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一個機會。”拜力烏斯堅持自己的想法。
“機會?什麼機會?你說的海盜與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不認爲這是什麼機會。”羅博並不明白。他的心裡只有“造化之鑰”,其他的在他看來都是不必要的麻煩。
“子爵閣下,請您看地圖。”拜力烏斯顯得非常有耐心。
從投射在房間裡的全息地圖上看,從靠近南極的神宮直接向北航行,來到溫暖海域後便可以到達一片數量巨大的島嶼羣,這便是南方諸島。從南方諸島向北便可以到達舊岑港。但在神宮與南方諸島廣闊的海域裡,還分佈着若干個零星的島嶼,其中最靠近“天規”號目前航線的,就是金沙島。
金沙島看上去像環礁,不過它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露出海面的一部分。一座荒涼的環形山環抱着火山口,反倒形成優良的瀉湖。從已知的照片上看,金沙島完全名不符實,主體的岩石島嶼主要呈黑褐色,也沒有大片的沙灘。
但是它的名字卻來源於傳說中的海盜財富。傳說海盜將掠奪的財富寶藏在這裡,由於數量特別大,很多財寶放不下被海浪淘出來,以至於這裡連沙子都是黃金。當然傳說也就只是傳說,實際不可能連沙子都是黃金。
因爲金沙島上有季節性的淡水泉涌,特別是夏季,有數個山洞裡會涌出淡水,冬天也因爲降雪和結冰能夠獲得一定量的淡水供應。這對於浩淼的南方大洋來說,無疑如同大漠中的綠洲。只是人類主要的勢力較少踏足,所以自古以來,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就一直爲海盜佔據。
已知的記錄裡,先後有五波海盜在這裡盤據。現在這一波是臭名昭著的食人鯊海盜船團。這夥橫行於南方大洋的海盜號稱擁兵上萬,戰船上百,連懸掛八大勢力船旗的的船隻都敢打一劫。
聽了拜力烏斯的介紹,羅博不解地問道:“既然這夥海盜這麼強大,你爲什麼還要去攻打他們?”
“三個目的。”拜力烏斯明確地說,“籌錢,報仇,練兵。”
“你能說得具體一些嗎?”羅博問道。
拜力烏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神給我們的資金並不多,之前購買船隻和物資已經花費掉了大部分。船上只剩一百二十五個黃金銀行的標準金幣和一千四百六十三個標準銀幣。這些錢不足以支撐我們今後的行動。所以我們應該向那些海盜開徵打0劫0稅。”
“你能確定我們就能從海盜那裡搞到錢?”羅博表示懷疑,並補充道,“我相信你和船員的能力,可是海盜那裡不一定有錢吧。這些人靠掠奪他人財富,花錢必然大手大腳 ,哪裡存得住錢?”
“不,他們有錢。”拜力烏斯肯定地說,“食人鯊船團不是普通的海盜,他們組織嚴密,行動協調,而且領導核心還利用搶來的錢在世界各地做投機生意。我以前打入過他們內部,在金沙島有個洞庫,存有食人鯊船團的核心資金。只要我們能搶過來,我相信未來的行動會順利許多。”
“可是你都說他們號稱萬人,戰船上百。就憑我們一條小小的戰船和這百來號人,怎麼計算都是處於劣勢。”羅博仍然保持着謹慎。
接觸的時間很有限,拜力烏斯的能力他還沒有完全瞭解。至於這一百餘名生化合成人船員,雖然這些天的表現很優秀,特別是昨天的演習更是堪稱出色,可是一場實戰也沒有經歷過,至少他羅博是沒見證過,所以他也很不放心。
“號稱而已。”拜力烏斯輕蔑地說道,“所謂擁兵上萬不過是對外吹牛嚇唬普通船員。總人數最多不超過三百人。除了核心成員,大部分盜賊都只是逃犯和流賊,連基本的軍事素質都沒有。至於上百戰船,他們確實有兩條比較大的炮船,其中一條規模與我們的‘天規’號差不多,是貨船改裝的,但是維護太差,戰鬥力根本比不了。另一條不知是從哪裡搞來的老式淺水炮艇,有兩門口徑特別大的主炮,不過基本上只能是瀉湖裡嚇唬人。其他的戰船,就是從別的船隻上搶過來的救生艇和小舢板了。”
“這樣看來,我方優勢還是很明顯的。”羅博點了點頭。“還有你說的報仇是不是跟你之前打入他們內部有關係?”
“這一方面我不想多講。但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一次的行動絕不會影響我們探尋‘造化之鑰’,相反還能有所助益。”拜力烏斯信心十足,“畢竟這一船的人大多都是新手,需要實戰磨練和考驗。”
於是,羅博便把目光轉向衆人,問道:“大家的意見呢?”
“我願意和拜力烏斯船長一起幹!”槍炮官泰提努斯摩拳擦掌,頗爲興奮。
“對,我也願意。”輪機官萊慕斯也表態同意。
倒是大副杜岡古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反問道:“子爵閣下,您的意思呢?”
羅博沒有馬上回答,把目光轉向羅克蘇斯和布布咯。
羅克蘇斯和布布咯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由羅克蘇斯說:“我們兩個都不擅長打仗,也算是非戰鬥人員,這件事上就聽子爵閣下安排吧。”
羅博略加思索後便說:“既然你們都同意拜力烏斯船長的提議,那麼我也同意去打金沙島。”
羅博的同意令其他人倍感興奮,但他接着說道:“不過,我也是一名身經百戰的指揮官,而且還是你們的總領導。所以我必須說清楚,戰鬥開始後,如果出現了我認爲將對我們極爲不利的局面,我將動用權力命令你們終止。”
羅博停頓了一下,強調道:“這是神賦予的權力,也是確保神要求的目標順利達成的手段。希望大家明白,到時不要出現不必要分歧。”
“關於您的領導,我們都非常清楚。”拜力烏斯率先表態。
其他人員都紛紛表示贊同和接受。
“那就好。”羅博滿意地說,“目標既然定了下來,那麼船長,想必你已經擬好了進攻方案了吧。”
拜力烏斯點頭稱是,然後便向大家做了具體說明和詳細的分工。
第二天,即開天紀元4608年174日清晨,“天規”號就進攻準備作了一次演練,然後轉向北偏東,直撲金沙島。
當地時間,即舊岑時間九時許,超視距雷達掃瞄到金沙島。但是羅博和拜力烏斯沒有急於發動進攻,而是在距離島嶼五十餘海里外高速向東機動,然後折向北方,最後降下船旗,從金沙島東北方向衝過來。
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直接對着瀉湖出口,可以比較容易將海盜的船員封鎖在瀉湖裡;二是把握進攻時機。當“天規”號直衝而來時,已是中午,剛起牀不久的海盜們正在吃飯,完全沒有料到會有強敵突襲。
這時的天空晴朗無雲,海面風平浪靜,十分適合開戰。
舊岑時間十二時左右,“天規”號的桅杆出現在東北方的海平線上。但是因爲四根假煙囪沒有冒煙,海盜並未察覺。直到半小時後,以超過四十節航速的“天規”號衝近時,島上的瞭望塔才敲響警鐘。
此時“天規”號已經逼近到瀉湖出口近二十海里處。
在司令塔裡的羅博,透過潛望鏡眺望金沙島。
黑褐色的巖島上植被稀疏,偶有一兩個木製塔樓。瀉湖平靜如鏡,好幾條小艇點綴其間,出口處泊着一條偏平的大船。大船首尾各有一管粗大的炮管,這應該是拜力烏斯所說的淺水炮艇。
很快,“天規”號轉向南方,並且減速,好使整個右舷的主炮都對着海盜船。
隨着拜力烏斯一聲令下,右舷主炮從頭到尾依次開火。
轟隆的炮聲些起彼伏,將道道火光拋向遠處的海盜炮艇。
數秒後,第二輪炮擊迅速發起。
生化合成人組成的炮手強壯有力,行動高效,動作敏捷。在半分鐘裡一口氣打出了六輪炮彈。
當第七輪炮聲響起後,槍炮官泰提努斯立即下令停止炮擊。大副杜岡古斯指令舵手再度轉向西北。
這時羅博的望遠鏡裡,第一輪炮彈就在這時全部命中海盜淺水炮艇。六枚高爆炮彈全數命中,激起強烈的爆炸火光。緊接着是第二輪炮彈、第三輪的炮彈……
這可能是食人鯊海盜船團遭遇到的最可怕火力打擊。
“天規”號半分鐘有餘發起的七輪炮擊,全部命中,無一失的。
淺水炮艇被吞沿在不斷騰起的巨大火球當中,迅速下沉,連同上面的亮着尖牙的鯊魚旗幟也被燒掉。
“天規”號接着以之字形航線一邊迅速逼近金沙島的瀉湖出口,一邊猛烈射擊,利用精準的火力將岸上的海盜炮臺和建築一一炸燬。
突如其來的炮擊對於海盜來說就如同晴天霹靂,許多人亂作一團,即使有的人迅速反應過來,也無從反擊。因爲“天規”號的打擊竟然是在十幾海里之外發起的,海盜們的火力根本夠不着。
就算淺水炮艇沒被首先打沉,上面兩管超過三十釐米的巨炮也打不到那麼遠。
“天規”號順利清除了金沙島東北部的全部海盜據點。
十三時三十分許,“天規”號停止了射擊,並迅速靠近瀉湖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