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離開警局的背影看上去有點落寞,卻又很決絕。
凱特琳站在門口看着她越走越遠,正午的烈陽將她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也許是陽光太灼眼,凱特琳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分辨不清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卻本能的告訴自己,這與眼前的人無關。
把蔚趕出警察局,凱特琳心中不是沒有愧疚的,可是她的同伴接二連三的死在“閃電”的手裡,她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沒有想到的是,蔚真的就這樣離開了警局。
後來,凱特琳依舊在暗中追查“閃電”的頭目,她沒有大張旗鼓,只是不想讓更多的同伴遇害,只是暗地裡,她下了比以往更多的功夫,與更深的決心,直到最後,在一場激烈的追逐中,她終於在倉庫裡截住了“閃電”的頭目。
當她的狙擊步槍瞄準了頭目的前額時,她冷冷問他:“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而頭目卻只是微笑着回答:“一切都沒結束呢。”
意識到不對的凱特琳想走,可是卻已經來不及,倉庫並不是她想象的那種廢棄倉庫,而是被“閃電”的人重新裝修過的藏身處,兩個壯漢一邊一個架住她的胳膊將她繳械,“閃電”的頭目這才悠然自得的微笑着走到她面前。
“你是個很可愛的姑娘。”頭目一邊說,手指一邊滑過她的臉頰,凱特琳拼命的側開臉想要躲避,卻毫無辦法。
當頭目的手即將碰到她外衣的第一顆釦子時,凱特琳忽然聽到“喀喇”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下一秒,她就看到“閃電”的頭目發出了一聲很奇怪的**,眼珠暴突出來,整個人就像一條橫死的魚一樣栽了下去,而她身側的兩個守衛,也幾乎是在同時被震的直飛出去,摔在地上鮮血狂噴,眼看就不會再有命在。
劫後餘生的凱特琳擡起頭,就看到了蔚。
彼時,蔚看着凱特琳慌張的眼睛,聲音第一次顯得無比的溫柔:“我說過,我從沒有背叛你。”
而那個時候,凱特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撲過去緊緊抱住了蔚,然後在她的懷裡失聲慟哭起來。
蔚用自己的鋼鐵拳套儘量輕柔的撫摸着凱特琳的頭髮,似乎想要撫平她的慌亂、傷痛與愧悔,她也許並不知道爲什麼凱特琳會哭成一個淚人兒,也因爲長久以來的沉默讓她不知道怎樣出言去安慰,一直等到凱特琳哭的累了,她才柔聲說了一句:“別哭了,我會一直陪伴你的。”
“這就是第一次的故事。”凱特琳道,她敘述故事的方法非常平淡,可是述說的過程中卻無數次哽咽。
“那個時候,我逼着她離開了我,可是她卻在暗中保護着我,隨時準備着爲我回來。”凱特琳道,“從那以後,我們就真的變成了很好的夥伴,蔚被稱爲‘鐵拳執事’,其實我心裡知道,她是因爲想要保護我,纔會那麼的強硬……而我們的組合,也使得皮城的罪犯聞風喪膽。”
“可是其實在我的內心,一直在隱隱的後怕,如果那個時候,蔚真的意氣用事離開了,我大概早就死了,更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我將一直懷着對這個人的辜負與愧疚,即便是現在我也覺得……我報償的還不夠,而她爲了救我,又一次離開,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感覺。”一邊說着,凱特琳一邊低下頭抹起眼淚來。
“不要擔心了。”崔斯特溫言道,“她一定會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凱特琳低聲道,“我要在這裡等她。”
幾個人就這樣陪着凱特琳在祭月神廟的門口坐着,從黑夜等到白天,又從白天等到黑夜,然後黑夜再轉爲白晝,白晝又隨着夕陽變爲黃昏,他們並沒有離開祭月神廟,也沒有說一句話,可是凱特琳的表情卻越來越絕望,無論誰,都能看得出她心底的那份痛苦。
夕陽的餘暉灑過天空,耀眼奪目的金紅色之後跟隨着是嶄新的無邊際的黑暗,太陽落下山頭,爲山脊鑲嵌上最後一點金邊的時候,凱特琳忽然輕聲道:“她不會回來的,是不是?”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爲沒有人敢回答她的問題。
“她說過會一直陪伴我的啊。”凱特琳淺淺笑了笑,她的神情就像是失去了愛侶的少女,“雖然她是爲了我才離開的,可是……我……我也不能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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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琳。”格雷福斯忍不住開口道,“你堅強一點。”
一邊說,他一邊試圖拍拍凱特琳的肩膀,誰知道凱特琳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大聲道:“什麼叫我堅強一點,我有什麼需要堅強的?我只是在等蔚而已!”
“你自己也知道,她也許……”格雷福斯說到這裡,卻不忍心說下去,因爲隨着她的話,凱特琳的臉龐慢慢的黯然下去,那樣的眼神讓他做不到把這句話完整的講完,因爲他感覺自己幾乎聽得到凱特琳心碎裂的聲音。
“我要等着她。”凱特琳淡淡道,“瑞茲定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明天白天,你們先回去吧,我會留在這裡的。”
“什麼?”崔斯特失聲道,“那如果……一直等不到呢?”
“那我就去找她。”凱特琳微微一笑。
崔斯特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現在倒好,死了一個,還瘋了一個,這樣一來,根本就沒法交待,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勸住凱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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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失去過很重要的朋友的,凱特琳。”格雷福斯忽然開口,崔斯特立刻發現,他的聲音微微在顫抖,“那時候我在北方的島嶼流浪,與他成爲了朋友,甚至一度是至交,形影不離的那種,可是他死了。”
“爲什麼?”凱特琳擡眸問道。
“敵人要攻擊他的村莊,他決意用自己的身體來表明他祈求和平的決心,而他的盟友,在最後時刻背叛了他,一場大火燒燬了整個村莊,那時候我在比爾吉沃特,當我回去的時候,眼前已經只剩下村莊的廢墟。”格雷福斯一字字回憶着,臉色越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