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急,敲打在臉上是刺心的涼。
凜冬之爪的兵營中一片白茫茫的,戰士們都在帳篷裡休息,停止操練。
練兵場的兩側各有一名站崗的士兵,他們頭頂分別有一塊遮蔭棚,雖然擋不住呼嘯的大風,但阻止了肆虐的雪花。
練兵場中央的野豬不停奔跑,風暴之中,野豬上的女子臉上帶着堅毅的表情,她揮動冰錘,自己踏着野豬的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一圈後,冰錘像一道致命的寒光,重重打在中央的一個稻草人身上,稻草人猛地晃了晃,草梗碎了一地。
一個穿着軍服的戰士走了過來。
他穿的很嚴實,戴着獸皮帽子,只露出兩隻眼睛,他戴着匆忙的神色經過練兵場,餘光瞄了一眼瑟莊妮。
“等等!”瑟莊妮收回武器,騎着野豬奔跑過來。
那人連忙停住腳步,不情願地轉過身。
瑟莊妮的野豬來到戰士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的眼睛,用帶着命令的語氣說:“你陪我練練。”
她的擲出冰錘的鐵鎖鏈,勾了一隻長矛,拽過來,扔到戰士面前。
戰士彎腰撿起長矛,跟着瑟莊妮走向練兵場。
瑟莊妮首先擲出自己的枷鏈,冰錘隨着手腕的力度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後,即將觸碰到戰士的太陽穴。
那戰士靈敏地躲下這一擊,長矛在手中輕巧一轉,他仍然毅力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
瑟莊妮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戰士,覺得有意思。帳篷裡的戰士們聽到打鬥聲,都紛紛出來圍觀,他們的首領很久沒有遇到給力的對手了。
怎能錯過這種精彩。
她再一次發動攻擊,野豬在風雪中怒吼一聲,巨大的蹄子朝戰士踏來。
野豬之蹄落地的一瞬間,本該被擊飛的戰士不見了蹤影。
他在野豬身後,拍拍它的屁股說:“跑過了。”
四周發出一陣唏噓和笑聲。
瑟莊妮的臉上有些不高興,這傢伙練的是什麼部落的功夫,竟敢戲弄自己?
野豬再一次狂吼着轉了個身,瑟莊妮在空中轉着冰錘的枷鏈,殺氣騰騰地揮向戰士,只見這名戰士沒有絲毫畏懼,他跑開,在離瑟莊妮十多米遠的地方突然轉身,躲過迎面而來的冰錘後,用力擲出手中的長矛。
長矛像一隻長了眼睛的箭,直直穿入冰錘的鏈孔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冰錘牽制住,並帶出了很遠,直到瑟莊妮最後不得不放手,眼睜睜地看着那隻長矛把冰錘釘在牆上。
瑟莊妮面帶驚訝之色,嘴角掠過一絲懷疑,野豬轉了個身,她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那個戰士:“艾希!?”
在弗雷爾卓德,沒人能和艾希比精準,這支長矛猶如射出的利箭,這力道和準確度,絕無二人。
戰士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她褪下自己的帽子,露出白色的頭髮和冰藍色的眼睛。
兩人在風雪中對視着,久久不語。
直到瑟莊妮忍不住開口:“你怎麼敢來這裡!還假扮我的戰士!”
艾希笑笑,扔掉手中的帽子:“上一次我帶着誠意送穀物過來,被你罵得狗血淋頭,這次只好這樣了。”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無奈說道。
“你想幹什麼?”瑟莊妮一臉警惕。
“不幹什麼,來看看你。”
“別來這一套,阿瓦羅薩的後代都這麼惹人煩嗎!?”她的語氣中帶着挑釁。
艾希淡然地聳聳肩:“那我只好走了。”說完,她轉身朝練兵場外走去。
“別走!”瑟莊妮揮動冰錘追了上來,圍觀的戰士中卻突然冒出四五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給我閃開,你們……”瑟莊妮看到他們的臉後驚呆了,這幾張面孔非常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
圍觀的其他戰士也看出了不對頭,現場僵持了幾秒後,整個練兵場混亂起來。
大家紛紛拔刀開打,那五個戰士穿着跟他們一樣的衣服,實在難以辨認,一個戰士看着迎面刺來的大刀,連忙躲開,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匕首通入他的心臟。艾希早早就混入了軍營,讓自己的戰士穿上凜冬之爪的軍服,被凜冬之爪撞見的時候,她已經佈置好了一切,泰達米爾埋伏在軍營裡,就等着時機成熟的時候下手。
艾希已經走遠,瑟莊妮騎着野豬追了一陣子後,突然被自己的侍衛攔住去路。
他追了好一陣子才追上瑟莊妮,喘着粗氣大喊道:“不好了,古拉加斯不見了!”
泰達米爾帶着古拉加斯走出凜冬之爪部落時,估計着裡面的戰士也該撤退了,艾希從身後追了上來。
古拉加斯搖頭晃腦,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艾希一過來就問:“冰晶之閂呢?”三個人走得很急,古拉加斯發出呼呲呼呲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
過了很久,古拉加斯翻了個白眼說:“鮫珠呢?”
“在我的城堡裡。”艾希說。
“哦?”古拉加斯點點頭:“那行,讓我拿到鮫珠後,我就把冰晶之閂交給你。”
“胖子。”泰達米爾說:“我們不是你的仇人。”
古拉加斯看看他,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我弟弟不在你們那。”
“他是冰霜守衛,李青替我打聽到了。”
艾希說:“這麼說,我沒有猜錯,燒掉你家房子的隊伍也是冰霜守衛。”
古拉加斯說:“你怎麼知道?”
“我去了艾歐尼亞。”
“噢……”古拉加斯喪氣地嘆一聲:“艾歐尼亞這幫傢伙,整天只會占卜,平衡,平衡,占卜,平衡有什麼意義?”
“大家追求的不一樣。”艾希說。
“我不管,把鮫珠給我,我要報仇。”
“到了再說。”
“我有預感。”古拉加斯說。
“什麼?”
“我又要入獄了。”
“沒錯。”
瑟莊妮追到冰原上,眼看着那三個人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沃利貝爾帶來的消息失去了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