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另一個自己

我叫薩科,

我是一個孤兒,在小的時候,我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小丑可以跟着馬戲團環遊世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轉眼,我已經18歲了,我16歲那年,就如願以償的找到了自己有生以來第一份工作。

是的,在馬戲團工作。我扮演着滑稽的小丑。

我一開始每天都認真的工作,少量的薪水,每天都要故意摔倒無數次。

可我還是很快樂,因爲我看到那些觀衆,總是能發自內心的笑。

是啊,他們的笑聲是我最大的回報,我想他們應該是些上班很辛苦的人吧。

讓別人放鬆,能給別人帶來快樂,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就這樣,抱着這種心態,我兢兢業業的工作了兩年。

直到幾天前,馬戲團老闆,搬來了一面很大的鏡子。那是我用來表演魔術的道具。

開始我並沒有發現,直到有一次,我在臺上與觀衆互動的時候,一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對着觀衆席說:“下面,我要表演的魔術需要一名觀衆配合我,有誰願意來當勇敢者麼?”

臺下很多人都舉起的手,不得不說,我還是挺受歡迎的。

我用眼睛掃了掃觀衆席,隨便選了一位大概十五六歲可愛的小女孩。

我指着她“很好,就是你啦。那個小女孩。”

我讓小女孩站在鏡子面前,“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開心的回答“我叫露娜”

我微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很高興認識你,露娜,我叫薩科。”

然後我讓露娜,站在鏡子面前。

露娜有些膽怯的問我“薩科先生,接下來的魔術是什麼呢?”

我笑着回頭看了一眼觀衆席,擡手打了個響指“下一個節目,就是讓你消失!”

我聽到,臺下議論聲很多,這是我最擅長的魔術了。

我又對露娜說“別害怕,露娜,你是勇敢的女孩,試試,走進這面鏡子裡。”

露娜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堅定的點了點頭“恩!”

只看見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直接衝向鏡子。

不出所料,她神奇的進入了鏡子裡,消失不見了。

臺下傳來熱烈的掌聲,大家都在讚歎我的魔術戲法。

唯獨我呆住了,驚慌的看着那面鏡子。

臺下的觀衆大聲尖叫着“薩科!薩科!薩科!薩科!……”

我被觀衆的吶喊聲叫醒,草草的謝幕之後,來到後臺,驚訝的看着那面鏡子,

當時,露娜即將撞碎鏡子的時候,我對她釋放了空間魔法,按照正常情況她應該出現在觀衆席的最後排。可是,當我釋放魔法的時候,卻似乎有種阻礙。就這樣,在我的魔法失效的時候,她居然真的進了鏡子裡邊的世界。

似乎當時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那一瞬間鏡子裡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那時候似乎時間停滯在那一秒,

我的周圍漸漸地變得昏暗、失去顏色。

當然除了這面詭異的鏡子,

在露娜身體穿過鏡子的那一刻,我感覺到的是鏡子裡傳來的是令人十分陰森的氣息,

那面鏡子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之門。

當我看到鏡子的倒影,我徹底的傻了,因爲裡邊的畫面顛覆了所有瓦羅蘭物理學。

我看到的是在露娜身邊,還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的臉上也畫着小丑的裝扮。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那狡猾的笑容以及陰冷的氣息。

他用胳膊鎖住了露娜的脖子,露娜在拼命地掙扎、哀嚎着。通過她的口型,我大概可以聽出她再說:“薩科,救救我!求求你薩科,救救我!”

我實在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或者說,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

我的雙腿在發抖,是的我已經被嚇傻了,臉上除了恐懼沒有任何東西,

鏡子裡的小丑看着我,奸笑着。下一刻,只看見他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

匕首慢慢的劃過露娜的脖子,匕首劃過弧線留下了猩紅色的軌跡。

露娜不在掙扎,慢慢的四肢垂了下去。讓我忘不掉的是,她臨死前狠狠瞪着我的眼神。

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這樣死了。在一面可笑的鏡子裡被謀殺。

是幻象麼?卻又很真實。

那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會想起鏡子裡發生的畫面。

好幾次都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大哭,是我害死了露娜。我纔是罪魁禍首,鏡子裡那個殺人狂魔就是我。

終於有一天,這種罪惡感壓得我喘不過氣。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了我的老闆。

老闆喝了口杯子裡的茶,慢慢的說:“薩科啊,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我抽泣着說:“不是的老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啊!”

老闆聳了聳肩說:“可是那天你並沒有叫觀衆和你互動啊,一直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臺上表演的。”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現在只想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慌張的跑出了老闆的辦公室。

我把當時在場的每一個馬戲團的工作人員全部問了一遍,結果答案和老闆說的一樣。

我本來打算放棄了,已經要相信老闆說的事實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面鏡子。

又是他,那個裝成我樣子的殺人狂魔。他又出現了。

我雙腿因爲驚嚇,一下子癱軟下來,坐到地上。

鏡子裡的那個魔鬼,奸笑的對我說:“薩科,你在怕什麼?”

我顫抖的回答:“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裝成我的樣子!?”

他又說:“咦嘻嘻,我裝成你的樣子?我就是你啊。”

眼淚又一次的從我眼眶流出,我咆哮着:“爲什麼你要殺了露娜!”

鏡子裡的我說:“別傻了薩科,殺死露娜的人就是你啊!”

我受夠了,彷彿心裡的怒火勝過了恐懼。我也不知道當時哪裡來的勇氣,我舉起身邊用來放演出服的木箱砸了過去。

——“砰”鏡子碎了,被打破成了上千上萬塊碎片。

下一秒,我笑了,像個瘋子一樣在傻笑。

咦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地上的每一個碎片都有一個我,千千萬萬個我。

我笑彎了身板,笑啞了聲音,笑到臉頰流下了兩行淚。

“爲什麼,爲什麼是我!”

我不甘心的咆哮着,“爲什麼你要這麼折磨我,我只想做個好人!”

鏡子裡的我也在笑,但卻和我截然不同,

如果說我是絕望的苦笑,那麼他更多的則是嘲笑。

後來,我被老闆送去看了心理醫生,我也很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你最近看到了什麼?可以說給我聽嗎?”醫生關心的問着。

我最近因爲過度的驚嚇顯得有些精神恍惚,大概停頓了五秒我對醫生說

“我看到了鏡子裡的我自己殺了人。”

“別緊張,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你自己?而且,你不是在做夢?”

我顫抖的握住醫生的手,“相信我,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了,是真的。而且鏡子裡的那個人還能和我說話!”

醫生轉了轉手中的圓珠筆說“恩,那這樣吧。你躺在那個牀上,我試試對你催眠。”

我躺在牀上,醫生用他的懷錶在我眼前晃動,很快,我的眼皮越來越沉,我失去了所有知覺。

“我這是在哪?這是。。。我的馬戲團?”我看着周圍的場景。

我走到入口彷彿聽到了喝彩的聲音,我指了指裡面,問看門的約翰大叔

“大叔,裡面是誰在演出?”

大叔沒有理我,我特意提高了嗓音,問了問。大叔似乎看不到我。

奇怪,約翰大叔怎麼了?爲什麼會看不到我?好像這裡的所有人都看不到我。

我走了進去,是我的表演,我在角落裡找了個座位靜靜地等待着稍後的魔術。

“下面,我的表演的魔術,需要一名觀衆配合我。有誰願意來當勇敢者麼?”臺上的我,對着觀衆席大聲的說着。

仍舊是很多觀衆舉手,我努力的尋找着露娜的身影,我要告訴她千萬不要上臺。

但是我發現,臺上的我將目光停留在我了身上。

我不知道從剛纔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舉起了手。

臺上的小丑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有些發毛,啊!

那個我,剛剛對着我笑了,和之前鏡子裡的殺人狂魔一樣的獰笑。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就是這一瞬間的表情被我捕捉到了。他看得見我?

只見那個小丑將手指向我,就是你了。坐在那裡的先生。

我愣了一下,我環顧了一下週圍。所有的人好像都能看見我了,他們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最讓我驚訝的是,原來我坐的位置,剛好是那天露娜的位置……

從他對我獰笑的那一刻開始,我失去了我身體的支配權。

就像個傀儡一樣,按照他說的做。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走上臺。

就像當時露娜一樣,站在鏡子面前。

那個小丑模仿着我之前的語氣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原本緊閉的雙脣,慢慢的說着“我叫薩科。”

他伸出手,和我毫無知覺的右手緊緊的握了一下。

又是那個獰笑,我始終忘不掉,那個笑容帶給我的陰冷。“很高興認識你,薩科,嘻嘻”

我不知道他要對我做什麼,也許,接下來我也要像露娜一樣,衝進鏡子裡。

當他舉起右手的時候,我就知道情況不妙了“啪!”

他打了一個響指,對着觀衆席說“下一個節目就是讓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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