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希格心裡也在震撼,連弩戰車的大顯神威帶來的戰果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原本之是想抵禦對方的進攻,但現在卻是阿拉德聯軍十幾萬大軍被完全擊潰!雖然這離不開多方面的謀劃和將士們的勇猛作戰,還有吉斯科爾要塞軍民的團結合作,但原本只想破了對方投石車方陣的初級目標隨着與藍仙兒、山特的逐步謀劃,竟然變成了破敵,變成了反守爲攻,永遠解除了阿拉德聯軍對要塞的所有威脅,這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連希格自己都有些所料不及。
藍仙兒卻非定常淡然地看着這眼前的一幕幕,右手緊緊抓住面色慘白的諾亞的手,只感到這個孩子的手心全是汗水,渾身微微的顫抖着。
諾亞喃喃地說道:“是我錯了嗎?我用自己的想法殺了這麼多的人,這些人到底能不能算是我殺的?連弩戰車,諾亞將軍?如果讓我再做一次選擇的話,我還會不會提供這種殺人利器,還想不想着要做將軍?藍仙兒姐姐,你告訴我,我錯了嗎?”
“姐姐不能告訴你是對是錯,得由自己去判斷!”藍仙兒將諾亞僅僅地摟在懷中,關憐地望着顫抖着的諾亞,繼續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即使沒有你的連弩戰車,也一定會有別的殺人利器會殺掉比今天還要多的人!即使連弩戰車今天不問世發明,也總有一天會有別的人將他鼓搗出來!沒有你,死的是我們的士兵,是我們的百姓,甚至是我們身後所有的羅佳河平原的百姓!戰爭既然已經發生,沒有誰對誰錯,對錯很難講清楚,但爲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即使再錯,我也一定會這麼做,這是我的本心!我的本心告訴我,我願意爲我的愛人去做任何無論是對是錯的事情,也就是說,爲了我的愛人,我的本心不會允許我承認我做的事情是錯的!”
“本心?”諾亞疑惑道,“本心是什麼?怎麼理解?”
“慢慢理解吧!”藍仙兒說道,“你的本心會會告訴你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對或者錯都沒有關係,因爲本心之中不僅有愛,還有道!天有道,地有道,人也有自己的道,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每一個人的本心所想所求也不一樣,符合自己所思所求的事情,就符合了自己的本心,符合了自己的道,即使你的道在別人眼中未必是正確的!”
“道?”諾亞更是迷茫!
……
納達爾被眼前壯麗的戰爭場面震撼住了,局勢果然一邊倒,只是與自己預想的正好相反,勝方變成了吉斯科爾要塞,輸方變成了阿拉德聯軍而已。納達爾不禁汗流浹背,面容慘白,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希格面前,對希格說道:“元帥大人,末將知錯了,但並不是求得元帥大人的原諒,而是後悔自己放棄了追隨元帥大人的機會!”
希格並沒有注意到藍仙兒和諾亞在說什麼,只是對納達爾笑道:“你沒有錯,你只是賭輸了,既然輸了,那就要付出賭注,這個代價你早就明白,你畢竟是曾經第五軍團的人,本帥並不會因爲你的行爲牽連你的家人,你還有什麼願望或者交代,本帥給你一個機會!”
納達爾苦笑道:“我還能談什麼願望?輸了賭注,就輸了一切!只是希望元帥大人注意羅佳河平原的……”
希格注視着納達爾,正要想聽他還有什麼話說,卻只見納達爾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口吐黑血,然後倒了下來。
梅沃立刻扶住了納達爾,沒讓他倒地,但納達爾的身體卻是十分僵硬,讓梅沃極爲疑惑,伸手到納達爾的鼻子處一探,然後就對着希格搖了搖頭。
希格大爲驚訝,想在自己面前自殺,希格自信納達爾沒有機會,可納達爾好好的,怎麼就會無緣無故地死掉呢?更讓希格驚奇的是,納達爾竟然是口吐黑血而亡,而水系魔法的造詣告訴希格,納達爾並不是中毒而死,而死前那個詭異笑容,又是什麼意思?從納達爾死前的幾句話中,並沒有太多的疑問,可是,當納達爾說道最後一句關鍵意思的時候,竟然轟然沒氣了,簡直匪夷所思。
看到這邊詭異情形的藍仙兒鬆開了諾亞,走了過來,在納達爾的手腕處按住,然後閉眼冥思片刻,忽然睜開眼睛,吃驚地對希格說道:“這,怎麼可能……”
“藍仙兒,什麼不可能?”希格也大是吃驚,無緣無故地,藍仙兒爲什麼會驚慌起來?
“梅沃,戒嚴左右,任何人不得靠近二十米範圍!”藍仙兒緊張地說道。
“是,夫人!”梅沃似乎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立刻指揮侍衛將四周戒嚴起來。
“藍仙兒,你到底在緊張什麼?”希格小心地試探道。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藍仙兒說道,眼神中劃過一絲餘悸。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你就告訴我,如果覺得時機還沒有到,那就請你想好了!”希格抓住藍仙兒的手,明顯感覺她的手心慢是汗水,說道,“我分明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慌,我的藍仙兒從來就沒有這樣過,你叫我怎麼不擔心?”
“他是中了蠱毒死的!”藍仙兒顫抖着說道。
“蠱毒?什麼是蠱毒?這麼厲害,竟然能夠死得毫無徵兆?”希格疑惑道。
“蠱毒是巫術的一種!有人在他身上種了蠱蟲!這種蠱蟲爲一母一子,納達爾將軍身上中的是子蠱,母蠱由種蠱的人控制着,納達爾如果違背控蠱人的意志,母蠱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藍仙兒簡單地解釋道,也不管希格聽沒聽明白,接着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可能,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巫族!”
“巫術、巫族?”希格更是滿頭霧水。
“我沒法跟你解釋,因爲我瞭解得也不多!”藍仙兒說道,“也許,唐爺爺會知道得更多一些!”
“找不到你要是靈石,現在鮮花谷暫時還回不去!”希格笑着安慰道,“既然是一種技能,那麼,這個世界上的技能還會有他德隆索不知道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等有了時間我們去問問他,也許他更感興趣呢!”
藍仙兒點點頭,說道:“但願如此,最好是我想多了!”
……
不管怎麼說,吉斯科爾要塞取得了空前的大勝仗,不僅擊潰了十幾萬敵軍,還順手消滅了叛徒,全軍上下歡欣鼓舞。雖然到了傍晚,山特和烏林還沒有回來,但沒有人會擔心,敵軍已經潰退,剩下的就是割草任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不值一提。
興奮的不僅僅是軍隊,吉斯科爾要塞附近的居民也歡呼雀躍,各地鄉紳、名流、商家、官員、地方勢力都很適時地送來了勞軍的用品,不計其數!
一勝解百愁,駐守吉斯科爾要塞的將士們原先並沒有得到自己的主帥希格的太多認可,希格甚至安插了許多主帥自己的人手到這個要塞的軍隊當中,讓許多人也是諸多不滿。但現在元帥大人親自到這裡督軍,甚至與夫人親臨前線,還大破了敵軍,讓駐守在吉斯科爾要塞的所有將士們覺得自己的這位新任元帥親和了許多,而且還送來了這麼大的勝利,不得不佩服這位新任元帥的超強能力!
軍中的許多讚美之詞被運用在了希格元帥的身上,少年元帥、少年伯爵、戰無不勝……甚至當被提起這位新人元帥是當年邁克爾元帥的獨子時,還津津樂道起來,簡直就是虎父無犬子啊。
藍仙兒更是被這裡的軍民奉爲神靈,所有美好的光環都被強加到了這位美麗、勇敢、智慧的元帥夫人身上。
大勝必然徹夜狂歡,軍隊需要這樣來鼓舞士氣,而更讓吉斯科爾要塞居民高興的是,這場勝利,必然讓封鎖了八個月之久的吉斯科爾要塞重新開放,要塞將再次迎來繁榮。
希格、藍仙兒、阿爾泰和諾亞等人雖然都極爲疲憊,但也不得不與軍民同樂,到各處軍營慰問勞軍,到大街小巷答謝地方的大力支持,並宣佈解除吉斯科爾要塞附近所有軍管結束。
……
第二天清晨,疲憊的山特和烏林回到了要塞,兩萬多的俘虜和阿拉德聯軍副統帥萊特克利的頭顱,無數的戰利品……這在希格的眼中都只是一連串的數字,那顆副統帥的頭顱希格也沒興趣,只是命人用石灰醃製了,好讓人將它連同捷報一起送給凱瑟琳陛下。
大勝之際,的確有必要將戰報送給凱瑟琳,爲了第五軍團,還爲了所有將士們的前途,也爲了讓勤王大軍陣營的士氣受到鼓舞。雖然這樣做可能會讓自己陷入政治的漩渦,但禍福相依,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是把山特的功勞儘量吹得大些,把自己的功勞弄得小些就算了吧。
勝仗之後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打掃戰場、掩埋屍體、製作軍功表、撫卹表、戰利品分配、俘虜的安置等等一系列問題,雖然軍中有相關的規章制度,但希格和藍仙兒也不得不親自坐鎮,照顧一下勝利軍民的心情,然後才能離開。
阿爾泰因爲諾亞恍惚的心神,不得不將早早他連同五百個矮人工匠帶回巴伐利亞城,以免諾亞再看到戰場上血腥作嘔的場面。
希格和藍仙兒秘密離開吉斯科爾要塞的時候,已經是破敵之後十多日的事情了。
吉斯科爾要塞的大勝,基本上粉碎了阿拉德聯軍的攻勢,雖然奧瓦拉要塞還在與敵對峙,但相信吉斯科爾的大勝已經完全讓阿拉德聯軍有了心理陰影,他們再想全力攻擊要塞,除非有了破解連弩戰車法寶。
“少帥,什麼時候給我們奧瓦拉要塞弄些連弩戰車?”科林查陪着希格和藍仙兒站在奧瓦拉要塞的城頭,笑着對希格說道。雖然希格現在已經代理了第五軍團元帥一職,但在科林查的心裡,自己永遠是珍妮公主的侍衛,而希格只能永遠是自己的少帥。
“哪裡有那麼容易?”希格笑道,“當時時間緊迫,爲了籌集到製造這些傢伙的材料,我和藍仙兒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鄉紳貴族。還好去取勝了,要是當時輸了或者連弩戰車沒起什麼大的用處,估計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指着我和藍仙兒的脊樑骨,暗罵我們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呢,嘿嘿!”
科林查笑道:“少帥,那你就是偏心了,總不能送了山特一場大勝,卻兩手空空,到此一遊吧?”
“兩手空空?”希格笑道,“科林查將軍,沒有我們在吉斯科爾要塞的大獲全勝,估計你和你的部下還在飽受對方投石車的狂轟濫炸吧?我帶着勝利的消息來,你卻說我兩手空空?”
科林查苦笑道:“我管不了這麼多!少帥怎麼也得想辦法幫我們也製造一些連弩戰車,憑什麼吉斯科爾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卻還是老式裝備!軍費你可以少撥一些,但裝備必須一視同仁!”
藍仙兒笑道:“科林查將軍,製作連弩戰車需要的材料確實苛刻,光是弓弦,如果是從牛筋鹿筋的原料做起,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工序,我們已經安排阿爾泰大師在巴伐利亞城進入製作流程了。另外,山特那邊會過幾天會派人送十輛戰車過來,連同五十名操作手,先供你訓練用!”
“這還差不多!”科林查笑道:“我就說嘛,我是珍妮公主的侍衛,追隨過元帥大人征戰沙場,少帥怎麼可能對我厚此薄彼呢?”
“呸,科林查將軍,你敢說我厚此薄彼?”希格不屑地說道,“我把第五軍團在羅佳河平原的最精銳、最忠誠的士兵全部交給了你,你說我厚的是誰,薄的是誰?”
“這……”科林查連忙陪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