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居然如此羞辱我!”
天堂之城迴盪着幽洛暴怒的咆哮聲,遠方的炙心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出現在了距離幽洛不遠處的圍牆之上。
“大審判官閣下,發生了什麼事情?”炙心欠了欠身,表示了對審判官基本的敬意。
幽洛喘着粗氣,冷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就向着自己所屬的神殿走去。
突然炙心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假如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就請大審判官閣下不要再無故發出這種奇怪的聲調,這會影響到許多同胞還有女王陛下的工作與休息。”
幽洛的背影微微一頓,如果從正面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額角突突的跳了一下,暴起了一根青筋,但她什麼也沒有說,片刻後繼續前行了。
她又能說什麼?
讓以前的一個逃兵再度從自己眼皮子地下逃走了?
她現在只想靜靜,然後編造出一個合適的理由,這樣既不會讓自己太丟面子,也不會因爲失職而受到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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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津提着水壺,在宿舍的陽臺上漫步經心地澆着花,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最近已經有很久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突然她感覺有人冷不防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渾身一個哆嗦險些把水壺丟到地上,轉過頭來,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舍友。
“瑾珏?”
“津津,最近......你有沒有感覺宿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瑾珏全名陳層瑾珏,姓陳,名層瑾珏,一個很奇怪的名字。
但實際上這種名字在華夏還是比較常見的,沈津津就曾經有個高中同學,也有類似格式的名字,單姓,三字名。
沈津津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因爲陳層瑾珏的語氣很詭異,像是再講什麼靈異怪談,這樣的語氣不由地就讓她有了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沒有吧,很正常啊,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嗎?”
瑾珏點了點頭:“最近張琳和董悅行蹤有些詭異,似乎已經連續很長時間沒有去上過課了。”
沈津津啞然失笑:“這不很正常嗎,她倆興許又交了男朋友,一時間沉迷於男歡女愛的也情有可原啊。”
在她看來,原本自己這倆舍友的私生活就很不檢點,曠課什麼的是家常便飯的事,根本用不着大驚小怪。
瑾珏卻猛然間搖了搖頭,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然後猛然間將窗簾拉得緊緊的,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難道你沒注意到,她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離開過宿舍了嗎?”
沈津津眨了眨眼睛:“一個星期的話......你怎麼知道的?”
“昨天......昨天晚上,我晚上去上廁所,結果碰到了張琳,你知道我看到她在做什麼嗎?”
沈津津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因爲陳層瑾珏的臉色現在變得十分猙獰,她已經魔怔了,她有些無奈,因爲以前陳層瑾珏是個很善良很開朗的女孩,最近這是怎麼了......
她根本無法理解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這也是最近自己感覺宿舍裡氣氛有些詭異的原因。
然而,緊接着,陳層瑾珏的話就讓她如墜冰窟:“我看到張琳在水槽那裡,清洗着什麼東西,走近一看——那分明就是董悅的腦袋。”
“而且,董悅的腦袋還向我笑了笑!”
“夠了!開什麼玩笑,瑾珏,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冷靜下!”沈津津直接繞過渾身發抖的陳層瑾珏,推開門離開了陽臺。
白熾燈光下,宿舍顯得亮如白晝,沈津津摸了摸自己的背心,發現裡面汗涔涔的,早已一片溼潤。
“唉,究竟是怎麼回事?”
初冬,已經很涼了,雖然宿舍裡有暖氣,但身上溼塌塌的還是讓她遍體生寒。
“回來給張潮打個電話,不然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她收拾了下東西,決定去同一層的浴室裡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好將身上的寒意徹底驅散。
陳層瑾珏站在原地,嘴裡呢喃着:“後來我查看監控錄像的時候,發現她們兩個從七天前就已經沒有出過宿舍了。”
她茫然地掃了下四周,然後猛然間一個哆嗦,因爲剛纔,她好像在窗戶邊上看到了一個慘白的人臉。
她急忙離開了陽臺,卻沒注意到,在她轉過身的瞬間,那慘白的人臉再度浮現了。
“桀桀桀桀——她發現我們了。”
“殺掉她!殺掉她!”
怨毒的聲音在陽臺上回響着,但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入屋內,片刻後那人臉消失了,但屋裡的寒意卻是越發的森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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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單腳立在電視塔頂端的尖頂上,夜風吹來,將她金色的長髮吹得有些凌亂,有調皮的髮絲沾到臉上,撓得她癢癢的。
然後她就感覺到一雙大手輕柔地將她的長髮梳理到了脖子後面,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嘴角高高翹起。
“你回來了啊。”
“怎麼?想家了?”張潮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輕柔地將手放在了彥的頭頂,然後將她金色的頭髮揉得毛茸茸的。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她搖了搖頭,臉紅紅的。
張潮長出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很滿足,自由?就算是崇尚不自由,毋寧死的雄鷹,也會有疲憊而落地的時候。
像是這樣的港灣,無疑對連續經歷了許多場戰鬥的張潮是一種格外溫馨的安慰。
“哼哼,說得好聽。”張潮從鼻腔裡哼出了聲,但實際上心裡是很滿足的,然後就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其實你是想家的,起碼想那些朋友。”
“這個世界與你實在是太過格格不入了,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用不了太久,我就會帶你回家的。”
“這是我的承諾,一定會實現的。”
彥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側過頭,將嘴脣湊到了他的脣邊,張潮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隨即很認真地吻了上去。
“我願成爲你的守護天使,愛你所愛,思你所思,爲你承擔傷痛,度過苦難,無論貧寒或富貴,無論卑賤或高貴,無論身處亂世,還是神所不顧,我將爲你拔劍而戰,爲你收起翅膀,不離不棄,直至永遠。”
茫茫中,他彷彿聽到了彥在他心底發出的誓言,他用寬大的羽翼將她所籠罩,良久後才一字一頓低聲道:“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