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她!”艾克大喊了一聲,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依然在受到魔力的傷害,用手一撐地站起身來,就追着金克絲的身影飛奔了出去。
崔斯特也沒有半點猶豫的跟上,這倒不完全是爲了追回金克絲,而是他已經看清了金克絲奔跑的方向。
沒有搞錯的話,這麼走很快就會進入鐵脊山脈了。
傑斯曾經說過,海克斯科技核心是在鐵脊山脈之中。
無論是爲了自己被栽贓的冤仇,爲了海克斯科技核心的危險性,還是爲了那天夜裡占卜出的“玉石俱焚”,答案都很明顯,即使皮爾特沃夫的戰事再緊急,鐵脊山脈中將要發生的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管金克絲還是眼前這個鐵皮機器,毫無疑問,都和“詭道”一派有關,而且兩個沒有自主意識的戰鬥者,他們奔跑的方向也必然是有所指向的。
“她要進山,那邊可能會很危險。”崔斯特說道。
“那就更不能讓她自己過去了。”艾克說道,“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不行的話,就真的找不回她了。”
“明白,我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崔斯特說道,“你稍等一下,給我一點時間。”
摸向自己的脖子,那裡掛着一枚護符,是格雷福斯送的,之前在一起去過艾歐尼亞一次之後,格雷福斯覺得自己和崔斯特已經到了刎頸之交的那種感情,所以送了他這枚護身符。
不願意辜負格雷的美意,所以第二次從艾歐尼亞回來後,崔斯特對這枚護身符做了加持,在見到“對講儀”後他深刻的感覺那纔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以他的魔力,也就只能做到現在這樣了。
對着護身符輸入了一些魔力之後,護身符的寶石開始發熱,格雷福斯那邊同樣能感覺到,而且這枚護符的真正用處不止於此。
兩枚護身符可以識別彼此的魔力,從而達到指引方向的效果。
不管怎麼說,在做出進入鐵脊山脈這樣的決定之前,都還是要告訴格雷的,而且崔斯特也很確信,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格雷一定也會過來。說來相識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年時間,但不知道爲什麼已經默契的像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樣,甚至到了跟對方配合的時候,雖然不知道自己強在哪裡,但就是沒來由的自信這種程度。
也確實是一直無往而不利。
“那個是類似契約的東西嗎?”看着崔斯特的動作,艾克問道。
崔斯特點了點頭。
“對方是格雷福斯嗎?真的羨慕你,能有這樣的同伴。”艾克笑了笑。
崔斯特也笑了笑,沒有迴應這句話,不過在心裡,他卻附和了一句“是啊”。
雖然是冬天,地凍天寒的,不過鐵脊山脈靠近海濱,氣候也偏向溼熱,因而這種天氣地面依舊軟到可以留下足跡,循着金克絲的足跡去追,雖然已經看不到他們的人,但還是可以跟上路徑,兩個人緊趕慢趕,直到遠遠的可以看見金克絲的身影,這才很有默契的放輕了腳步。
完全不知道這邊有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設計,所以還是小心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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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祖安城的客棧內,則是另一番景象。
一般情況下銳雯和亞索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入睡了,可是這一夜銳雯卻都很精神,當然,並不是什麼旖旎的原因。
從傍晚開始就有一種難言的煩悶感纏繞着她,好像這座城市都被陰雲籠罩——或者說,一種很邪惡的殺氣,總而言之讓她很難受,心發慌,呼吸都不順暢,更不要提入眠了。
面衝着牆躺了好久,還是根本沒有睡意,銳雯認命的睜開眼睛轉過身去,誰知道剛一轉身,就瞧見亞索正大睜着眼睛看着自己。
銳雯嚇了一跳,往後一縮身子,亞索這才笑了笑:“嚇到你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盯着人看,換成你難道不會害怕嗎?”銳雯不服氣的反駁道。
亞索笑的更開心了,這幾天和銳雯相處的時候銳雯表現出了他之前沒見過的可愛一面,這讓他意識到雖然是個很強的劍客,但同時銳雯真的只是個女孩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稚氣。
看着亞索的笑顏銳雯的眼神也溫柔起來,即使是蝸居在這樣糟糕的房間裡,可是毫無疑問這是銳雯生命裡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了,終於能暫時放下仇恨也決定先不去考慮可能會和亞索反目成仇的事,而是全心全意的感受和喜歡的人共處的時間,對她而言真的再完美不過。
“怎麼睡不着呢?”亞索問道,“你明明是那種很能睡的小姑娘啊。”
銳雯瞪了亞索一眼,才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有點心慌,悶的難受,可能是這房間的原因吧,明天出去走走大概就好了。”
“心慌嗎?”亞索的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其實……我一直沒有睡,也是這個原因。有一種很強的煩悶感,就算我試着去冥想,也沒辦法摒棄那種感覺,更像是一種殺意,一直在我心裡面盤踞着,所以努力去睡也根本沒法入睡。”
銳雯聽着亞索的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如果是一個人的問題,那可能確實只是自己身上的小毛病,可是如果兩個人都有同樣感受的話,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更別提兩個人實際上都是頂尖的劍客,這種直覺性的東西,是早就已經在先天后天的諸多磨鍊之中達到了一定程度的。
如果不是個人的問題,那麼這種煩悶感很可能就是危險到來的直覺。
“這麼看來,你應該也感覺到不對了吧?”看着銳雯的表情,亞索問道。
“是。”銳雯說道,“這裡應該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那麼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亞索坐起身來,伸出一隻手,“跟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什麼?”銳雯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這件事和我們……”
“當年,就是因爲我的恃才傲物導致了現在的結局,這種程度的直覺,恐怕不會是小事情。”亞索的態度很堅決,“我知道這個說法很奇怪但是……我怕我會後悔,所以跟我去看看吧,也許我們能做些什麼。”
電光石火間,腦海中閃過伽娜說的話。
尋求救贖。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做些什麼,是否能夠稍微補償自己欠下的血債呢?
“好。”銳雯說道,“我全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