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幽默啊。”白雪微微一笑。
即便是在光線昏暗的夜晚,吳憂也能看清白雪的微笑。
因爲吳憂已經記住了她的微笑!
“誒?不對啊。”白雪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把錄音放給那條狗聽,它豈不是叫的更兇了?”
“是啊,所以我就會把它更兇的叫聲錄下來,繼續放給它聽。”
吳憂輕輕一笑:“如此循環往復,那條狗是越來越累,越來越累,最後就不叫了。”
“那條狗爲什麼不咬你呢?”
“因爲它脖子上有條鐵鏈啊,不然我也不會去逗它。”吳憂笑道。
“你可真會折騰。”
也就在這個時候,吳憂的手機沒音了。
屏幕還亮了一下。
吳憂知道,這是薛紫夜把電話掛了。
“哎,錄音結束了?”
“是啊,再瘋狂的狗,也有叫累的時候。”
“我能坐那兒嗎?”白雪指着吳憂手機的位置。
“當然,當然可以啊。”
白雪揉了揉衣服,圓墩墩地坐了下去。
現在也沒到冬天,吳憂不知道她爲什麼穿的這麼厚!
不過比起這個問題,吳憂更關心的是白雪來這裡的目的。
雖然白雪之前說過,她是碰巧路過這裡。
不過吳憂是個比較自戀的男人,肯定不相信白雪的那個理由。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白雪從厚墩墩的衣服當中,掏出了一隻盒子。
這隻盒子不是很大,但是包裝精緻。
而且外面還有一條長長的綵帶,看上去應該是禮品盒。
“我們店每個月都會顧客進行一次篩選,選出一個幸運顧客。”
白雪笑眯眯地看着吳憂:“這次的幸運顧客,是你。”
吳憂愣了一下。
看了看笑眯眯的白雪,又看了看包裝精緻的禮品盒,又驚又喜!
還有這種好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吳憂僅僅在白雪的店中買了兩次蛋撻而已。
第二次還是白雪結的賬!
這都能當上幸運顧客?
吳憂愣愣地看着白雪,顯然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白雪將禮品盒往吳憂這邊推了推:“打開看看嘛。”
“哦,好吧。”吳憂乾笑着。
接過禮品盒的那一刻,吳憂的內心彷彿都要融化了!
賽場失利,情場失算。
身無分文,浪蕩街頭。
沒想到竟然會遇見這樣一個女人,碰上這樣一種事情。
我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有所感動,甚至是有些感激吧!
看着精緻的包裝盒,吳憂的一雙手竟然不聽使喚了,顫顫巍巍。
吳憂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兩隻手這纔有了知覺。
吳憂默默拆開彩帶,打開盒子。
原來剛剛拆的只是一個包裝盒而已。
吳憂繼續拆着盒子,當他看到裡面的禮品時,當時就風中凌亂了!
呈現在吳憂眼前的,是一枚精緻的手錶!
仔細一看,竟然還是勞力士!
看到這裡,吳憂怎麼也不相信這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品。
“哇!”白雪張大了嘴巴:“你的運氣真好呢!這是我們店最爲昂貴的禮品!”
“這,這也太巧了吧。”吳憂乾笑着。
“快戴上試試。”
吳憂沒有反應。
“戴上試試嘛。”白雪假裝很生氣的模樣。
“好吧,那我看看。”
吳憂將包裝盒徹底拆開,取出勞力士手錶。
緩緩戴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吳憂忽然覺得,自己的着裝,髮型,和這枚手錶是多麼的不匹配!
“哇,挺俊氣的嘛!”
吳憂看了看白雪,又看了看這枚手錶,淡淡說了一句話。
“我怎麼感覺,這是你精心策劃送個我的呢?”
話音剛落,全場鴉雀無聲。
時間滴答,在眼角劃過。
光陰無聲,在眉宇消逝。
場面一度很寂靜。
非常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白雪終於說了一句話:“科學研究表明,男人的第六感往往是錯的。”
吳憂“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然後,場面再次陷入沉寂。
看着一言不發的白雪,吳憂這纔想起了什麼。
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過現在已經收不回來了,那就先緩和一下氣氛吧。
吳憂看着這枚手錶:“這枚手錶戴上去還挺舒服的。”
“嗯,舒服就好。”
“外觀也比較好看。”
“嗯,的確很好看。”
“還有這枚手錶的鏈子,還挺長。”
“嗯,是挺長。”
兩人說完這些之後,場面再次陷入沉寂。
一陣晚風吹過,撥動着吳憂的短髮,撩動着白雪的長髮。
吳憂隱隱約約能聞到一股洗頭膏的味道。
至於是什麼牌子的洗頭膏,吳憂不清楚。
因爲吳憂用過的洗頭膏只有兩種:飄柔和海飛絲。
又一陣晚風吹過,這陣風很急,也很涼。
吳憂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哎呦,大晚上的,你就穿這麼點兒?”白雪揪着吳憂薄薄的衣袖:“你以爲你是鐵人?”
“之前小夥伴們都叫我鋼鐵直男,應該也算是半個鐵人吧。”
“我竟然無力反駁。”白雪乾笑着。
夜愈深,風愈急。
吳憂感覺越來越冷。
下意識地摸了摸蛋撻,也快涼了。
白雪注意到了吳憂的手部小動作,迅速從厚墩墩的衣服上脫下來一件,給吳憂披上。
在披的同時,眼裡還冒着光。
是期待?
是激動?
或是膽怯?
忽然壓到身上的一件衣服,讓吳憂感覺暖和了不少!
而且,這件衣服上面也有白雪的味道。
淡淡的。
香香的。
吳憂沒有說話,白雪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一直乾坐着,一秒又一秒,一分又一分。
今晚的月亮很圓,但是卻比較模糊。
月光很柔,白雪身上的味道很香。
此時的白雪正仰頭望着夜空,看着忽隱忽現的明月,淡淡說了一句:“啊,今晚月色真美。”
“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人又這樣幹坐了很長時間,白雪又開了頭兒:“月亮好圓啊。”
“月亮在我們的視角當中有很多種形態,新月,彎月,圓月,殘月……”
吳憂繼續道:“圓月只是其中一種。”
白雪愣了一下,淡淡道:“月亮和手錶都是圓的,那麼月亮會不會是上帝的手錶呢?”
“不會。”吳憂幾乎是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