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喜極而泣的希格緊緊抱着自己,還激動地說着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妮可不知所措,只得用自己的雙手輕輕拍打着希格的肩膀,“我沒事,你也沒事就好,我們就等你了!”
希格完全沒有聽見妮可在說什麼,他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遐想之中,妮可沒事,愛奧那也就沒事、自己的女兒克里斯蒂娜也沒事,藍仙兒和復興城的所有人,都會沒事,歷史也不會因爲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戰鬥有所改變,因爲,真的是噩夢,真的是虛無……
“咳咳咳……”真正喚醒希格的,是幾聲重重的咳嗽,希格循聲望去,發現艾因塞和王后竟然也來了,艾因塞憤怒地望着自己,而王后卻是長大了嘴巴,再看那些市民,那些魔法學徒,也都幾乎用驚呆的目光望着自己……
希格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懷裡竟然還抱着個妮可攝政王,而且是大庭廣衆之下,這實在是太過失態了,於是一把推開妮可,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說道:“經歷生死,才知道友情之彌足珍貴,妮可,剛纔失態,卻是情之所至,難以自控,你不要介懷!”
“你我說什麼介懷的話?”妮可笑道:“看來,你在魔法圖書館大有所獲了,我真後悔沒跟你一起進去,抽個時間再跟我說,今天封壇拜將,你是主角,不要再失態了!”
“什麼?”希格一副驚訝的表情,想不到,自己在魔法圖書館竟然待了五天之久,這些人都是來迎接自己去封壇拜將的,只得點點頭,說道:“沒想到,以爲剛剛進去,做了個夢,卻是五天過去了,我這個夢,也太長了點!放心,鍊金國大將軍,捨我其誰!”
……
鼓樂之聲奏起,妮可攜手希格,雙雙走出魔法行會的大門,儀仗隊緊隨其後,然後纔是艾因塞和王后,他們的頭頂是巨大的華蓋,然後又是儀仗隊,不過是國王和王后自己的儀仗隊,而不是封壇拜將的儀仗隊,接着是威風凜凜的玄甲衛士,隨後是王室代表、宗室代表,隨後是各軍元帥、提督、將軍,緊接着是朝廷要員和議會議員,因爲是封壇拜將,平時儀式是朝廷大臣要員議會議員在元帥和提督之前,但今天軍隊要員卻要比朝廷要員和大臣們地位要高。
各大有爵位的貴族、魔法行會的魔導代表、各勢力被邀請的代表等等,最後還有整整齊齊的各個軍隊軍種方陣,依次隨着整個儀仗大隊行出魔法行會,在這些有身份有幸正式參加封壇拜將的儀式的隊伍後面,烏壓壓的全是鍊金國的國民,也都是盛裝出場,人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慶和自信的笑容,如沐春風。
除了騎兵儀仗隊,沒有任何人有車馬,包括國王艾因塞和王后,都是徒步行進,巨大的華蓋也是由人擡着徒步行走……
希格和妮可剛出魔法行會大門,三聲巨大的禮炮響起,震耳欲聾。
隨即希格眼前一亮,整個斯卡納的大街煥然一新,沿途的接到房子建築全部是新粉刷的,家家戶戶、各種店鋪、張燈結綵、鮮花鋪地開路……
“是不是太過隆重鋪張了?”希格笑着對身邊手挽着自己的妮可說道。
妮可搖搖頭,笑道:“不,斯卡納城和鍊金國民都需要提振士氣,都需要新氣象新面貌!放心,我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上一次是蕩氣飛船升空!”
“原來,我還是吃的剩飯啊!”希格再次笑道。
“嚴肅點好不好,這是封壇拜將,整個鍊金國的人都在盯着我們呢!”妮可似乎有些惱怒。
……
沒想到,路途不遠也不近,走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了高臺的設立的地點。
封將臺設立在蕩氣飛船的下方,希格擡頭仰望蕩氣飛船,以爲是什麼新鮮的物件,卻讓他差點兒笑噴了出來,那不就是諾亞飛艇嘛,改個名字就叫諾亞飛船了?
但很是奇怪,那個飛船一直漂浮在高高的上空,只是輕輕晃動,並沒有隨風飄走,也沒有任何繩索連着地面,納悶的希格心裡在想,這玩意到底爲什麼不飛走呢,又是靠的什麼力量一直在維持這樣的狀態呢?
嗐,想那麼多幹嘛,蕩氣飛船要沒個亮點,能算是鍊金國的終極寶物嗎?希格卻不知道,這個蕩氣飛船其實就是一座終極瞭望塔,只要鍊金國願意,在瞭望塔之上就可以收集到全世界正在發生的任何事情,比如艾拉西亞的第五軍團正在與阿拉德廝殺,雙方投入兵力多少,在哪裡打,有什麼樣的行軍戰略,勝負如何等等,都可以採集得到,是一艘名副其實的間諜船,綜合了鍊金國所有高科技的成果,他的出現,本來就代表了鍊金國高度發達的科技重現,鼓舞着鍊金國民的信心,讓人們有了安全感。
路程雖然只有一個多小時,但隊伍太長,希格和妮可到達封將臺下,三聲禮炮再次響起的時候,估計軍隊的方陣剛出魔法行會沒多久,等到了現場的時候,一些人才能有地方落座,真正能夠落座的人,只有王室成員、宗室成員以及其他代表中超過了七十歲的老人,其他人包括元帥提督、朝廷要員,議員代表等等,都只能站成隊列方陣在封將臺前。
安排入座,安排隊列方陣,組織疏散一些已經擠佔了計劃位置的市民等等,一折騰,就三四個小時過去,臨近中午了。
有些安排還沒有到位的,禮儀官已經等不及了,因爲吉時不等人。首先上臺唸誦祭文的是魔法行會的白袍祭師,這是最高級別的祭師,在鍊金國寥寥無幾,白袍祭師一下是灰袍祭師、黑袍祭祀等等,這裡不表。
在巨大的爐鼎前,焚香祈禱,然後對着高高的封將臺嘰裡咕嚕地念着是個人就完全聽不懂的祭文,神情專注,極爲投入。
半個多小時,聽的人都快睡着了,那個白袍祭師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自己的祭文唸誦,然後將祭文扔進爐鼎之中焚燒,接着從爐鼎之中抓起一把焚燒成灰的祭文,放入一個罈子之中,並將罈子搖晃了幾下。沒人知道罈子裡裝是酒還是水,然後祭師左手捧着罈子,走到希格面前,右手拿着魔法棒之類的玩意從罈子之中沾了沾,將沾起來的水或者是酒灑在了希格身上,接着是妮可的身上,接着是艾因塞、王后的身上,總之,只有落座的人才有資格得到神明的福音福祉,祭師每到一個人面前,不管什麼身份的人,都必須站立起身,接受福祉,最後,象徵性地朝着後方身份較低的人甚至是市民也灑了灑,就算是結束了。
白袍祭師的事情似乎剛完,身後就開始擡上來各種祭品,各種珍奇異獸、沒有見過的飛禽啦什麼的,總之是它們快要烤焦了的屍體,再加上奇珍異果、美酒美食、五色飯等等琳琅滿目,都是給所謂的神靈享用的,希格也不知道那個傢伙吃不吃得完,吃不完會不會叫他幫忙打包……
正午時分,真正的封壇拜將開始了。
希格和妮可繼續攜手緩緩走向四五十米高的封將臺頂端,艾因塞和王后也緊隨其後,身後還跟着十幾名玄甲侍衛,那個白袍祭師早已在高臺之上等待了。
封將臺上的這些人,似乎是是距離天最近的人,距離神靈最近的人。
天職神授,自然真正給希格封將的是那個代表神明,能與神明溝通的白袍祭師,無論是艾因塞、王后還是妮可,這些身份高貴的人,只是在一邊輔助或者觀摩,作爲見證。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看來,鍊金國的魔導們計算非常精確,今天正午時分,真的是有天狗食日。原本晴空萬里,現在卻是天色暗淡,天空中的太陽漸漸消失……
九聲禮炮過後,鼓樂聲響起,似乎是在驅趕正在食日的天狗,又像是在迎來它們的神明;幾名白袍祭師和二十多名灰袍祭師在封將臺下方唱起了頌歌,歌聲嘹亮但卻是難懂,是語言,更是咿咿呀呀的感嘆詞最多……
儀式的高潮開始了,所有的人都站立起來,擡頭仰望這高高的封將臺……
天空終於完全黑暗了,沒有一絲亮光,封將臺上的四個角,忽然燃起了四道火柱,照亮了整個封將臺臺面,整個封將臺現場,只又那裡有亮光,是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了那裡。
那個白袍祭師繼續唸誦着祭文,但這一次要簡短的多,完了之後燒掉祭文,用手攆着一些燒完的祭文的灰燼,灑在了希格的頭頂上。
艾因塞從玄甲侍衛手中接過泰坦巨劍,雙手捧着,走到白袍祭師跟前,畢恭畢敬地將泰坦巨劍交給了白袍祭師,白袍祭師接過巨劍,口中唸唸有詞,然後走到希格跟前,口中的詞句並沒有斷,目光示意希格單跪接劍……
希格不敢隨意,單膝跪下,雙手置於身前,手心向上平攤開來,舉過頭頂,畢恭畢敬地低着頭……
口中繼續唸唸有詞的白袍祭師,雙手將泰坦巨劍平放在希格的雙手上,然後合上希格的雙手……
希格站起身子,手捧巨劍,面向觀衆席,來到高臺邊沿,遙望着遠處並未被黑暗覆蓋的高大的皚皚雪山……
艾因塞、王后、妮可和白袍祭師行鞠躬禮,所有身邊玄甲侍衛全都跪下,壇下有座位的人行注目禮,沒有座位的,貴族,朝廷要員,議會議員行鞠躬禮,所有軍隊包括元帥提督將軍士兵,全部行跪拜禮,市民那就管不着了,隨他們的便,但絕大部分人都是跪伏在地,一些人行鞠躬禮,極少數人行注目禮……
“大將軍!”白袍祭師首先喊道。
“大將軍!”艾因塞、王后、妮可和所有臺上的玄甲侍衛也隨聲高喊……
砰砰砰……禮炮聲響起,煙花升空綻放……在這黑暗的天空之下,顯得極爲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