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殿】
這是一處存在於靈體世界的神秘聖地,它宏偉的就像一座古羅馬鬥獸場,而腥紅之月就懸浮在聖地的正上方,看上去彷彿近在咫尺一樣。
韓蒼閒庭信步的走進了神殿,當他走到正中心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緊接着從他體內分離出一道紅色的靈體,繼續向前走去。
在紅王的靈體完全脫離韓蒼的一剎那,他彷彿大夢初醒般,恢復了神智。
短暫的沉默,韓蒼愣在原地,眼神裡充滿了茫然,他正在搜遍大腦裡的記憶,想要弄清楚在失去意識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紅王的靈體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看着他說:“這裡是靈體世界,你如願以償的來了。“
韓蒼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擡頭看了看紅王,懷疑道:“你…你是…“
紅王的靈體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看上去如同一道影子,但它散發出的那股氣息,韓蒼再熟悉不過。
“我…我怎麼會來這裡?“韓蒼問道。
紅王的靈體說:“當然是本王帶你來的,否則以你那愚蠢的思維方式,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猜透內瑟斯的謎語。“
內瑟斯?韓蒼微微一驚,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他心裡頓時又多了一層疑惑。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我失去意識之前,使用過你的力量?“韓蒼剛剛恢復神智,記憶仍然有些混亂,零碎的如同一盤散沙。
紅王解釋道:“你的肉身藉由本王的力量重塑,因此你也掌握了一小部分屬於飛昇者的能力,但你並不是真正的飛昇者,並沒有通過儀式獲得飛昇的資格,所以在使用這股力量的時候,難免會出現一些差錯。“
韓蒼微微嘆了口氣,遺憾道:“果然…也就是說我又一次出現阿茲爾化了麼…當時是什麼情況?有人受傷嗎?“
紅王沉吟了一下,說:“很奇妙的是,並沒有,因爲我也出現了。“
韓蒼愣了愣,問:“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也出現了?“
紅王不動聲色地說:“答案在你自己的左手心裡。“
韓蒼眼裡劃過一抹詫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他這才感覺到手心裡,似乎的確握着某樣東西,於是他便漸漸張開了手掌,露出那枚金光閃閃的飛昇護符——
韓蒼的目光頓時凝固了,一瞬間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他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這是什麼,但第二眼再看時,記憶的潮水開始在腦海中不斷涌現,往事如電影般匆匆回放:
這是他離開恕瑞瑪時,希維爾送給自己的那枚護符,他一直戴在身上,皮城遭遇飛彈危機時,這枚護符還曾發揮過作用,甚至直到他前往艾歐尼亞時,也都好好珍藏着這件禮物,但後來在普雷希典…
“艾瑞莉婭?“韓蒼回過神來,失聲道。
他想不出來在那場慘烈的戰爭結束之後,還會有誰把這件東西從自己的遺體上摘下來,並且一直保存到現在。
曾經艾瑞莉婭將他用過的兩把武器修復升級,再回贈給自己,所以很容易讓韓蒼聯想到她,其實過了那麼久,連他自己都已經把這件東西淡忘了,卻沒想到艾瑞莉婭居然一直留着。
就在這個時候,紅王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韓蒼的思緒,只聽它說道:
“這枚護符是屬於另一個飛昇者的,本王能感覺到殘留在那上面的魔法印記,當你變得無法控制體內的飛昇力量,並被其奪走身體的控制權時,由於這件東西就在附近,它的力量與我的力量產生共鳴,換句話說,它在召喚我。“
韓蒼聽了非常驚訝,重複道:“召喚你?“
紅王解釋道:
“飛昇者與飛昇者之間,就像一條能量紐帶連接着另一條能量紐帶,因爲我們有相同的能量來源——無限水晶,它聯繫着我們每一個人,是所有飛昇者活力的源泉,這是一種比血脈更加強大而緊密的聯繫。當屬於兩位飛昇者的力量,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發生交集時,我們都能感應到彼此,我也因此而出現在了一個我自己絕不會去到的地方,我奇蹟般的看到自己還活着,雖然只是暫時的。“
“在你失去意識的那一小段時間裡,我的靈魂也離開了這座英靈殿,離開了靈體世界,我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人的體內,那便是你。“
韓蒼聽了感到很不可思議,但並不是不能理解,於是說:“所以你就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紅王說:“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麼?你的肉身是由本王重塑的,你所有的記憶在本王接管你身體的那一刻起,就都變得跟我自己的記憶一樣清晰、詳細,我瞭解到了有關你的全部。“
韓蒼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聽上去可讓他有點緊張,於是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想要來這裡吧?“
紅王淡淡的說:“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說你的思維方式有夠愚蠢的,你的那些想法,作爲一名真正的飛昇者,根本不會採納,你救不了所有人,飛昇者只會庇護那些信仰它的凡人。“
韓蒼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暗淡,沉聲問道:“你都看到了?“
紅王沉吟了一下,當它再次開口時,聲音中帶有一絲明顯的惱怒:
“你居然把凡人的命運交給了他們自己,任由他們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改造這個世界,還讓所有的飛昇者,都離開了瓦羅蘭,我不管其他阿茲爾是怎麼看的,但你應該很清楚,這麼做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現在…“
紅王突然間的沉默,讓韓蒼頓時感到壓力倍增,這不禁又讓他回想起了在戰爭學院出事之前,他和幽冥領主的那次談話。
英靈殿裡陷入了一片寂靜,韓蒼與紅王的靈體面對面,沉默了良久,只聽紅王突然說道:
“只要拿到本王的權杖,你的確就可以成爲一名飛昇者,即便沒有儀式的加持,你仍然具備那種資格和力量,但在與此同時,你也不再是凡人,你曾經花言巧語,騙得其他阿茲爾都同意遵守的那個約定,將最終降臨到你自己的頭上——“
韓蒼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他知道紅王這是要說什麼,他知道這是他自己無法逃脫的宿命,幽冥領主早就提醒過,關於當初在飛昇神殿中,在場的每一位飛昇者都要遵守的約定——
“成爲最後的飛昇者,你將要離開瓦羅蘭,不再幹涉凡人的命運。“
紅王那不容置疑的宣判聲,爲韓蒼敲響了最後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