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傷之門的核心區域是一座接連成片的內堡建築羣,純黑色的牆壁和街道,隱隱約約刻印着法術紋路,予人莊嚴厚重的感覺。
但現在已被瘟疫霧氣所吞噬,微弱的光輝照耀着漸漸暗下來的內堡,點點慘白而冰冷的月光像是水霧般滲透到建築表層。
圖奇從潮溼的下水道入口爬出來,渾身的毛髮早已溼透,他不能處理自身的污穢,這是隱藏的痕跡。他的那些近親們可不會單獨清理着自己的身體,除非是遇到雨水天氣,或迎接着溪水的沖刷。
一路小心翼翼地沿着狹小的街道潛入到內堡,圖奇看着這些視野內正正方方的建築,和諾克薩斯風格差不多,毫無美感可言,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廢料王國。
“那是哀傷之門的軍團法師塔?”圖奇的癲狂眼眸內倒映出一座屹立的雄偉塔樓,高高的塔尖處,有一抹淺紫色的暉光閃耀,淡淡的能量漣漪瀰漫在瘟疫霧氣內。“難道那裡還有人在堅持?”
按照哈里曼城堡內挖掘出的地圖來看,確確實實是標註在地圖上的軍團法師塔,和普通法師塔不同,那是專門用於戰爭的法師塔,裡面生活的也是軍團法師。
法師塔大門洞開,外部釘着一些嵌入寶石的釘子,外表堅固,閃爍着黯淡的法術波動,似乎是有人觸發過刻印的法術。
圖奇在靠近這座法師塔的時候就已開始裝作無知的瘟疫老鼠,急迫、慌忙、不知所措地來回奔跑,然後恰到時機的奔跑進入法師塔內。
門扉後面是一條走廊,廊下左右兩側是密佈的房間,明亮的魔法燈光照耀,一些赤紅髮黑的血跡沾染在地面角落。
“丟丟丟丟丟,我找尋到目標。”圖奇輕聲低喃說道,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淡淡的笑容浮現面龐:“我想知道是什麼事情。”是在計劃着某事嗎?
通過走廊,圖奇正式進入到法師塔內部,宛如藝術品般的水晶魔法燈點綴在牆壁四周,詭異的是,灑落的燈光不是在明黃色的,而是深深的血紅。
哧哧!哧哧!哧哧!
隨着他的進入,殷紅色的火燭緩緩自燃,一根接着一根,密密麻麻的環繞在內部圓形大廳裡,釋放出淺顯的紅色霧氣。
仔細觀看,圖奇發現所有火燭的火焰居然各不相同,燃燒的火焰形狀有的彎曲,有的筆直,甚至還有漂浮在半空,恍如之間,他看到火焰裡面掙扎的靈魂,每一根火燭裡面存在的靈魂都不相同,造就火燭的火焰形狀怪異不同。
“這是法陣?”活躍在祖安下水道的圖奇見到過太多人類的陰暗,同時他也見識過法師們密謀佈置的符文法陣,用來毀屍滅跡,和麪前的看起來很相似,唔....眼前的更爲複雜。
往前幾步,他想要觀看的更爲仔細,卻神色驟變,身體彷彿觸碰到某種看不見的屏障,繼而進入到法師塔內廳。
下意識的微動鼻孔,圖奇嗅到了無比血腥的氣味,這是在走廊時聞不到的,應該是被法陣自帶的功能所限制,然後他的視野出現變化。
殷紅火燭環繞的圓形大廳依然不變,可大廳中央竟然被直接挖空,數十米寬的洞口倒映在瞳孔內,以及無數流淌着赤紅鮮血的人類屍體。
不,最上方的人類士兵還有一口氣,慘白的面龐滿是恐懼之色,他們無力的躺在屍骸上,下方是不知多少米深的洞口,呼吸之間,黏稠的鮮血順着鼻孔和嘴巴進入到肺部,旋即控制不住的進入到窒息狀態,瞳孔迅速放大,生命和靈魂氣息在同時消散。
“該死的,是血腥祭祀。”圖奇情緒波動,他回憶起前天看到的知識信息。
每一位召喚而來的英雄,莫德里安和瓦洛蘭領都會精心準備卡拉迪莫斯大陸必須學習的知識,其中尤以無底深淵的相關知識最爲重要,因爲瓦洛蘭領和無底深淵打過太多次交道,利蒙坦盧的慘痛記憶還未曾忘記。
“獻祭掉祭品的生命和靈魂,從而換取神袛的親自注目。”圖奇望着眼前的龐大洞口,神色無比的凝重,怪不得他沒在要塞內看到大規模聚集的瘟疫大軍。
原來活人被埋葬在這裡,而此前的瘟疫軍團出現情景,應該是故意暴露,那麼面前的血腥祭祀到底是獻祭掉多少人類士兵的生命和靈魂?他感應不到,數量實在太多。
“咦,有人進入到祭祀法陣?”疑惑的聲音自環形的法師塔頂出響起,一隻倒掛着赤紅蝙蝠睜開腥紅眼眸,倦怠之意浮現。“原來是隻瘟疫老鼠。”他看到法陣旁沾染着污水的圖奇,旋即不再注意。
這座人類要塞的下水道系統確實生活着一羣臭味十足的瘟疫老鼠,也是因爲這些畜生的存在,導致要塞的陷落容易很多,畢竟水源的污染,是最爲嚴重的污染。
甘提亞斯俯視着灌注着人類鮮血的赤紅洞口,眼眸微微睜大,埃達拉斯城的失敗並沒有影響到他,況且破碎封印後,他的實力在休養中得到恢復,尤其是要塞內擁有不少鮮美的人類血液,總體來說恢復的不錯。
“快要結束了嗎?看來祭祀即將成功,那麼我的任務也要結束了。”甘提亞斯停駐在主物質位面的責任之一,就是看好眼前以深淵通道爲核心建立的血腥祭祀,爲的是讓..........
噗嗤!
紅色霧氣炸散,血色翅膀煽動着殷紅色火燭,甘提亞斯離開倒掛的位置,不知道爲什麼,他剛剛有可怖的危險感自靈魂深處乍現,然後瞬間發動血霧法術。
“怎麼回事?這裡爲什麼會有危險,我可是在外面放置了不少警戒法術,除卻那位瘟疫老鼠...........等等,那隻瘟疫老鼠了?”甘提亞斯意識到什麼,再度去尋找那隻瘟疫老鼠的時候,居然找不到任何蹤影。
一股精神風暴席捲着黑色內堡,依然一無所獲,這時候甘提亞斯臉色微變,作爲被嵌入到木樁裡待了無數年的吸血鬼,他有一些獨特的習慣,比如喜歡把剛見面的任何生物的靈魂氣息謹記下來。
只是,在幾十秒還是一分鐘前,他明明看到瘟疫老鼠出現在眼前,可爲什麼消失不見了,連微小的靈魂氣息都察覺不到?
“這裡被發現了。”甘提亞斯神色無比的難堪,那隻瘟疫老鼠不簡單,他似乎被刷了。“不過,你以爲你逃脫了嗎?”他看向所有嚥氣的人類士兵,雙眸閃爍冷酷嗜殺之意。
“血腥祭祀已經完成,你逃不掉的,來自瓦洛蘭領的傢伙!”
“偉大的憎惡瘟疫之神親自注目着一切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