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蘭月伯母也真是的,竟然能把這麼重要的客人忘了,話說若墨你也是,爲什麼就不刷一下存在感呢?”
醫院外,千夜幾人齊肩而行,之前的重重擔心,也因爲左曉嵐已經恢復紅潤的俏臉而消散不見,而那場細雨,也自然成爲了幾人洗刷疲憊的饋贈。
不知爲何,平日裡最爲悶騷的小白主動提出要在病房照料左曉嵐,這才讓整日疲憊的徐北北難得放鬆了一回。
“額……因爲我本來就沒打算跟蘭月董事回去啊,她公司的事情還沒解決,我跟着去只是添亂。”
望着一臉理所應當蹭飯的若墨,千夜不由感慨:“你倒真是有自知之明……你倒真是會體貼人啊。”
“那是,畢竟三葉草家族是你們最可靠的盟友嘛。”
眼看若墨笑容更加洋溢,千夜無奈了嘆了口氣,才攤開手掌道:“楊家大小姐,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作爲龍魂戰隊的隊長,我其實是沒有工資的。”
“那又怎樣?”
若墨瞪着水靈靈的美眸,一臉無所謂的看着千夜。
“而且,我剛剛唯一的財產,可都交給了蘭月伯母,現在兜裡只剩下……三百五十塊。所以,你如果想要享受金枝玉葉該有的待遇,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千夜話音剛落,還沒見若墨說什麼,一旁的郝爽在驚愕過後,直接飛起一腳,狂喊道:“草!千夜你個弱智,竟然連我老舅娶婆娘的錢都捐了!”
匆匆躲閃過後,千夜才毫不猶豫的還擊道:“靠,爽兒你丫要點臉行麼,當初是誰說要拿錢大保健的!”
“我不管!總之以後你得包養我,還有我老舅娶婆娘的錢,都得你來出!”
“你滾!老子瞎了眼才包養你這和小白狼狽爲奸的基佬!”
眼看兩人互不相讓的爭執起來,一旁的徐北北急忙勸道:“喂喂,你們倆收斂一點好麼,客人還在呢,要點臉。”
單是徐北北的勸解,恐怕不足以讓千夜兩人就此停戰,但如果加上鬧鬧那掠起殺意的撩陰腿的話,就足夠了。
一邊揉着絕壁已經紫青的腿,再爲鬧鬧的腳下留情投之一個感激的眼神,千夜才聳肩無奈道:“總之,我們戰隊的現狀,你也見到了。所以,你是想吃康師傅還是泡麪?”
“人渣夜,你請客有點誠意好麼!”
一旁的鬧鬧不由咬牙抱怨,而若墨臉上的笑容不減,指了指身旁說道:“三百五十塊,請吃一頓燒烤應該沒問題吧。”
坦白來說,能在SH第一醫院這種繁華地段支第一油膩的燒烤攤,那位其貌不揚的老闆背後隱藏實力,足以讓千夜暗暗吃驚。
而更讓千夜吃驚的是,這種路邊燒烤攤,若墨這種金枝玉葉的少女,竟然吃得下,而且還是在頭頂的雨傘露雨的情況下!
喂,你可是歐美華裔的千金小姐啊,能不能不要這麼刷新整個千金大小姐行業的下限啊!
話說你吃相能莊重一點麼,當年領左曉嵐吃這個的時候,她可是險些要吐的啊!
話說……那可是腰子啊,你確定你嘗不出來?
望着若墨那精雕玉琢的俏臉上滿是猶豫,千夜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只能狠狠一拍酒杯,豪聲道:“來,爲了慶祝咱們的勝利,走一個!”
“乾杯!”
衆人放下手中的烤串,一同與千夜暢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先前因左曉嵐的昏迷,而掩藏的勝利欣喜。
酒過三巡,衆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郝爽與石佛互相侃大山吹牛,而微微有些醉態的千夜,也不由感慨,彷彿回想起當年與彪哥擼串的日子。
曾經的龍魂,還是一支名爲龍騰的網吧戰隊,到了如今,已經擁有了無數粉絲的熱衷,也一次次打敗了曾經遙不可及的對手。
甚至千夜還不由想起了當年彪哥所說的一個故事。
在一個燒烤攤上,滿身酒氣的彪哥,摟着同樣大醉的千夜,口氣醉醺醺道:“千夜,你知不知道哥這輩子最想幹啥?”
“不知道。”
“草!哥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娶一個漂亮媳婦,不要太好,鬧鬧那樣就行,然後去江南那種地方,買下一處臨江的木屋,逍遙快活。”
“鬧鬧……放下酒瓶,有話好好說。”
“話說,彪哥你爲啥這麼嚮往南方呢?就因爲那豆腐腦是甜的?”
千夜說完,就見彪哥打出一個酒嗝,本已經模糊的目光,卻隱約透出當年意氣風發時纔有的豪邁。
“因爲南方人有一點,老子特別佩服!”
“曾經我問過一個南方的傢伙,我說你這麼拼,白手起家究竟是圖個什麼?”
“那傢伙當時回答說,老子現在苦點累點,如果能在WH這地方拼出一片家業,那子女後代也能跟着享福。”
“而就算我拼輸了,大不了回去重地,山高土廣,老子就是從那出來的,就算再捲鋪蓋回去,又怕個雞毛啊!”
那本是酒後吹侃的話,卻讓千夜如今若有所思,如同那個南方漢子一般,自己此時,就應該拿出如此心態。
從龍魂走到現在,普通人一生都要仰望的風景,千夜已經走過了,曾幾何時,豪車美女,又有什麼不滿足的?
而就算如今左氏集團面臨崩盤,自己要做的,無非就是拼盡全力,咬牙堅持到最後。
就算再不濟,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活着,那總會扛着龍魂的旗幟,走向電競巔峰。
至於以後是靠打DL吃泡麪爲生,還是榮華富貴,也都是以後的事,現在想那麼多幹什麼!
更何況……千夜望着身旁嬉鬧不斷的衆人,心中隱隱肯定,有這幫傢伙陪在自己身邊,自己又怎能有倒下的道理?
“幹!”
一聲豪氣雲天的狂吼,千夜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大快朵頤着盤中的烤串,與衆人一同嬉鬧起來。
不知何時,其貌不揚的攤主,放出了堪稱噪音的DJ,歌曲很老,去讓千夜聽得視線模糊。
“再回首
雲遮斷歸途
再回首
荊棘密佈
今夜不會再有難捨的舊夢
曾經與你共有的夢
今後要向誰訴說
再回首
背影已遠走
再回首
淚眼朦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溫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對多少傷痛和迷惑
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中追問
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纔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夢
再回首 我心依舊
只有那無盡的長路伴着我”
終究,這一場暢快淋漓的賽後慶祝,並沒有因爲病房中的左曉嵐而有任何不快,在腳下已經倒滿空蕩的啤酒瓶後,踉蹌不已的千夜,才和口中不斷嘟囔着廢話的郝爽互相攙扶着,向醫院內走去。
“真是的,不能喝就別喝嘛,搞這麼丟人,還學人家唱歌,這兩個傢伙真是可惡!”
俏臉因爲酒精的刺激而微微紅潤的鬧鬧,一邊抱怨着千夜的窘態,一邊卻話與違願,用纖弱的嬌軀扛起踉蹌不已的兩人。
至於若墨以及徐北北……喝的確實不少,但在第一瓶啤酒之後,都偷偷的換上了果汁。
忍受着走廊內病人以及醫生鄙夷的目光,千夜幾人纔回到了病房,而千夜剛想找根菸醒酒時,一道羸弱,卻不失關懷的婉音,讓他的身形赫然僵住。
“人……人渣夜,那場比賽,究竟……贏了沒有?”
回頭望去,臉色紅潤的左曉嵐,美眸細眯,柳眉也因爲病房內充斥的酒氣而微微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