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公平決戰

萬衆矚目,激動人心的時刻即將到來!

第五軍團陣營,一個巨型的八角形大陣擺開在平原之上佔地打幾平方千米,陣中的士兵服色各異,在晨色中表演大型舞蹈一般,煞是好看!這在許多人看來,就是一個改良版的圓形陣,各色服裝也只是爲了方便指揮官統一指揮。

圓形陣的確是最強的防守陣型,該陣法的最大特點就是陣眼在圓心位置,周邊所有的單位都必須保護陣眼的安全,弱點也很明顯,就是該陣幾乎沒有進攻能力,只能被動挨打。

但在幾萬騎兵的衝擊之下,再能抗揍的圓形陣,一個白天的時間也不可能不被破除陣眼。這在許多人看來,第五軍團的應戰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統兵將領梅沃望着自己的八卦大陣,望着自己的三萬二千大軍,每個人的左胸前,都佩戴着元帥大人親自頒發的勇士勳章,佩戴上這枚勳章的所有戰士,都感到了有種神奇的力量,幾乎讓每一個人都鬥志昂揚,感覺自己簡直就是戰無不勝。

再看阿拉德聯軍陣營,三萬二千騎兵,擺成了三矢鋒型陣,中間突出,兩邊稍稍靠後策應,這基本是大軍團作戰最犀利的進攻隊形了。

再厚的盾,沒有任何攻擊力,在尖矛面前,也只有被動挨打的分,總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站在觀禮臺上的許多嘉賓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希格、藍仙兒、德隆索、羅格森和斯諾林也站在觀禮臺的左前方,目光遠遠地鎖住了即將到來的激烈場面,毫不理會別人的七嘴八舌。

這個戰場儼然稱爲了身份尊貴者觀看競技表演的舞臺,比起那些人與野獸競技場,這種戰前似乎凝結了所有空氣的戰意更讓人覺得熱血沸騰,甚至瘋狂!

雙方驗證人員上臺宣讀了一些規則,然後確認雙方人數和兵種無誤後,一場迫在眉睫的公平決戰就要開始了。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這片平原上的時候,位於第五軍團步軍方陣南面的阿拉德聯軍陣營中響起了嗚嗚嗚的號角聲,由柯爾德斯親自率領的三萬二千鐵騎精銳,由南向北,朝着第五軍團的防守陣營殺來,好在秋後下過一場雨,否則,騎兵衝鋒激起的塵土,可能完全會湮滅戰場上的一切。

第五軍團的陣營的步兵陣地不爲所動,似乎只是等着對手前來攻打自己,完全龜縮起來一般。

“殺——”伴隨着震天的殺聲,高速衝鋒起來的騎兵,越來越接近步兵方陣。無疑這也是柯爾德斯精挑細選,並經過強化訓練的騎兵大軍,並且輕重騎兵各半,猶如三隻離弦的箭,直插向梅沃主持的步兵方陣。

柯爾德斯在第四軍團也是悍將一個,一步一步從底層軍官依靠軍功殺到了副元帥的位置,這樣的騎兵力量在他的手中,簡直就是無堅不摧。很顯然,輕騎兵切割步兵方陣,重騎兵負責砍殺步兵。現在的步兵方陣看似嚴整,但在這樣實力懸殊對比面前,對方陣型很快就會混亂起來,那些步兵也將在自己騎兵的鐵蹄下變成渣渣,至少在柯爾德斯眼裡,在許多他帶領的騎兵戰士眼中,是這樣的!

正當騎兵就要接近第五軍團步軍陣營時,步兵陣型忽然變動了!沿着騎兵三條主攻的箭矢方向位置,步兵方陣竟然讓開了三條大道,任由騎兵衝擊進去。

而不在對方主攻位置方向上的其他盾牌兵則基本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盾牌兵後方斜插上着長槍,應付受到正面零星攻擊。

整個大陣,僅僅的變化就是讓出了三條任由主攻的三路大軍進入真中的三條通道,而整個八邊形的大陣在外面的人看來,好像沒有太多的變化。

但對於進入陣中的騎兵大軍來說,遠遠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起先進入大陣的時候,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大道的兩側,是一人半高的盾牌壁壘!騎兵沿着大道向前快速推進,並沒有與大陣發生直接的物理衝撞。大道寬達上百米,任由騎兵在裡面馳騁奔襲,但他們的行軍路線卻被嚴格限制了。靠近大道邊緣的盾牌壁壘,伸出了長長的鉤鐮槍,將靠近壁壘的戰馬最薄弱的腳砍斷或者阻拌,而盾牌壁壘的後方,則是經驗豐富的老兵,用長槍長矛地刺向翻到在地的戰馬和騎士,深深刺入他們厚厚的鎧甲之中。

但對於騎兵來說,這點損失是微不足道的,柯爾德斯付得起入陣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讓柯爾德斯困惑的是,自己的騎兵並沒有與自己預想的那樣,三支利劍撞擊在這個巨星大陣之上,然後對方立時混亂,而是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方並不與自己硬碰硬。

一直朝前衝鋒的騎兵進入大陣二三百米的距離時,前方的壁壘將上百米寬的道路沿着左前方和右前方分開,兩邊的盾牌壁壘構築成兩條寬達六七十米的筆直大道,騎兵依舊可以繼續衝鋒,只是需要降低自己的速度,以便可以轉向左前方或者右前方的道路。騎兵依舊在馳騁,但還是沒有和大陣有任何的碰撞。大陣中的道路一分爲二,分流的角度、道路的寬度,都考慮到了高速衝鋒中的騎兵能夠剛好滿足轉彎,而不會冒然撞擊到分流點上。

鬱悶的騎兵大軍逐漸被分流開來,三支箭現在變成了六支箭!但還沒有結束,在繼續奔馳兩三百米之後,又只見前方的道路再次一分爲二,左前方和右前方再次出現了約四十米寬的道路,兩邊依舊是高高的盾牌壁壘。而這次道路分流的方向角度明顯比第一次分流時要大得多,騎兵依舊需要降低速度以便自己能夠沿着道路分流出去。

大陣中的騎兵不是不想衝擊大陣的盾牌方陣,如果這樣能夠迅速擊垮眼前的敵手,讓敵人陷入混亂。但騎兵衝擊盾牌方陣需要正面撞擊纔會有效,而現在的盾牌方陣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正面給對方的騎兵衝擊,因爲在陣中的騎兵永遠都有向前衝鋒的道路,大陣並不阻攔。

越陷入大陣,分流點越多,道路越狹窄,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而騎兵在每次經過分流節點時,都必須依次減速分流。騎兵的速度優勢在一次次分流中漸漸失去了,後方的騎兵比前方的騎兵速度要快,壓縮了騎兵的有效間距,讓騎兵與騎兵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能夠自由施展戰力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如果從空中俯視而下來看,整個入陣過程,就清晰明瞭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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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騎兵以三矢鋒型陣,以中間爲主,兩邊輔助三路攻擊大軍,從近兩千米外的地方開始向步兵方陣發起全速衝鋒,在距離步兵方陣幾百米距離的時候,步軍方陣的前方開始在騎兵衝鋒的道路上讓出一百米寬的通道,兩側是重型盾牌壁壘。三路騎兵如約般衝進了步兵方陣讓出的三條通道之中,零星脫離三路攻擊陣型的散兵遊勇,雖然衝擊在了步軍方陣正面的壁壘之上,但蚍蜉撼樹,毫無意義。

其次,衝進方陣之中的三路騎兵前進兩三百米後,就會被盾牌壁壘減速分流,盾牌壁壘形成的道路由一百米寬變成了兩條至六七十米寬;被分流的騎兵繼續向前衝鋒,兩三百米距離之後,接着繼續被分流成兩條四十米寬的道路,同時騎兵速度繼續被降低;接着是三十米寬,二十米寬,十米寬……最後形成單列騎兵行進,騎兵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衝擊速度。三路騎兵分別被分成六路,接着是十二路,然後三十六路路、一百零八路、三百二十四路 ……最終三路進入陣中的三路騎兵會在大陣中匯合,整個大陣,就是一個千溝萬壑的迷宮,將騎兵完全分割開來。

步軍大陣對騎兵方陣的攻擊從來都不曾停止,起先是對靠近盾牌壁壘的騎兵用鉤鐮槍斬或者絆馬腳,然後長槍兵刺殺落馬的騎兵。起初壁壘形成的道路太寬,鉤鐮槍的效果並不明顯,隨着騎兵的推進深入,道路越來越窄,幾乎所有的騎兵都處在壁壘的旁邊,一人多高的盾牌壁壘後面,鉤鐮槍、長槍的攻擊對騎兵都構成了巨大的威脅。而騎兵面對一人多高的盾牌壁壘,毫無辦法,因爲壁壘永遠只出現在騎兵的兩側而不是正前方,騎兵最大優勢的衝鋒效果完全被這種戰術抹殺得乾乾淨淨,步軍方陣剩下的時間,就是開始漸漸消滅這些入陣的騎兵了。

西馬克的老兵精銳原本就是柯爾德斯的噩夢,在帕米拉高原的時候是,現在也是,面對自己的老對手,這些老兵們更是佔據了心理上的優勢。這些老兵在高高的盾牌壁壘之後,刺出長槍長矛,對那些已經被完全分割開來的騎兵開始了瘋狂地刺殺。

三路大軍,就如三股洪流,衝進了溝壑縱橫的荒漠原野,初時氣勢如虹,然後漸漸被千萬的溝壑將洪流分流開來,越分越細,越分水流越慢,然後逐漸被幹旱的荒原土地吸收掉。前端末端的水流雖然很慢,而後續的洪流依舊在不斷地衝進這個荒漠原野之中。如果洪流能夠持續進行下去,那麼即使再幹旱的荒原遲早也會飽和,飽和之後的荒原最終也會被洪流淹沒。否則,這股洪流遲早會被荒原吸收得乾乾淨淨。

但洪流依舊洶涌,雖然前端的洪流已經被分流,被慢慢吸收,但後續的洪流依舊強大無比。三萬二千騎兵,哪裡是這個八卦大陣說容納就能容納得下的?

步軍方陣的優勢是幾個人對付一個騎兵,形成短暫的兵力上當優勢,再加上重型盾牌兵的防護,騎兵根本沒有辦法。可如果騎兵大軍都衝進來呢,那會是什麼結果?

但這個八卦陣的步兵方陣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荒漠原野,他們的目標是守住騎兵方陣對他們一個白天攻擊,就是勝利了,殺死殺傷對手並不是最終的目的。因此,許多前方的騎兵在驚恐萬分的同時,忽然驚奇地發現,他們竟然穿透了整個步兵方陣,衝出了這張如同巨大蜘蛛網的步兵方陣,衝出陣來的騎兵們驚疑未定,向外衝出二三百米距離才勒住馬繮,掉轉馬頭。

後方的騎兵在衝鋒進入步軍方陣,而前方的許多騎兵卻又從步軍方陣的各個角落穿透出來,東、西、北兩面都有騎兵滲透出來。步軍方陣嚴格執行了吃不下,就吐出來的原則,絕不貪功殺敵。

越來越多的騎兵衝進步軍方陣,也越來越多的騎兵被步軍方陣從其他三面吐出來。整個八卦陣的步軍方陣,就像一個巨大的篩子,將柯爾德斯的三萬二千騎兵過了一遍篩。

衝出方陣的柯爾德斯以爲整個方陣只不過讓自己到此一遊一般,雖然有些損失,但損失不算大,並沒有傷到什麼元氣,自己重新根據對方的戰法,再次組織別的隊形進行攻擊,相信勝算還是很大的。對方的這個陣型主要的目的就是消耗自己的時間,以便能夠在天黑前守住自己不被斬殺殆盡。

越來越多的騎兵從步軍大陣中突圍出來,也越來越多的騎兵大軍從北面衝進去,當最後一個騎兵衝鋒進入到了步軍大陣中之後,步軍陣營響起了急促的鼓聲,隨即柯爾德斯驚奇地發現,再也沒有幾個自己的騎兵能從步軍大陣中突圍出來,步軍大陣似乎關閉了所有的出入口,將還陷於自己陣中的四五千騎兵合圍在了自己的大陣之中。

是的,八卦陣關閉了自己的所有出入口,不再允許任何的騎兵進出。梅沃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口就完全吃掉柯爾德斯的三萬二千大軍,只有穩住自己的陣型之後,釋放出去絕大部分的騎兵,然後在對方騎兵完全衝鋒進入大陣之後,再趁突圍出去的騎兵沒有形成攻擊陣型,關閉八卦陣,將還在陣中的四五千人消化在八卦陣當中。

三萬二千騎兵所蘊含的能量太大,梅沃知道自己沒有把握完全控制住這股力量,那就只能釋放一部分出去。不能一次吃太飽,那就看菜下飯,先消化掉自己能夠消化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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