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是韓蒼來到瓦羅蘭之後,過得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他每天都會去菲奧娜的莊園,陪她練習各種擊劍技巧,而與此同時,阿卡麗留在旅館裡打雜,成了跑堂的,這也算是爲了還老闆的人情吧。
由於有了更多的時間與菲奧娜相處,韓蒼漸漸的深入到她的生活中,對於這位在決鬥場上令人戰慄的無雙劍姬,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
菲奧娜畢竟出身貴族,除了擊劍,她對於文學和藝術,也有着濃厚的興趣,練劍的閒暇時間,她要麼捧着一本書,躺在沙發上,讀到入迷的時候甚至會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要麼就會坐在二樓窗戶邊的那架鋼琴前,安靜地彈奏着流水般的琴音,她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就如同舞劍一樣嫺熟自如。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月底的這一天,韓蒼照常來到菲奧娜的莊園,在一樓的客廳裡,她把一袋錢幣交給韓蒼,說:“這個月的工錢,都在這裡了。”
韓蒼沒有打開看,很放心地收下了,笑着說:“謝謝。你什麼時候出發?”
菲奧娜尋思道:“明天吧...你呢?”
韓蒼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對於王城不太熟,實際上是一點都不熟,所以我在想...如果你不介意...”
菲奧娜忍不住笑了笑,“你就直接說你想同我一道去得了。”
韓蒼尷尬不已,“呃...好吧,我就是這個意思。”
菲奧娜收斂了笑容,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知道你到底爲什麼要去王城麼?”
韓蒼微微一怔,他看到菲奧娜那雙藍綠色的眼睛裡,閃動着湖光般的美麗,令人着迷。
韓蒼迅速把目光移開,陷入了沉思,很快便說:“其實我去王城,是爲了確認一件事情。”
菲奧娜皺了皺眉頭,“哦?什麼事情?”
韓蒼說道:“就是關於德瑪西亞與諾克薩斯之間的問題,我聽說會爆發戰爭。”
菲奧娜微微一怔,問:“所以...這跟你去王城有什麼必然聯繫麼?如果爆發戰爭,你要怎麼辦?”
韓蒼笑了笑,淡然地說道:“那我就一定要阻止戰爭,這是我的使命。”
菲奧娜的目光顫了顫,她盯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眼神不像是在說大話,然而他卻像謎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菲奧娜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可以帶你去王城,不過首先,你這套行頭得先換換,否則根本進不了王宮。”
韓蒼一聽,頓時愣住了,難不成自己又要換造型了?
——
正當韓蒼和菲奧娜準備前往王城的頭一天晚上,位於德瑪西亞國都附近的一個郊區裡,在一條酒吧街的後巷中,隱隱約約聽見高跟鞋的聲響,深夜裡,有個穿黑大衣的女人獨自走在巷子中。
她拿着一根漆黑的手杖,戴着高禮帽,大衣豎起的領子幾乎把臉擋住,衣服的下半截隨着步伐微微擺動,隱藏在大衣下的兩條大長腿若隱若現。
她不是一個人,有兩個黑影跟在後面,但與她保持距離,當這個女人走到一個岔口處的時候,從前面又閃出來兩個黑影,四個黑影將她圍住了。
“嘿嘿,尊貴的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夜路,不怕麼?要不要我們陪你呀?”
高禮帽下的那抹紅脣,微微綻放,說:“當然不怕,因爲我又不是一個人。”
她的聲音迷死人,聽了讓人把持不住,這四個黑影蠢蠢欲動,其中一人笑道:“嘿嘿,不怕就好,那就讓我們來好好陪陪你...”
可是就在這時,只聽後方忽然傳來一個冷酷的聲音:“真是可憐。”
四個黑影頓時大吃一驚,紛紛叫道:“誰!是誰!”
女人咯咯一笑,“我不是說過了麼,我又不是一個人。”
她身後的那兩個黑影趕緊回頭望去,然而巷子裡什麼都沒有,但當他們擡起頭來的時候,表情頓時凝固了:
只見在晾衣服的繩子上,竟然穩穩地蹲着一個人影,他身披一件羽狀的紅披風,藍色的兜帽遮蓋了他的面容,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意。
“刷!”的一聲,從他手臂上突然冒出了一把尖刀,在月光下閃閃發亮,令人膽寒。
這、這是!?那兩個黑影頓時感覺不妙,然而還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晾衣繩上的那道人影忽然消失了——
下一秒鐘,兩個黑影只覺得背後彷彿有股刺骨般的寒風,緊接着看到三道寒芒從自己身體穿過,飛到前面,又迅速飛了回來,再次穿過自己的身體。
站在前面的那兩個黑影一看,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渾身發抖。
被攻擊的兩個黑影一臉愕然的表情,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胸膛已經被撕裂,鮮血如瀑布般往外流。
“撲通——撲通——”,接連兩聲,兩個人影倒了下去。
在剩下兩人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從那個黑衣女人的背後,緩緩升起了一道恐怖的背影。
戴着兜帽的男人說:“這兩個要不要也一起殺掉。”
戴禮帽的女人微微一笑,“當然,知道你存在的人,都得死。”
話音剛落,前面那個黑影撒腿就跑,拼命地跑,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巷子,但是——
兩人剛一拐彎,前方忽然冒出來一個背影,羽狀的紅披風在不停抖動,是剛纔巷子裡那個男人!?
兩個黑影一看不好,趕緊又掉頭朝另一邊逃跑,可是就在他們轉頭的一剎那,迎面飛來好幾片刀刃,瞬間貫穿了兩人的身體,在他們身後留下一道道血霧般的軌跡。
戴兜帽的男子披風一揚,刀刃如燕子歸巢般,飛入了披風下,再次沉寂了下來。
下一秒鐘,站着的那兩個黑影四分五裂,一塊塊掉落在地上。
戴兜帽的男子站在原地,不一會兒,傳來高跟鞋的聲響,黑衣女人從巷子裡走了出來,笑道:“不愧是杜-克卡奧將軍的家臣,果然名不虛傳。”
戴兜帽的男子冷冷說道:“你準備的到底如何?”
黑衣女人笑了笑:“再過十天,在王城舉行的決鬥大會,最終的勝者將得到國王的接見,你的身份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黑衣女人把手一伸,一封信件隨之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名男子的肩膀上,被他穩穩抓住。
“那我走了。”拿到信件之後,男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黑衣女人壓低了帽檐,笑着說:“提醒你一句,這些德瑪西亞人可不習慣血腥場面,所以在決鬥大會上你千萬注意,別做的太過分,以免露出馬腳。”
“知道了。”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戴禮帽的女人微微一笑,朝男子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禮貌下,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充滿了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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