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明明已經相處了很久,但是一直卻都不熟。有些人明明只見過了一面,但是卻關係極爲牢靠。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依賴着緣分,若是相互之間沒有緣分,那麼卻也是不能相互熟悉。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時間,兩個人明明第一眼相互都沒有好感,但是根據長時間的磨合,也能夠成爲兄弟!
什麼是兄弟,皇權路上斬下的人頭不過是踏腳石,一奶同胞因爲利益互相陷害,這些都是兄弟!有一些兄弟是天生註定的,這份血緣不能割捨,但是卻是一種牽絆!讓相互之間看着不順眼的人被死死的綁在一起,明明相互之間都極爲仇恨,但是卻也去除不掉的血緣就是兄弟!這種兄弟之間的感情極爲淡薄,不僅僅是能夠相互下絆子,甚至還能夠相互遞出屠刀!
而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兄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就是因爲相互之間看這順眼,就是因爲有着相同的夢想和目標彙集在了一起!他們背靠着背戰鬥,把自己的生命和所有的一切都託付給了對方,能夠在相互之間有危險的時候遞出援手,這也是兄弟!雖然不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但是卻是最爲深厚的友誼!
曾經有人說過,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有着朋友,只有擁有朋友,才能再無數的折磨和苦難之中站起來!可是,如果一個人所有的想法都不被人認可,一切的努力都被人看做是無用的掙扎,甚至就連他最好的兄弟都站在他的對立面的時候,那這一切。又該如何呢。
蕭亂靜靜的站在那裡,紅色的血液順着蕭亂的身子流淌在地面上,因爲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蕭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就連蕭亂的臉上都已經被鮮血給覆蓋住了。雙手劍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的血太多,使得雙手劍的金屬都變幻了顏色。
“呵呵,哈哈哈……。”被祁偉民四人圍住的蕭亂不知道爲什麼忽然笑了起來,也不知道蕭亂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竟然是笑的如此的開心。蕭亂的身子不斷的顫抖,甚至都忍不住揚起了頭。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聲嘶力竭的笑着。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流淌在蕭亂手上的鮮血,順着蕭亂的臉頰流下。
無數人圍在蕭亂的身邊,對着蕭亂怒目而視,就連曾經最爲親密的兄弟,此時都擋在了蕭亂的面前。對這蕭亂拔劍相對!無親,無故,無朋,無友!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了蕭亂!
蕭亂就這麼笑着,然後忽然是開口說道:“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呼?”蕭亂彷彿是在問祁偉民等人,又彷彿是在問自己一般。
祁偉民的身子微微一震。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蕭亂既然說出了這麼經典的一句話,祁偉民雖然不是博學多才,但是也是能夠接上來的。祁偉民微微一笑道:“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祁偉民覺得,蕭亂既然能夠說出這句話,應該就是認栽了。祁偉民覺得很欣慰,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可是還沒等祁偉民想出更好的形容詞,蕭亂忽然冷哼了一聲!只見蕭亂緩緩的放下了捂在臉上的手。擡起來的頭也是緩緩低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祁偉民說道:“你應該說,只要罵他,揍他,砍他。打服他,再待幾年,就弄死他!”
祁偉民聽到蕭亂的話暗叫了一聲不好,一把長槍瞬間就出現在了祁偉民的手中!幾乎在一瞬間,剛纔好捂着臉狂笑的蕭亂竟然是忽然消失不見!祁偉民看到蕭亂的身子驟然消失心中一驚,可是還沒等祁偉民有所動作,四周的景色竟然是急速的變化了起來!
四周的人影還有房屋,以一種誇張的弧度在不斷的扭曲着,然後四周的景色猛然破碎,一個全新的場景,竟然出現在了祁偉民的面前!祁偉民的身子猛然一震,雖然四周的景色變化的極爲詭異,但是祁偉民的心中卻不知道爲什麼升起了一種理當如此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一直都在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倒映,忽然間這個人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攪渾了面前的湖泊,湖泊盪漾出漣漪,打破了湖泊之中的景象。這個時候這個人擡頭頭來,在看看自身存在的世界,那種存在的感覺就叫做真實。可是問題是,祁偉民竟然感覺眼前的景象纔是真實的,而剛纔扭曲了的,纔是幻象!
祁偉民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這是一座城市,而且他還處在一個密集的市區之中,在他的身邊行人一個個忙碌的行走着,沒有一個人看向祁偉民。祁偉民看着四周的場景心中一驚,一種熟悉的感覺立刻升了起來!這裡,是生他養他的h市!看着路邊的日期標籤,這裡,是十年前!
記憶之中的永樂大街,大街口那個一年四季都在那裡擺攤的小販。一家水果店的店員正在門口擺放着新鮮的水果,那個在新一中教學的老師走過,一如既往的在探子面前抓了一個蘋果。蛋糕店裡正在忙碌着,時不時的有人會走進店鋪之中買一些東西帶會家裡。甚至就連那個記憶之中的盲人少女,都在導盲犬的帶領之下散着步,也不知道是遛狗還是遛人……。
那熟悉無比的記憶從祁偉民的大腦之中甦醒了過來,在祁偉民眼睛的帶領下,迅速的佔據了祁偉民的每一個毛孔和腦細胞。熟悉的一幕幕,這一切的一切,在祁偉民的大腦之中迅速的被回想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因爲什麼,祁偉民忽然是淚流滿面,祁偉民多麼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如果真的回到了十年前,那麼祁偉民就能補償很多很多的東西。
忽然間,祁偉民愣住了,因爲在一家店鋪的電子屏幕上祁偉民看到了今天的日期,這個日期一直都死死的刻在了祁偉民的心上!祁偉民身子一震,然後立刻是瘋狂的朝着一個方向奔跑了過去,那個方向,是祁偉民的家。祁偉民還記得,就是在十年前的這一天,那個被他父親逮捕的歹徒走出了監獄,然後爲了報復祁家,殺害了祁偉民的媽媽,強暴了祁靜,這些東西,祁偉民就算是死都不會忘記!哪怕這一切是假的,哪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夢,那祁偉民也絕對不會放棄!
這是他一輩子最大的遺憾,祁偉民想起來了,他已經完全想起來了!就是在十幾分鍾之前,他和媽媽吵架,然後從房間之中走到了街道上,然後等他再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媽媽慘死,妹妹墮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他的離家出走!媽媽因爲知道祁偉民沒有帶鑰匙,所以給他留了門,可是沒有人能夠想到,祁媽媽等到的不是和自己賭氣的兒子,而是來收割自己生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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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記憶藉着這件事情,就如同是水流一般淹沒了祁偉民的一切理智。在祁偉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執念,那就是要救自己的親人,要救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其餘的一切,祁偉民已經全部都不去想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因爲你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會被覆蓋過去,然後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過去,然後就不見了蹤跡。每個人心中都是有着最爲深沉的執念,這份執念不會隨着時間而淡去,反而是如同封閉起來的美酒一般慢慢的沉澱下去!若是一輩子都不去理會這攤子酒,那麼只會知道這罈子酒在那裡,但是那股痛入心腑的味道卻是會被逐漸的忘記。可是當某一天,這罈子酒被打開的時候,那股傷痛會隨着時間的發酵而瞬間侵入人的四肢百骸!
就在祁偉民朝着家裡跑去的瞬間,祁偉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一直都被他拿在手中的命運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如果祁偉民能夠注意到自己手中有槍,那麼或許還有着轉機,因爲他手中有槍,但是四周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卻沒有任何的波動,這就是最大的破綻!可是因爲時間的問題,因爲心中最爲深沉的傷口,祁偉民的大腦選擇了無視這些小事,僅僅是顧忌到了最爲重要的事情!看着祁偉民奔跑的樣子,一個人影在人羣之中緩緩的擡起了頭,眼神冰冷刺骨,赫然正是蕭亂!
蕭亂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猙獰的笑容,兄弟之間可以有着衝突,但是也會有着和解的一天,可是當兄弟之間有着生死搏鬥的時候,相互之間的攻擊卻是更加的慘烈!以爲只有曾經最爲親密的人,纔是能夠知道自己心中最濃郁的那一份痛苦!也只有最爲親密的人才知道,要在什麼地方刺入傷口,才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