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血月高高的掛在天空之上,其中那一點紅芒看上去彷彿是瞳孔一般,只要看上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慄!只不過這裡是死界,在這裡生活的生物大部分都是不死族,它們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這陰暗詭異的氣氛它們都已經習慣,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恐懼感。在死界之中基本都是平地,山川,河流,在死界之中都是不存在的,在這裡有的只是一片片如同籠子一般的盆地,在盆地之中生活着一羣又一羣的生物罷了。
在八片盆地的正中心,有着一種城堡,這城堡的顏色白的詭異,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城堡竟然全部都是用骨骼所製作而成的!高高的城牆足足有着好幾十米,看上去就如同是銅牆鐵壁一般,也不知道建造這種雄偉至極的城堡需要多少的生物屍體。在城牆之上,身穿鎧甲的巫妖正在城牆上巡視,它們的眼中露出陰森的鬼火,看上去詭異無比。
所謂的巫妖,就是生者在死亡的瞬間把自己的身體用某種方式祭祀的結果,身體在祭祀的過程之中已經死去,但是靈魂卻不會脫離身軀,而是寄生在身軀裡繼續生存,就如同是活死人一般。巫妖在死界之中有着很多的數量,很多的生物在死亡之前都會選擇這種彷彿延續自己的生命。
在這城堡的上空,幾條巨大的骨龍正在天空之上盤旋。這些骨龍的身軀上沒有任何的血肉,巨大的骨架根本就是不可能兜得住風,一直神奇的力量卻使得它們的身體抵禦住了重力,讓這些骨龍能夠在天空之上飛翔。在這些骨龍的背上都站着身穿重甲的騎士,不管是在什麼世界,龍都是一種強大的生物,而龍騎士,則是強大的代名詞!
光是從城堡的外圍就能夠看到這麼多強大的生物,這城堡的主人實力絕對不凡!在死界之中一切都是弱肉強食。若是沒有絕對保命的手段,絕對不會發生猛龍過江的事情發生。因爲越是強大的人就是越強大的誘餌,會引起別人的窺視,這也使得城堡之間的攻防戰極難發生。
就在荒野之上,一個身影緩緩的朝着這城堡走了過來。這人身穿黑色的長袍,漆黑的袍子把他整個人都覆蓋在了其中,使得外人看不清楚袍子內的情況。只能看出來這應該是一名人類而已。在這人的手中拿着一根漆黑如墨的柺杖,在柺杖的尖端有着一塊紅褐色的石頭,這石頭之中有着血紅的細線,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根根的筋脈一般。這人的腿腳好像是有些問題,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彷彿一陣風就能夠讓他跌倒在地。但是這人就這麼堅定的朝着城堡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那人是一個巫妖?說要見我?”城堡之中的某一個屋子之中,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巫妖說道:“噢?我西格拉斯,什麼時候也成爲了一個別人想見就能見的存在了?”
跪在西格拉斯面前的這名巫妖不過是在城牆上巡視的小角色罷了,但是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有着階級的壓制。誰都知道面見西格拉斯稟告這件事情有着極大的危險,所以這最危險的任務就是被交到了最沒有實力的人手中。這名巫妖的簡直都要趴在地上表示忠心了,聽到西格拉斯的話連忙把所謂的信物遞了出來道:“那名巫妖說,你見到這柺杖就會見他。屬下以爲這名巫妖是認識您的,您的僕人,屬下怎麼敢攔截……。”
看到這根柺杖,西格拉斯的表情微微錯愕,隨後便是伸出手,輕輕的把柺杖拿在手中,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這柺杖不過是普通的鐵礦打造而成,真正珍貴的。是這柺杖尖端的那枚塊石。血魂石,石如其名,是用無數的魂魄和血液凝聚而成的。這血魂石上面的那些紋路,是無數的血液深入到石頭之中形成的,這石頭本來也是一個凡物,但是因爲被無數惡靈侵蝕,所以纔會變成紅褐色。血魂石一旦形成。對於鬼火有着很強的聚集能力,而且,煞氣沖天!
西格拉斯的左手舉着柺杖,右手輕輕的在血魂石上撫摸着。那溫柔的表情和手法,彷彿是在撫摸自己的戀人一般。這種成色的血魂石,恐怕沒有上萬的靈魂洗滌,根本不可能到達這種程度吧!在這死界之中,血液可是比較珍貴的,想要得到這血魂石,恐怕只有屠殺數十個部落纔是能夠製造的出來了!
西格拉斯想到這裡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把柺杖放到腳邊,很是溫柔的說道:“讓那名巫妖過來吧,看上去,這人海真的是我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呢。”
恐怕你的老朋友不是那名巫妖,而是這塊對於修行有着極大助力的血魂石吧。不過這話跪在地上的巫妖只是敢在心中想想,根本就不敢說出口。如蒙大赦的把頭磕在地上,這巫妖便是半跪着倒退了出去,直到退出門口之後這巫妖纔是敢站起身來,轉身在朝着城堡外走去。
高高的城牆下,身穿黑袍的巫妖正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他的樣子,此時應該是正在打量着這城堡的城門。這城門也是用骨骼製作而成的,每一隻生物的頭骨都是最爲整潔和堅硬的,這城門,應該就是用無數的生物頭骨製作而成。而在城門之上還勾勒着一隻兇獸。差不若有臉盆大的眼睛,四根鋒利的獠牙,使得這兇獸看上去極爲猙獰。
就在這黑袍巫妖仔細打量城門和城牆上士兵佈置的時候,城牆上忽然是冒出了一個人影喊道:“西格拉斯大人有命,讓此人入城!”
咔咔咔!一震齒輪的扣動聲之中,城門上的兇獸中間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縫,隨後這裂縫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走過去的通道。黑袍巫妖收回了掃視的目光,微微低下頭來不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緩緩的走進了通道之中,朝着城堡走了進去。
城門之後是一道長長的通道,在這通道的兩邊勾勒着無數的兇獸,有的有是四隻翅膀的巨鳥,有的則是胳膊極爲粗壯身子卻很小的異獸。使得這通道看上去就如同是百獸圖一般,極爲吸引人的注意力。但是這種奇怪的景色並沒有被黑袍巫妖看在眼中,它只是低着頭,靜靜的朝着前方行走着。他的身子雖然有些蹣跚,看上去有些虛弱和謙卑,但是他的眼中充滿了自信,彷彿任何敢於擋在他面前的東西。都會被他給越過一般。
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氣質,霸道,囂張,猥瑣,頹廢……。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人的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氣質。甚至如果不把眼睛放在這個人的身上,竟然都不會感覺到有這個人的存在!這是一種極爲微弱的存在感,彷彿只要下一秒,這個人就會被人所忽略一般。而且只要把目光從他的臉上挪開,那麼轉瞬之後竟然就會忘記這個人的長相,這是一種極爲詭異的感覺。任由前方千軍萬馬,在他的眼中彷彿都是不存在!
這身穿黑袍巫妖慢吞吞的超前走着。足足好幾十分鐘之後,他纔是走到了城堡之中。一進入城堡,四周的環境就是猛然一變。在死界之中處處都瀰漫着死亡的氣息,沒有任何的植物,一切的環境都是光禿禿的,可是這城堡之中卻是有着一片花園,花園之中種植着很多的花。
這些花就如同是放大了無數倍的捕蠅草,鋒利的尖刺和圓滾滾的口器。花的整體眼神是暗紅的,好像是無數鮮血沉寂下來的眼神,讓人從心底裡感覺到陰沉的感覺。不過就算是如此,這些植物也給這片陰沉的空間帶來了一種清新的感覺,讓人面前一亮,給人一種清晰的感覺。
就在這片花海之中,一間茅草屋靜靜的屹立在正中心。這茅草屋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茅草屋竟然沒有露出一點的縫隙,一點風霜都是吹不進去,給人一種另成一個空間的感覺。看着面前這片花海和這花海之中的茅草屋。黑袍巫妖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後低頭苦笑了一聲,纔是緩緩的朝着前方走了過去。
那名負責帶路的巫妖並沒有跟上去,而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這黑袍巫妖。這些花叫做魔界花,花如其名,極爲邪惡。這些花想要存活並不是靠着施肥,而是要用鮮血來飼養!只要是有生物踏入到這魔界花的地盤之內,那麼這些魔界花就會露出鋒利的獠牙,把人給吞下去!當然,魔界花終究是花,無論如何也是傷害不到高手的,可是這個城堡的主人西格拉斯卻對於這魔界花極爲喜愛,不管是多麼重要的部下,只要是傷害了這魔界花,那麼就會立刻被賜死!正因爲如此,這裡纔會成爲禁地!
這黑袍巫妖彷彿是不知道面前這些花朵有着多麼的可怕,仍然是靜靜的朝着前方走去。就當那巫妖奴僕以爲這黑袍巫妖會死在這無數魔界花之中的時候,讓它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黑袍巫妖踏入花園的瞬間,這些魔界花竟然是顫抖了起來,那高傲的頭顱竟然是深深的埋下,彷彿是低級生物遇見了龍一般!
吱呀一聲輕響,黑袍巫妖走進了茅草屋之中。和外界的佈局很不合適的是,這茅草屋之中的佈局極爲奢華,對於修煉有着極大好處水晶製作而成的地面,血煞之氣凝聚而成的石頭,無數能夠增加修煉速度的物品,就這麼擺放滿了小小的茅草屋!在這茅草屋之中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還有兩個凳子而已,桌子上有着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此時兩個茶杯已經被倒滿,正靜靜的放在那裡。
西格拉斯坐在凳子上,用左手輕輕的撫摸着血魂石,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黑袍巫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走到了桌子面前,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說道:“五百多年前,你曾經說你想要一個由血魂石打造的權杖,那時候你的年紀還很小,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珍貴的東西,你以爲鐵礦就是好東西,以爲血魂石就是這個世界頂級的物品了。五百年過去了,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在乎這小小的鐵製權杖和這一塊血魂石,但是我不知道你還喜歡什麼東西,只能拿這個送你了。”
西格拉斯的瞳孔迅速收縮,這黑袍巫妖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針一般紮在西格拉斯的心中。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名字,立刻浮現在了他的心中!西格拉斯的身體微微顫抖,半晌之後纔是艱難的說道:“大……大哥,是你麼?你不是已經……。”
“灰飛煙滅了是麼?”黑袍巫妖滄桑一下,然後伸出手輕輕的把自己頭上的斗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西格拉斯絕對陌生的臉說道:“本來我也以爲我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是我卻沒想到。我還活着。雖然已經換了一具身體,但是我的記憶仍然存在。我,是西格霍爾!”
西格霍爾,短短四個字,卻讓西格拉斯的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的低落下來!如果有別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呆,哪怕是自己最喜歡的寵妾被宰殺也會面帶微笑的冷漠死神。竟然也會流淚!作爲赫卡里姆手下四大城主之一的西格拉斯,有着極爲強大的戰力,可是最爲讓人敬畏的是他沒有弱點!沒有任何在乎的人,沒有任何被威脅的可能!
可是沒有人知道,當年西格拉斯剛剛走出小村莊的時候,是有着一個親哥哥的,就是他的哥哥保護了年幼的西格拉斯。幫助西格拉斯擋住了無數的危險,最後還在一次絕對危險的戰鬥之中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了西格拉斯的存活!從那一天開始,西格拉斯的心就已經死了,他活着的一切,就是爲了哥哥而活,爲的,就是幫助哥哥完成曾經的夢想!他的哥哥,就叫西格霍爾!
西格霍爾深情的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五百年沒有見面的西格拉斯。這五百年的光陰幾乎沒有在西格拉斯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不過是當年的少年變成了青年而已。聽起來有些荒唐,但是五百年的無數歲月,僅僅生長了十幾歲的樣子,這不是讓人極爲詭異的事情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西格霍爾還沒等西格拉斯問自己這五百年是怎麼過的,就已經是開口先一步說道:“現在我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主人。主人要殺了赫卡里姆。整個死界有着九大尊主,赫卡里姆是其中之一,而你是赫卡里姆的四大城主之一,所以。我來了。”
西格拉斯狂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了起來,足足半晌之後,西格拉斯忽然是微笑了起來說道:“那麼我親愛的哥哥,如果我拒絕你,你是不是要現在就在這裡殺死我呢?”
不過是一瞬之間,西格拉斯的表情就是從狂喜變成了平靜。五百年的時間裡,西格拉斯見過了無數的背叛,見過了無數的陷害!兒子爲了權力殺死自己的父親,哥哥爲了權力殺死自己的弟弟,愛人互相算計……。所以西格拉斯想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巫妖,還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西格霍爾仍然慈祥的看着西格拉斯,沒有任何的遲疑,西格霍爾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五百年前,我死在了你的懷中,那時候我就已經做完了想做的一切,就在幾天前,我被人從沉睡之中喚醒,我的主人給了我新的身軀,但是我的主人卻沒有限制我的自由。主人明確的告訴我,我的生命是屬於自己的,我能夠做自己的一切決定,所以我纔會出現在這裡。我來到這裡,僅僅是想看看這五百年裡你過得怎麼樣而已,如果你答應幫助主人,那麼我自然會很高興,因爲咱們兄弟倆又能一起並肩作戰了。可如果你拒絕我,我也不會有任何的不開心,因爲看到你過得還好,我就已經滿足了,只是我的命是主人給的,雖然我很想和你一起並肩作戰,但是大丈夫怎麼能夠背叛恩人,所以在主人大軍壓境的時候,我就會了結自己的性命,不會幫你出手。”
西格拉斯深深的看着面前的西格霍爾,眼神之中充滿了嘲諷,彷彿是在質疑西格霍爾說出的話。可是西格霍爾的眼神之中只有濃濃的慈祥,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其餘的情緒,有的只是坦然。半晌之後,西格拉斯終於是敗下陣來說道:“你的主人贏了,從今天起,他就是咱們兩個人的主人了……。”
如同西格拉斯和西格霍爾的事情在死界之中正在瘋狂的上演着,不管是什麼樣的強者,都會有着同伴,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人,心中總是會有着最爲軟弱的地方。無數死而復生的人奔赴死界各地,這些人有的和西格霍爾一樣說出實情,但是更多的卻是在不斷的設計和陷害!畢竟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其中有的人是爲了心愛的人而死,但是更多的人卻是不願意再死一次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正在盡全力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些人和西格霍爾的契約是一樣的,他們死而復生,想要活下去就要策反自己在乎的人,要麼生要麼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他們有的人爲了自己生存下去對着自己在乎的人下手,僅僅是不願意失去這重新生活的機會,有的人則是自我了斷,不願意讓自己的兄弟去做出決定。可是不管怎麼說,只要是活過來了一次,那麼定然是會選擇見自己最在乎的人一面的,所以無數的復活者正在死界之中奔走着,有的被勸服了,有的沒有,就連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了多大的力量。
在死界之中的某一個角落之中,蕭亂衣衫襤褸一臉憂傷的看着面前的丹爐,這丹爐之中煉化的不是什麼丹藥,而是無數的靈魂!蕭亂在前一段時間忽然是突發奇想,這整個死界既然是靈魂的歸屬地,那定然是有着無數的靈魂的,如果把這些靈魂都煉化出來,那是不是就能夠把死去的人給復活了呢?
蕭亂最後的結果很成功,把無數的靈魂抓到一個丹爐之中,然後如同養蠱一般讓它們互相吞噬,最後就會形成一個比較強大的靈魂!這個靈魂是由無數的靈魂組合而成的,因爲靈魂之中蘊含記憶,無數的記憶衝突在一起,反而是使得這個強大的靈魂成爲了一個沒有靈智的存在。蕭亂只要是想要找到自己想控制的人,然後把這個人的資料輸入其中,那麼和這個人記憶衝突最多的靈魂就會覺醒!
換一句話說,蕭亂是用無數的靈魂在幫助別人復活,用無數靈魂的力量集中到一起,然後讓一個人的靈魂復活,這就是蕭亂這一段時間做成的事情!蕭亂就是用這個方法,控制了無數的傀儡,這些傀儡有着生前的記憶,但是生死卻被蕭亂了、控制在手中,只要蕭亂心神一動,那麼這些傀儡就會死去,所以絕對安全。
可是這個方法也是有着缺憾的,那就是需要在丹爐之中剩下最後一個靈魂的時候種下種子,然後才能控制這靈魂的生死。只要是晚了一步,那麼這靈魂就會灰飛煙滅,無數的靈魂就真的成爲了廢品。這也是蕭亂爲什麼如此悽慘的原因,蕭亂可是已經足足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休息了,就算是蕭亂的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這些靈魂相互吞噬起來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完成,只能是慢慢去等待。這是最後一爐了,本來蕭亂想要煉化完這一爐就去休息,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實在是太累,竟然是睡着了過去,使得這一爐子廢掉了。不過就算是如此,也是有着無數的靈魂被分配到了四階的各處,成爲了一個又一個隱藏起來的炸彈,只要蕭亂一聲令下,這些炸彈就會爆炸開來!
其實蕭亂對於這些炸彈也是沒有什麼期待,畢竟成大事者都是心智極爲堅定之輩,根本不會爲了親人改變自己的看法和立場,所以蕭亂也只能是期待,自己能夠釣到一些大魚。而西格拉斯當然是這些魚之中的大魚,但是,卻不是最大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