,林隊長劉公子,我這人,不是多嘴的人,今天的事情,除了我需要向排長報告一次之外,其他,不會向任何一個外人提起。”李曉龍說道。
當然,李曉龍的保證,在我看來,沒什麼作用。
他接觸不到欣國忠,而我之所以讓蘇興業隱瞞,就是怕欣國忠知道。
當然,在案件的申辦過程中,難免會有很多人,來了解情況,也有那個可能,就是通過其他人的口,傳到欣國忠耳朵裡,因此,才需要蘇興業替我保密。
而這次過後,李曉龍,就會退出這件事,他自然應該無法將我的身份泄露。
不過,提醒他一句,總比不說的好。
“李班長,這次多謝你了,給你添了大麻煩,麻煩你將蘇三叔在送回去吧。”我對着李曉龍說道。
“好的。”李曉龍點了點頭。
而後,我和林加德,來到了蘇娜在的房間,閒聊了一會,李曉龍回來,我們準備出門。
在蘇興業回去的過程中,當然,我也徵求了意見,問他是否和蘇娜需要在多一些時間,蘇興業的回答是不需要,離別,是痛苦的,就這樣他回去,也算是明智之舉,省的,一會離別的時候,再傷心。
當然,對於父親的思念,讓蘇娜感覺時間太少了,當聽到父親再次回到了監獄,他忍不住哭泣。
我只能,輕聲的安慰。
隨後,這次見面結束,演習,也基本上結束了,一羣大頭兵,在刑事監區折騰了好久,也差不多了。
李曉龍一揮手,大家魚貫而出。
刑事監區是在地下,當我們從新回到地上,見到陽光的時候,暗中朝氣自由的感覺,不用說,真的挺享受。
然而,就在這種享受之中,卻有不美麗的事情發生。
當我們來到看守所大鐵門之前,想要進到李曉龍辦公室的時候,大鐵門外,想起了叫囂聲。
“你他麼算是什麼東西,這麼跟老子說話?叫李曉龍出來,叫一個能說話的班長出來,你他麼放一個啞巴在這裡,肝幹什麼?”一個囂張的聲音質問道。
先前,在軍事演習的時候,李曉龍安排的是一班長,守衛整個看守所區域,不讓任何人進入。
現在,有人指名道姓的罵別人啞巴,難道,是有麻煩上門?
我正在這裡疑惑,李曉龍那裡,瞬間暴跳如雷,我看到了他眼中噴射的怒火。
“瑪德,什麼人,敢罵我們一班長,不想活了,我過去看看。”李曉龍對我說了一句,氣沖沖的朝着大鐵門跑去。
而我和林加德,自然不能在這裡看着,發生了事情,我們也要去一探究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