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煢紫知道嗎?”
會議室中,張天笑看着眼前的那個評估報告,以及已經確定好的新聞發佈會時間,眉頭的青筋直跳,顯然他在壓抑着什麼。
“我支持小玖的決定。”方樂山搶在了南玖之前開了口:“這個評估報告是我寫的,我辭掉了工作來這裡當戰隊經紀人是想拿世界冠軍的。”
“而一個新人,她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適應JOC的戰場法則,而漫天等不起,我們最遲明年就要開始春季賽的比賽,而煢紫我看過她的比賽視頻,就以專業的角度來說,我並不反對她加入漫天,但是我反對她作爲戰隊ADC的首發選手。”
“這次我們從韓國引進的黑桃K選手是韓服中迄今爲止最強ADC,他有着不少的比賽經驗,而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成熟的隊伍,一個可以直接進軍的JOC世界聯賽的隊伍,而不是一個新人隊伍,總不能大家都放棄手邊的事專門來打比賽就是爲了保級吧。”
“之前轉會期不選擇老人是因爲覺得他們的可能性已經被侷限了,但是黑桃K選手卻是正值巔峰,我覺得他的存在能爲我們的JOC首秀帶來一鳴驚人的效果。”
“我非常認同煢紫是一名相當有靈氣的選手,也建議俱樂部能把這位選手簽下來,等她在儲備聯賽包括訓練賽上打出一定的水平的時候我們再投放在JOC的戰場上來,其實這對煢紫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也認爲這是對煢紫本人的一種保護,之前我聽張天笑說過煢紫並沒有休學打比賽的想法,但是打職業比賽就意味着一定要休學才能完成,所以我們何不讓煢紫好好待在校園裡,等她完成學業之後在接到漫天中來了,那時候我想漫天也已經在英雄聯盟的競技舞臺中站穩了跟腳。”
三年的時間足以讓當年那個熱血青年被現實磨成一塊成品,現在的方樂山做起事來少了當年的一股衝勁,但是同樣的也多了一份穩重,此時說起事情來也是句句在理,滴水不漏,讓人無處可以反駁。
“好吧,專業的角度。”張天笑砸吧了下嘴,然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南玖,有些失望的移開了眸子。
作爲性情中人的他哪怕心裡明白大叔的做法是爲了戰隊好,但是他依舊有點無法接受,畢竟在他心裡,已經將煢紫默認成戰隊的ADC了,而且關於煢紫和南玖之間的事情,張天笑也清楚。
要是煢紫本人知道她那麼努力的去打比賽結果不能上場一定會很失望的吧。
“大家都是成人了,當年的教訓還不夠嗎?”方樂山重重的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他現在的做法對煢紫來說不公平,但是沒辦法啊,他輸不起了,是真的輸不起了!
煙雨重樓當年摔的有多慘,他現在就有多急切的想要去證明這個戰隊。
所以面對南玖的邀請他立馬就放棄了手中的工作加入了漫天,爲的不過就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冠軍夢。
最初我們打遊戲是因爲喜歡開黑玩遊戲時的感覺,或許最初開始打比賽也不過是爲了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玩遊戲的理由。
但是當你真正的踏入了那個戰場之後你就會發現原來是真的有那麼一個冠軍夢。
所有的通宵排位,所有的自定義練習,在面對千夫所指,網絡暴力的時候還能繼續站在那個戰場上,爲的真的就是那個冠軍而已!
哪怕自己已經不能上場作爲一個職業選手去拼搏,但是自己所帶領的隊伍能拿到世界冠軍的話那對方樂山來說也是一種圓夢一種成全,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會有一丁點的讓步!
“我同意大叔的觀點,漫天需要強勢迴歸,而不是在JOC的春季保級賽邊緣積攢經驗。”一直沉默的堯白也是開了口。
他爲了漫天離開由飛俱樂部爲的就是世界冠軍,而煢紫現在還是顯得太過稚嫩了,相比之下黑桃K幾乎就是爲了漫天量身定做,漫天的首發陣容不能成爲新人的訓練場。
“漫天不是一個新的俱樂部而是一個身負仇恨需要一雪前恥的俱樂部,這對你的那位小女友來說壓力太大了,也太沉重了。”
“天天的事情,你還想再次上演嗎?”
說道這裡,堯白的眼神暗了暗。
提到天天所有人都沉默了,對於那個小女孩,笑起來如同初春裡綻放的雛菊的小女孩永遠是他們這羣男人心中的一根刺。
一直沉默的南玖終於開了口,而這一次他做了一個日後回想起來都後悔不已的決定。
“原計劃不變,大叔你去聯繫黑桃K,儘快把首發成員確定下來,張天笑你去再次確認下教練團,堯白你負責和賽事組溝通。”
“那煢紫那裡。”張天笑忍不住問道。
“我去說。”南玖回答道,語氣中冷淡壓抑參半,很顯然他現在的內心遠遠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這麼淡定。
小九,其實你可要選擇相信她,而不是把她保護起來的。
這句話張天笑最終還是沒說出口,說到底還是有私心的吧,堯白也好,大叔也好,自己也好,都是有私心的啊。
他們都爲了漫天付出了太多了,尤其是堯白離開由飛俱樂部的時候被罵的有多慘,什麼骯髒的水都往他身上潑了過來,曾經支持他的粉絲們,爲他應援的水友們,現在都變成鋒利的刀子朝他捅來。
但堯白都堅持了下來,雖然他平日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壓抑着什麼,三年的隊友就這麼拋棄了,如果不是爲了心中的那個不甘心,那個冠軍夢!他何須如此!
漫天只能成功,它揹負了太多常人無法想象的東西,漫天承受不了失敗,或者說,方樂山、堯白、還有他承受不了失敗。
所以煢紫只能被放棄,哦不,是被保護。
有些東西或許就是在這個時候產生裂痕的,但是人們往往看不見,他們所能看見的只是完全崩塌的那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