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沙發上坐着的,基本對視頻電話那頭的安欣都無比熟悉乃至有着深厚交情,此刻見到少女電話主動打過來,一個個都喜出望外,興奮湊到手機攝像鏡頭前和少女招呼問好。
唯獨只有某人彷彿直接被當做空氣略過。
衆人倒是也壓根兒沒在意,畢竟哪怕是最近在歐洲打總決賽時見到過安欣的幾位LPL職業選手,乃至唐冰瑤、曾睿、李十一等人,到如今也有足足兩個多月不曾和少女見面了。
這會兒看到包子那張熟悉美麗的臉蛋出現在手機屏幕畫面裡,自然都無比欣喜。
而且。
這是除夕夜。
本來就是家人朋友們歡聚一堂的時刻。
雖然今晚這頓年夜飯吃得已經無比熱鬧,但總歸少了這位如今遠在大洋彼岸的少女,還是讓人難免有些惋惜遺憾。
好在眼下,這份遺憾通過手機視頻電話的方式,可以稍稍彌補回來一些。
視頻電話裡那頭的安欣也是巧笑嫣然,對於這通電話能在視頻裡見到這麼多熟人朋友,也同樣無比開心,說起自己在歐洲的事兒,歐洲那邊的時間還沒到大年三十,但她應該會和自己家裡人爸爸媽媽一塊兒過。
“不過,我也想到雪姐家和大家一起過年的。”
“就像去年那樣。”
視頻畫面裡的安欣臉上露出惋惜神色:
“過年還是要大家一起熱鬧纔開心呢。”
歐陽在電話這邊聽得一陣猛點頭,強烈表示贊同:“就是啊!連我和阿柔還有老楊今晚都來了,和包子你都要快一年沒見了好嗎,真是,你一個人跑去歐洲做什麼,大年三十,怎麼也該回來纔對啊!”
這是不知真相內情的,沒想太多就大喇喇這麼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像是一旁的曾睿、李十一還有唐冰瑤、蘇雪等人,臉上神情都微微有一瞬的異樣變化,而一號、三號和五號則是低頭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也彷彿掩飾。
視頻畫面那頭的安欣聽得一笑,神態灑然:
“是啦,是我自己沒考慮好呢。”
“不過反正今年是沒辦法回去了,明年吧,明年除夕夜,一定和大家一塊兒過!”
少女這樣認真保證。
被冷落了半天的林楓也在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話進來:
“必須的啊!”
“我和包子都說好了,等今年我們新決勝戰隊進了LPL,她就回來給我們當領隊和教練的,也就小半年以後的事兒了!”
語氣那叫一個躊躇滿志、信心爆棚。
在座的大多數人也是頭一次聽到這件事,包括新決勝戰隊的曾睿、李十一還有陳庭在內,都忍不住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
“這事兒楓子你怎麼沒早和我們說。”
語氣中帶着忍不住的驚喜。
說起來,如今他們這支新決勝戰隊的確是剛剛從零起步,一切都亟待完善,哪怕有着幾位前輩做教導,有這些個職業戰隊的朋友們幫忙陪練,可如果能有安欣作爲教練領隊加入,絕對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林楓撓頭:“誒?我沒說嗎,我以爲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視頻那頭的安欣掩嘴笑:
“是啦,我是答應過來着。”
“可能是某個笨蛋自己信心不足,怕自己實現不了約定,所以纔沒提前告訴你們呢——”
“我怎麼可能沒信心!”這倒是不等林楓開口抗議幾句,旁邊的曾睿、陳庭還有李十一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徹底被挑起戰意鬥志:
“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絕對有信心的啊!”
“就算爲了包子你能回來,我們今年也必須殺進LPL!”
“包子你就等好吧,可以提前準備買回國機票了!”
一衆新決勝戰隊的成員們紛紛拍着胸脯表態,只有旁邊的任柔細心留意到了唐冰瑤露出有些複雜和擔憂的神色,彷彿欲言又止。
任柔悄悄握住了唐冰瑤的手,女孩兒怔了怔回看過來,見到閨蜜臉上的鼓勵打氣神色,猜到對方心中所想,卻是抿了抿嘴搖搖頭,只是對於任柔隨即露出的疑惑、並沒有做更多解釋,而在心中默默說着:
(不是因爲那個。)
(是還有……)
(其他的,更重要的擔心。)
……
視頻電話裡沒有聊太久。
畫面那頭的少女神情自然笑着讓大家繼續該喝喝該聊聊,她有些別的事兒所以要先掛電話了,這邊衆人也不覺有它,紛紛在向少女再次送上新年祝福之後就對着手機攝像頭揮手告別。
“哎,快要十二點了呢!”
蘇雪收回手機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大呼小叫起來:
“走走走,上屋頂天台去!”
“我這兒準備了一大堆煙花呢!”
如今的魔都對於新年放煙火的事有着嚴格的明文規定與禁止,市區內不可隨意燃放煙花,而雖然是少了些樂趣,但蘇雪也準備了其他中小型的煙花道具,大家同樣可以在屋頂天台上自己玩個開心。
畢竟,大年三十這樣的夜晚,除了年夜飯之外,親朋好友們一塊兒放煙花打鬧,也絕對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環節。
衆人都被勾起興致,鬧哄哄響應着出門。
屋頂天台。
年三十的夜晚空氣清冷,地上未能如願積雪,但漫天依舊有雪花洋洋灑灑隨風飄散。
遠處便是通明的萬家燈火。
而一個個小型的火樹煙花也被蘇雪組織着大家燃放起來,一片絢爛的火星與飛焰伴隨噼噼啪啪的聲響,將整個天台點綴得美麗如同夢境。
衆人一個個拿着幾根菸火線,用火柴點燃了就興奮大呼小叫着到處亂甩亂晃,像是瘋勁兒大點兒的,歐陽、荒雪夜歌還有史航幾個,直接擺開陣勢兩手甩動煙火線甩出各種漂亮彩色的火焰光圈,像要切磋武藝一般。
幾位女生則是在一旁拿着手機給彼此拍照或者自拍,擺着pose做各種搞怪可愛的模樣,時不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歡快笑聲。
一號和三號兩人站在天台的圍欄邊,笑着欣賞眼前這一幕畫面。
三號笑意收斂,轉頭朝着身旁的夥伴老友看了一眼:
“我還是那句話。”
“有些事兒,如果條件不合適。”
“我會反對。”
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個聲明,又彷彿是某種告誡。
一號心平氣和:
“這是那丫頭自己做的決定。”
三號的目光中卻帶上幾分冷意:
“她的決定未必就是對的。”
“而且——你從一開始也就沒有勸說阻止的打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