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四天裡韓蒼一直帶着那些被解救的奴隸在洞穴裡挖洞,雖然他們的效率肯定是趕不上水晶先鋒的,但有些細節方面的修繕工作還是可以交給他們的,比如水晶先鋒挖過的地方往往地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於是他們就趁機把那些凹凸的地方都修成臺階的樣子,方便上下攀爬,畢竟這洞是往地下挖的,地勢是呈斜坡式的。
除此之外,他們在地表上的營地也越來越具有規模,塔莉埡利用她控制土元素的能力在周圍建起了許多石頭房屋,這些房屋可比普通的帳篷結實多了,而內瑟斯則負責在舊城牆附近巡邏放哨,現在維考拉城中人人都知道這位沙漠之子出現在了舊城牆那裡,本來就沒人願意靠近那片帝國遺蹟,現在就更沒人敢去了。
克烈騎着他的斯嘎爾天天像個牧羊人一樣負責照看那些被解救的野獸,雖然韓蒼的本意是將它們全部放歸自然,但是這些野獸許多都是從很遠的地方被抓來的,如果就地放生,它們非但無法回到自己熟悉的那片棲息地,反而會因爲食物和水源的稀缺而餓死在這寸草不生的荒漠中,所以只好把它們暫時安置在了營地周圍,每天採購足夠的食物和水來餵養這些大傢伙,雖然野獸之間偶爾也會因爲護食的本能而發生爭鬥,但只要克烈和斯嘎爾往那兒一站,往往就能化解矛盾,總體來講,營地中的氣氛那是相當和諧的。
三四天過後,他們在地下挖了能有將近兩百米,每天光是上上下下就要耗費不少時間,於是隨着進度的加深,韓蒼開始減少大家幹活的時間,畢竟他們這屬於義務勞動,韓蒼可不想把自己搞得跟個資本家一樣,不停地剝削和壓榨勞動力。
因此,大部分時間人們都會待在自己的石頭房子裡,躲避白天那毒辣刺眼的陽光,等到臨近黃昏纔會從房子裡鑽出來活動,在門前堆起篝火,晚上的時候一座座篝火將荒涼的大地逐步點亮,遠遠的從舊城牆外面望去,還以爲是古恕瑞瑪帝國重見天日了呢。
韓蒼:“我要你找的那個飛昇者,還沒找到麼?”
第四天晚上,當大家正在圍着篝火吃烤肉的時候,韓蒼獨自一人散步來到了舊城牆邊上,看到了正在執勤站崗的內瑟斯,於是這樣問道。
只見內瑟斯眺望着遠方維考拉新城裡的燈火,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我感應不到,可能是你的氣味蓋住了那位飛昇血統擁有者的氣味。”
韓蒼:“你可別逗了,真當自己是狗鼻子聞味兒呢?大概一星期前的晚上,在北部的卑爾居恩附近,那是我第一次捕捉到那股能量,非常強烈,難道你不知道?”
內瑟斯:“不,我知道,後來我一直在追蹤着那股氣味,直到來到了維考拉,然後就遇見了你。”
韓蒼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可能你真的是把我和她的氣味給弄混了,畢竟那晚我也趕去了現場,然後第二天就出發去了祖瑞塔,再然後就到了這裡…話說回來,我遇見的那個飛昇者好像是個少女,這可能麼?飛昇者是女性?”
這一次,內瑟斯從鼻孔裡發出嗤笑的聲音,他頭一次對韓蒼提的問題表現出了一絲幽默感:“我尊貴的殿下,你難道沒聽說過太陽女皇瑟塔卡和她的金色軍團嗎?她可是初代飛昇之主,被譽爲戰爭女神,手持神器恰麗喀爾,曾與艾卡西亞的邪惡勢力展開過殊死較量,最終將末日大軍擋在了艾卡西亞的城門下,並永遠封存了這些可怕的怪物,雖然她也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她的犧牲換來的是整個恕瑞瑪帝國的輝煌,以及飛昇血統的史詩地位。”
韓蒼:“這麼說,飛昇者可以是女性?”
內瑟斯:“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講,最初的飛昇文明是以崇拜女性天神爲主的母系社會,包括瑟塔卡的女兒以及之後的每一代飛昇血統,一直都是大神廟裡的聖職者,地位無比崇高,改變是從鷹王那一代開始的,他和他的神官摒棄了對祖先的崇拜,轉而開始崇拜賜予飛昇者無上力量的太陽,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帝國已經走上了一條滅亡的道路…”
話題越說越沉重,聽着讓人唏噓不已,韓蒼趕緊把話題拉回來,接着討論那個神秘的飛昇者的事:“這麼說飛昇者可以是女性嘍?但目前活着的飛昇血脈,除了希維爾好像也沒有別人了,可那女孩看起來根本不像她啊?”
內瑟斯:“希維爾是誰?”
韓蒼:“是阿茲爾的後裔,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如果按照舊宇宙的歷史,澤拉斯都被放出來了,希維爾這時候也應該來到帝國古墓中,找到阿茲爾了纔對,但內瑟斯只能感應到一位飛昇者的氣息,那就是韓蒼自己,這事可就蹊蹺了…
內瑟斯:“唔…等找到黎明綠洲之後,重建維考拉的時候我一定要蓋一座大圖書館,把所有這些歷史都記錄下來,以免後人忘祖。”
只聽內瑟斯自言自語的琢磨道。事實上重建維考拉這件事確實是這幾天韓蒼等人頻繁在討論的一件大事,如果黎明綠洲的水源能夠再次灌溉恕瑞瑪的疆土,那麼到時候一切百廢待興,需要做的就是重建昔日輝煌的恕瑞瑪王城,最先提出這個設想的是內瑟斯,跟着塔莉埡也同意了,她覺得如果能重建家園,說不定自己那些流亡在外的族人收到消息,便會紛紛趕回這片生長的故土,到那時她就可以跟家人團聚了。
韓蒼對這個設想倒是沒怎麼表態,他現在一心想的只是找到那個擁有飛昇之力的神秘少女,再就是解開阿茲爾皇陵中的秘密,他們這些飛昇者究竟都去哪兒了?連希維爾都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在沙漠里根本打聽不到她的消息。
韓蒼和內瑟斯在舊城牆上又站了一會兒,沙漠裡的晚風從韓蒼的臉上輕輕吹過,帶着一絲落寞和惆悵,他突然間感覺到有點孤獨,這種孤獨感是他從未有過的。
但就在這時,寂寥的氣氛被一陣喧鬧聲突然打破了,只見從維考拉城區方向,正有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朝這邊趕來,他們騎着黝黑高大的戰馬,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當來到舊城牆跟前的時候,示威般的揚起馬蹄,捲起地面上的塵土,但這些都被韓蒼隨手一揮,從袖口中涌出來的一股怪風全部吹了回去,結果讓這些士兵都吃了土,一個個嗆得咳嗽不止。
領頭的百夫長大聲喝道:“大膽!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韓蒼:“哦?你誰啊?”
百夫長:“我們是諾克薩斯軍!”
諾克薩斯這四個大字在恕瑞瑪的這些天裡,韓蒼可以說是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他雖然清楚諾克薩斯是個怎樣的國家,但沒想到宇宙重啓之後,這個好戰的國家居然開始染指恕瑞瑪了。不過誰讓恕瑞瑪現在是無主之地,一盤散沙呢?韓蒼知道恕瑞瑪人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反抗帝國的入侵,而且他們也缺乏一位領袖,所以這便成了近幾天一直在困擾他的一塊心病,按道理來說應該由阿茲爾或者希維爾站出來領導這羣迷失的恕瑞瑪人,可他們現在都不在,韓蒼心底甚至對這兩人產生了一絲絲埋怨,眼睜睜看着貧苦無辜的恕瑞瑪人受到外敵的欺凌與剝削,就連他都不能坐視不管了。
韓蒼:“哦,原來是諾克薩斯人,那咱們可熟了,熟人之間,我想就不必客氣了。”
百夫長:“你知不知——”
那個諾軍的百夫長才剛剛開口說話,韓蒼忽然閃電般起手,接着便用出死亡一指,只見一道猩紅色的閃電箭嗖的一下子飛了出去,眨眼的工夫就戳穿了那名百夫長的胸膛,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表情定格在了張嘴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
韓蒼:“來吧,內瑟斯,我把他們都打成殘血,然後你負責收割人頭,怎麼樣?”
“願意效勞!”只見內瑟斯將手上那把長柄斧猛的往地上一砸,聲如洪鐘,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