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自然是傑西!
剛上了馬車的希格立刻噴出一口鮮血,血中帶着綠色的細絲!
清理完污血的路法西嘆道:“真想不到你還能這麼忽悠人!”
希格恢復了原先的僵硬,慘笑道:“這算什麼忽悠,我的確是給他治好了病啊,我要真忽悠下去,那傢伙能給我立個牌坊!”
“想想自己怎麼辦吧!”路法西數了數數了數錢袋子,大約四五百金幣,然後擔憂地說道,“即使有馬車,到達約克城最早也得明天晚上了!你確定那時候你還有行動能力?”
“咳咳咳!”希格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總之,到時候不會忘了給你交代遺言!”
“算了,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路法西說道,“我去趕車,讓傑西來照顧你!”
……
第二天傍晚,來到卡密羅省的省府城市——約克城的北門,但大門已經關閉,無論路法西怎麼叫門,得到的都是嘲笑甚至是幾支箭矢的迴應。
看着已經混混沌沌的希格,路法西感到了恐慌,他不知道希格還能不能堅持過今晚!雖說枯萎之毒在三天後才取人性命,可在三天裡的痛苦,從希格的表情以及傑西的哭聲中,路法西是可以想象得到的,這個堅強樂觀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太過痛苦,是絕對不會發出**的。
“在附近隨便找個人家落腳!咳咳咳……”希格艱難地說道,“明天再進城,我堅持得住……”
路法西點點頭,駕着馬車,沿着城邊尋找附近的村莊。
夕陽已經落山了,但鮮豔的晚霞依舊映襯着整個西面的天空。路法西和傑西無心留戀這樣的美景,他們知道,再美的晚霞,也終將淹沒在即將到來的黑暗之中。
離北城門將近三千米的地方是一處莊園,莊園很大,路法西上前叩門,開門的是一個穿着管家服飾的中年男子。
路法西行禮說道,“有禮了,我們錯過了進城的時間,還請主人行個方便,讓我們留宿一宿,我們明天早上一早就走!”
那個管家看了看路法西和傑西,又走到馬車跟前看了看希格,說道:“要是以往,我們一定會給你們安排!但實在是抱歉,不是我不想給你們行方便,只是主人家中有事,實在是不方便留你們!”
管家說完,轉身就進了莊子,關上了大門。
路法西原本就不太熟悉這中土世間的爲人處世,不會變通和圓滑,現在吃了個閉門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原先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十二翼天使,何嘗有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路法西和傑西愣在了原地,許久,才無奈地重新套上馬車,向北繼續尋找留宿的地方。
“等一下!”身後一個女聲傳來,卻是一個丫頭模樣的打扮,把路法西和傑西叫住了。
丫頭的身後,是一輛豪華的雙騎馬車,馬車緩緩駛到莊子門前,一個身着華貴服飾的中年婦人從馬車下來,走到路法西跟前,問道:“幾位大師,可是錯過了進城的時間,想找地方留宿?”
路法西點點頭,行禮說道:“還望夫人能行個方便,我車上有病重之人,又長途跋涉,現在天色已晚,怕是不好找地方住宿了!”
那個夫人點點頭,對身邊的丫頭說道:“管家也真是的,我們莊子什麼時候拒絕過留宿的人了,你去安排個偏房給他們,就說我說的!”
路法西急忙說道:“那就太感謝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離開進城!”
那婦人說道:“我正好去找了個醫術高明的術士,給莊主看病,你車上既然有病人,道時候也一併給他看看吧!”
路法西連忙說道:“能夠留宿一宿已經是太大的恩惠了,怎麼還敢勞煩主人?”
“無妨!”那婦人說道,“診金我都付過了,看一個人是看,看幾個人也是看,你們就不要推辭了!”
“那就謝過夫人了!”路法西和傑西齊聲說道,雖然路法西知道,希格的這個毒世間沒幾個人能解,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剛好有人能夠治療這種世間的奇毒,但別人的好意總歸不能太過生硬拒絕,只好說道:“只是我這個徒弟已經病入膏肓,我遍訪天下,也未能醫治!若不是不能風餐露宿,帶病之身,實在不願意給主人家添麻煩!夫人的好意我在這裡拜謝了,無論能否治好,我等都感恩戴德!”
婦人擡眼看了看躺在馬車上僵硬的並且**不已的希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我夫君也是在病多年,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所以,不要再多說客氣的話了!進去吧!”
隨着那個總管再次開門,路法西、傑西拉着希格也跟隨在那個婦人的馬車後面,進入了莊子。
莊子很大,景園佈置卻沒有讓人有氣勢磅礴的感覺,以精緻小品爲主,加上別具一格的園林格局,正是南方獨有莊園風格,只是天色漸晚,再加上希格重病纏身,路法西可沒有心情欣賞這番景緻,直接被管家領着去了莊院的第一進院的東面偏房安頓。
隨即莊主人還命人送來飯菜熱水,雖然簡單,但也足以顯示主人有心待客。送來飯菜的是先前叫住路法西的那個丫頭,擺好飯菜,那丫頭說道:“主人家中最近有事,所以廚房一律只備了齋飯,還請幾位先生不要見怪,說是我們慢待客人!”
路法西笑道:“能得主人留宿,還細心安排,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裡還會有什麼覺得慢待的心思!齋飯正好,我們也是有病人在牀,簡單些就好!代我向莊主和婦人致謝!”
丫頭說道:“致謝的話你當主人面說就好了!夫人捎話了,一會用過飯,她會親自帶行醫術士過來,給這位公子看看!”
路法西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丫頭離開後,和傑西隨意吃了點東西。看着希格**不已,不吃不喝,他們哪裡還有心用飯?
希格的確已經病入膏肓,先前強行用水系療法與毒素抵抗,沒想到,越是抵抗,越感覺毒性越猛烈,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水系療法起先在毒素還沒有完全發作的時候,還能佔據上風,現在,這種療法不但沒有起作用,反而滋養了毒素,發作得更加厲害了。看來,路法西說得沒錯,越是抵抗,毒素髮作就越快,德魯伊這一招的確歹毒無比,讓你身重劇毒之後,巴不得你趕緊醫治,這樣會更加加速死亡。
希格雖然基本不能動彈,但意識還清醒,他也必須保持這樣清醒的頭腦,但不能再用水療抵抗,更加讓他無計可施,再這樣下去,他估計自己臉今晚都挨不過去。
這是一個無解的陷阱,對方讓你中毒,還鼓動你去治療!你不治療,人有毒性發作,遲早死路一條;但你治療之後,反而讓自己的水系能量滋養這些毒素,毒性加快運行,死的更快。
水系的本源原本就是生命的本源,但自己的水系療法,竟然滋養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滋養自己身體內的毒素,換句話說,是滋養在自己體內正在成長的那棵樹的生命,此消彼長,才導致自己越發痛苦。
可不用水系難道用火?鳳凰涅磐雖然也可以使生命重生,但前提是,這種技能需要消耗掉自己的所有生機,而能否連同一起消滅體內的那個樹,希格完全沒有把握,不到萬不得已,還不能冒險一試。但希格清楚,即使找到德隆索,用復興城的神聖血瓶來治療,道理還是一樣的。因爲毒素已經太過強大,神聖血瓶也是水系療法之一,即使現在用,自己也完全吸收不到,反而給整個樹增加營養。而神聖血瓶的核心元素是藍仙兒的藥液,這些藥液與這個次元的水系一脈相通,看來,就算是藍仙兒也未必會有辦法。
如何才能消滅這棵大樹,而不傷及本身?自己的身體和這棵大樹根本就都是生命體,原本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但這棵樹霸道地強行奪取了希格身體所應得到的水系滋養,全部變爲己有。
“夫人!”路法西在門口迎進了先前的那個婦人,跟隨在婦人身後的,還有一個與路法西打扮差不多的遊方術士,看來就是那個婦人帶回來給自己丈夫療傷的醫生了,“真是勞煩夫人了,讓我們真是受寵若驚!”
“你們不要再說客氣見外的話了!”婦人說道,“希望我帶來的這位先生能夠給你們帶來好運!”
跟隨進來的遊方術士,走到牀前,望着希格的樣子,用水療法窺探了希格的全身,但希格卻暗自用冰水同源覆蓋了自己,幾乎將自己的身體冰封住,以免對方的水系療法再給自己的身體造成傷害。
那個遊方術士一臉震驚地望着希格,說道:“你竟然是個魔法師?但你可知道,你越用療傷術,就越加劇毒性?你的病我無能爲力,我所擁有的能力你也擁有,而且不在我之下!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到底爲什麼會中了這種歹毒的陷阱!”
希格點點頭,艱難地說道:“這病要治,咳咳咳,有什麼……難的?咳咳咳……請夫人給我準備些鋼針……無論……是縫衣服的……還是繡花針,都可以,越多越好……咳咳咳……”
遊方術士驚奇地望着希格,問道:“你能治?”
希格點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