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也經說破了嘴皮子,可惜德翁大師還是不肯答應。
“老師,你就破一次例吧……”蓋倫道。德翁大師曾經是他的老師。
“蓋倫!別再說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回去吧。”德翁大師有些不耐煩了。
“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老師,就不能再破一次例嗎?當初,我的天賦也不好,要不是老師您幫我,我不可能有今天。”蓋倫道。
“你不一樣。當時……”德翁大師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學院的精神頻率測試系統還不太成熟,而那些傢伙卻認爲那東西已經非常完善了,測試的結果不可能出錯,要不是我,你的才華很可能就被埋沒了。”
“老師的恩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但是,老師,有沒有可能是……”蓋倫懷疑霍爾學院的精神頻率測試系統又出現了不準確的情況。
“絕對沒有那種可能!這麼多年過去,系統已經進行了無數次的改進,我本人就參與過很多次。我可以保證,現在的系統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德翁大師道。
“可是……”
“蓋倫,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德翁大師拍案而起,“現在,給我滾出去!”
蓋倫瞭解老師的脾氣,他知道老師要是發起火來,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這種時候,還是乖乖的走掉比較好。但是蓋倫非但沒有走掉,反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老師,我求你給這孩子一個機會吧,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絕對不會看錯他,就如當初您老人家慧眼識珠,沒有看錯我一樣。”蓋倫跪在地上,誠懇地說道。
“你……”德翁大師氣得臉一陣紅又一陣白。
僵持一陣之後,德翁大師妥協了,但是他說話的語氣明顯變了。
“大將軍,德瑪西亞的國家英雄,起來吧。要是讓人看到你跪在老夫的辦公室裡,老夫可吃罪不起。”德翁大師冷冷的道。
“恩師,您千萬別這樣說……”蓋倫心如刀絞。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老師了。”
“不……”
“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明天就讓那孩子來上學吧,我會叫人安排好一切的。”德翁大師淡淡的道。
“多謝恩師。”
“大將軍不必客氣。”德翁大師的這句話再一次刺痛了蓋倫。
“二位,恕不遠送!請吧!”德翁大師下了逐客令。
蓋倫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於是識相地領着楊順離開了學校。
※
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上,蓋倫一言不發,心中正在後悔不已。他不是沒想過他的行爲有可能會得罪恩師,但結果——他沒想到竟然會那麼嚴重。現在,他儼然成了一個忘恩負義之徒。在這件事上,他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原諒自己。
楊順坐在他的身旁,連頭都不敢擡。
對於剛纔蓋倫的舉動,楊順心中是極爲震動的。他沒想到,蓋倫竟然爲了他得罪自己的恩師。這份莫大的恩情,他該如何報答?
“這輩子怕是沒指望了,只有來生……”楊順在心裡想道。
就在這時,蓋倫突然開了口:“楊順,剛剛你也看見了,霍爾學院,你本來是不可能進去的。但是,爲了你,我連自己的恩師都得罪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你要懂得珍惜。你,明白嗎?”蓋倫問道。
“我……我明白。”楊順猛點頭。
“你會努力的吧?”
“我會的,我會的。”
“除此之外呢?”蓋倫問道。
其實蓋倫希望楊順表一表決心,發誓會好好學習魔法之類的。那樣,他心裡至少會好受點。但很明顯,楊順不明白他的意思。
“之外?”楊順眼裡寫滿茫然。
“唉,算了。”蓋倫嘆氣道,“其實你和那時候的我很像,一樣的笨嘴笨舌,一樣的反應遲頓。要不是老師……要不是老師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堅決地錄取我爲學院的學生,我哪會有今天。老師可能沒有發現,其實我是在複製他的做法。楊順啊,你可一定要使勁,一定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一定要像當初恩師沒有看錯我一樣,證明我沒有看錯你。”
楊順從蓋倫的眼中看出,蓋倫對他給予了非常高的期望——那已經不是一般的期望。從蓋倫那飽含冀望的目光中,楊順感覺到了某種類似親情的東西,那一度讓楊順感動不已。自從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楊順還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不由得分外珍惜。
楊順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即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不能讓蓋倫失望。
※
霍爾學院要求所有的魔法學徒必須住校。
翌日清晨,楊順向蓋倫告過別後,便帶上簡單的行李獨自前往學院。
走到城外一片小樹林前,楊順從包裡掏出了一支焰火棒,點燃引線。隨着“吱啦”一聲響,美麗的焰火升上天空,炸開後在天空顯現了一個漂亮的五芒星圖案。
這是一隻魔法焰火,是昨日離開學院之前學院的看門人給他的,並教了他使用方法。只有在特定的地方燃放這隻魔法焰火,纔有可能找到霍爾學院的入口——霍爾學院實際所處的位置沒有幾個人知道,而它的入口也經常在變,這樣做的目的是仿止外敵入侵學校。
楊順正在默唸一句咒語:“我是麻瓜,我是麻瓜……”守門人告訴他,如果不念這句咒語就找不到學校的入口。很顯然,這是守門人與楊順開的一個小玩笑,但是楊順信以爲真——他照辦了。
很快,不遠處的草地上忽然憑空出現了一扇白色的門。楊順也不感到奇怪,因爲之前已經有人向他詳細地講解過進入學校的方法,雖然其中穿插了一個小玩笑。楊順拉開門走了進去,門自動關閉,然後,無論是楊順本人還是門都消失在了空氣中。
走進門內後,楊順發現眼前是一條黑乎乎的通道。通道沒有亮光,楊順只能摸索着往裡走。通道曲曲折折,楊順左拐右拐地走了一刻鐘左右,終於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了亮光。當下心裡一喜,腳下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走到那光亮處,楊順發現那裡是一道門,陽光從門縫裡透了過來。楊順推開門,眼前豁然開朗。
在刺眼的陽光下,一座雄奇偉壯的城堡高高地矗立在一個小山坡上。
城堡精選了大理石和白色石料進行修建,在陽光下顯得純淨質樸。高聳的尖塔直插雲霄,**的旗幟在護牆上高高飛揚。
城堡的大門上掛了一塊牌子,上書“霍爾學院”四個大字。
長着一大叢鬍子的守門人似笑非笑地說:“歡迎光臨霍爾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