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苦之擁

告別伊麗絲以後,六個人一路前往東部祭壇。

東部祭壇位於一個鬼魅橫生的枯木森林之中,被四周的山石和怪物圍繞。六個人由伊澤瑞爾打頭,他的頭頂有一枚強光探照燈,探險家的最佳伴侶。

在亂樹叢中穿梭,伊澤瑞爾的燈光穿透一叢叢低矮的枝椏,像是一縷神奇之光,在黑暗陰森的地域中曲折延伸,一直照亮最遠方。

遠處的草木山石都變得更加怪異,只是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戴安娜和蕾歐娜並肩而行,兩人不約而同地嗅到一股血腥的氣味,她們互相看了看彼此,再看向衆人,可是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兩人相視不語,只跟着大家繼續前行。

突然,視野開闊了起來,天空中有着點點繁星,月光柔和的披散到一個圓形的祭壇上,祭壇的一頭有一塊被月光圍繞的聖潔地帶,那裡豎着一座石碑。

伊澤瑞爾優先邁上祭壇,探照燈照亮了石碑上的字。他向大家招招手說:“快來看看。”

嘉文帶頭的一行人逐個踏入祭壇。蕾歐娜跟在最後面,她的一腳剛剛踏入祭壇的瞬間,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阿伊克斯,珍重!”

“啊?你們聽見……”蕾歐娜發出一聲驚呼,隨即被天空盤旋而下的一隻烏鴉打斷,大家沒有聽見蕾歐娜的呼聲,紛紛望向天空,一隻沒有左眼的烏鴉嘴上叼着一枚閃閃發光的東西。

“又是烏鴉!”艾瑞莉婭掏出血色的靈魂之刃,準備戰鬥,卻被伊澤瑞爾制止,他說:“讓崔斯特來。”

崔斯特紳士地衝艾瑞莉婭點點頭,只一瞬間的功夫便掏出一張黃牌,只聽“呯”地一聲,空中的烏鴉猛地拍打了幾下翅膀,發出悽慘的叫聲後跌落在聖壇中央。

然而,就在烏鴉落地的一剎那,祭壇的地面石縫中突然亮了起來,一條條細紋在光亮的映射下變得無比美麗,霎時間便形成藤蔓一般的紋路。

然而剛剛落地的烏鴉則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煙霧,順着裂縫蔓延開來。

伊澤瑞爾眼疾手快,從地上拾起方纔烏鴉口中所含之物,大喊一聲:“撤下去。”轉眼便跳躍到祭壇之下。

六個人連忙從祭壇上下來,祭壇的光芒逐漸消失了。

“你們看。”伊澤瑞爾把手中的那一枚亮物舉在眼前晃了晃。

大家定睛一看,那是一隻人眼。

“是誰的眼睛?”嘉文疑惑地問。

戴安娜說:“是巫妖的,他用這種方式偵查。”

“這麼說,他已經發現我們了。”嘉文說。

“沒錯。”

“只是一個巫妖而已。”艾瑞莉婭抱着手冷笑一聲說:“我們可是戰士,專門近身切後排。”

“別開玩笑,顯然你沒見過卡爾薩斯。”戴安娜跟隨她冷笑一聲道。

“不就是個法師嗎?”

“哼……”

“你們兩個……”伊澤瑞爾無奈道:“卡爾薩斯不會單獨行動,總之小心一點。”

就在幾個人談話的時間,石碑的背後發出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似有若無,卻真實存在。

一個優雅清晰的女聲響起:“你們都來了!”

“誰在說話?”蕾歐娜問。

“你說呢?”女聲非常近,似乎就是貼在蕾歐娜耳邊,但當她轉身四處尋找時,卻看不見任何人。

其他四個人也吃了一驚,看來這裡來了一個隱形人。

只有崔斯特面帶優雅淡然的笑容,充滿磁性的聲音淡淡地說:“伊芙琳,出場不夠華麗啊。”

一道暗藍色的光瞬間閃過,崔斯特嗅到了那個人的氣味,那曾經讓他着迷的氣味。

熟悉的聲音在響徹在他耳畔:“哪裡不夠華麗?”緊接着是一陣清脆的笑聲,忽近忽遠。

崔斯特的目光溫柔,一個嘴角上揚:“還有,臺詞錯了。”他戲謔般地朝面前的空氣伸出手,卻只觸到一縷風。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呵呵……嘿嘿嘿……”又是一陣飄忽的笑聲,聽上去像一個調皮的鬼魅,正在玩弄這六個人。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蕾歐娜嘴裡重複着這句話,衆人想起了伊麗絲說過的話。

伊澤瑞爾說:“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別玩了,伊芙琳。”崔斯特靈活的手指間不斷變換着各種顏色的卡牌,看起來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卻藏有玄機。

他輕輕捏住其中一張紅牌,在衆多的牌中不斷穿插,跳躍,然後被推送至最頂層,他的手晃了一下,瞬間所有的牌都變成紅色。

再晃一下,手裡的牌變成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他把紅色玫瑰咬在嘴裡,扯下一片花瓣,在手指間一滑就變成了一張金色的卡牌。

他把玫瑰取下,拋向空中,花瓣紛紛化作紅色的粉末四散開來,金色的卡牌也被拋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過後,卡牌落回到崔斯特的手中,而那些紛紛掉落的粉末則在與他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呈現出一個人形。

“呵呵呵呵呵……”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過後,那個人形變成了一個藍紫色皮膚,紅色頭髮,看上去妖豔而美麗的女人,她嫵媚地微笑,在紛紛落下的紅塵中凝視面前的男人。那個讓她心動過的男人。

紅粉落盡,崔斯特把金色的卡牌遞給女人,柔聲道:“送你。”伊芙琳接過卡牌,看見上面的紅色文字——my love。她與他相視一笑,目光中泛着點點漣漪,那是旁人無法捕捉的信息。

這上演的精彩魔術戲法看呆了衆人,大家看着這對男女,心中有所猜測的同時,也羨慕嫉妒恨這種極度浪漫的見面方式。

伊芙琳玩笑似的說:“吉普賽先生,你好。”

崔斯特微微一笑:“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的……”他頓了頓說:“熱愛自由。”

“我不得已。”伊芙琳笑笑說。

“嗯,對於一個被拋棄的男人來說,這未必不是一個好理由。”崔斯特保持着特有的紳士風度,臉上卻露出一絲漠然。

“別光顧着我們聊,讓我來問候一下大家吧!”伊芙琳邁着優雅的步子笑着走向其他幾個人,視線一一掃過他們,最後的目光落在了蕾歐娜身上。她來到她面前,看着那張臉,那身鎧甲,頭腦頓時發出一陣轟鳴,她彷彿聽到一個來自天籟的聲音,千里之外,那冰川破碎,山河傾塌的聲音,她想把它定義爲時光之音,那是來自遙遠的問候。

“你是戴安娜?”

“不……”蕾歐娜搖搖頭:“我是蕾歐娜。”說着,她擡眼瞄了一眼戴安娜,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我是戴安娜。”戴安娜說。

伊芙琳看看蕾歐娜,又看看戴安娜,一個太陽女神,一個月亮女神,彷彿知道了些什麼似的豁然笑笑說:“告訴我,巨神峰的太陽還是那麼美嗎?夜晚的月亮依舊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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