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他談了半日,大致意思是讓他主動和落落道歉,這讓明繪感到極其鬱悶,但是卻也不敢不從。於是下班回家的路上,明繪特地買了一束紅玫瑰打算回去哄哄落落。
明繪抱着紅玫瑰,慢慢地向家走去。幾日前的不快又浮現在他腦海裡,爲什麼落落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在明繪想得入神的時候,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心冤鬼找上門來……”
明繪臉色大變,大喝一聲:“誰?誰在說話?”
說完明繪緊張地環視着四周,只有人行道的長椅上躺着一個衣衫僂爛的乞丐,遠遠看見乞丐髒兮兮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半張着的嘴就像是一個深幽幽的洞,在他看過去時,這個洞微微一動,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明繪魂不守舍地回到家,落落正窩在沙發上看韓劇,他走過去,把花放在落落懷裡,落落伸手擋住。
明繪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笑臉挨着落落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只是強行把落落摟在懷裡,開始落落掙扎了幾下,漸漸安靜地窩在他懷裡,氣呼呼地說:“幹嘛?這就算道歉啊?”
明繪一把把落落按在沙發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
落落臉紅了,一種興奮的紅潤。就在明繪俯下身想要親吻落落的時候,他感覺牆上有了異樣似乎有什麼東西突了出來,他一愣之下擡頭盯着牆看。
落落推開他坐起來說:“怎麼了?”
“沒……沒怎麼?”明繪也坐起來,並且點燃一顆煙,使勁地吸了一口。
落落把頭靠在明繪肩膀上,說:“我剛纔看了一個鬼片,說一個負心的男人把自己的女朋友殺了,然後砌在了家裡的一道牆中,後來他的女朋友變成的怨鬼附在他現在的老婆身上,找他報仇……”
嗞拉一聲,一屢青煙伴着一股皮膚焦糊的味,竄進明繪的鼻子裡。
這時他才感覺手上火燎燎的一痛,原來是菸灰頭掉在了上手,明繪趕緊抖落手上的菸灰,多年前的一幕像個精靈飛進他的腦海裡。
“哎呦……”那是明繪第一次偷偷學抽菸的時候,菸灰不小心掉在了手上,明繪被燙得叫了一聲。
“明繪疼嗎?”一個細細的聲音,在明繪耳邊響起。明繪轉頭衝着青梅竹馬的小竹說:“沒事,不疼的。”小竹還是緊張地拿去他的手左看右看,然後吹了有吹,弄得明繪心裡癢癢的,一反手把小竹拉在懷裡,按倒在地上。
小竹沒有掙扎,臉紅紅的閉上了眼睛,這更助長了明繪想要她的念頭……就在那一天,在明繪家的麥地裡,倆人偷嚐了禁果。
那時的明繪是個敦厚老實的小夥子,可是他們的婚事卻遭到了小竹家裡的反對,原因就是他家窮,爲了能娶小竹,瀏陽揹着行李捲出門打工,遇見的第一個老闆就是現在落落的父親。
明繪愛小竹,可是到了大城市之後,他才知道,愛情根本比不上金錢的重要。
所以他選擇了金錢,也選擇了落落這個嬌小對他一見傾心的城裡富家女。
偏巧明繪裝修新房的時候,小竹找上了門。倆人發生了爭吵。
小竹威脅明繪說:“別想甩了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說着她就要找落落坦白他們的關係。
明繪又急又怒,拉住小竹,可是怎麼也不能讓她安靜下來。所以他就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一直到她一動不動。明繪面對着小竹的屍體,又驚又怕,慌亂之中他看見專修用的材料,靈機一動把客廳的一面牆鑿開,把小竹的屍體砌在牆裡。
“砰砰……”牆裡發出一陣怪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向外掙扎。
這聲音讓明繪臉色大變,猛然站起來大聲吼道:“誰?是誰?”
“明繪,明繪明繪……”聲音幽幽怨怨。
明繪很害怕,渾身因爲激動而發顫,他緊緊地盯着牆,只見那面牆上發出一陣輕響之後裂開,在裂縫處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掌。
明繪抱着頭用盡所有的力氣,帶着崩潰後的恐懼發出一聲尖叫昏了過去。
落落見明繪昏死過去之後,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嘴裡哼着歌,一點點用手把牆上的土扣下來。最後費力的把明繪放進牆裡,然後看着牆裡面的一人一屍,瘋狂地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
後來落落派僱私家偵探,知道了明繪和小竹的事。她按照私家偵探調查出來小竹的生活習慣之後,按照小竹的習慣叫明繪“明繪……”,明繪果然神色大變。她這樣做爲的就是要明繪死掉一次,只是爲了化解他的劫,她知道他不是有意騙她的,她也知道他愛錢,也清楚他和小1竹的事,但是落落認識一個捉鬼的大師,她選擇原諒明繪一次。
那天午夜,落落帶着疲倦睡着了,這一夜她非常累,因爲她砌了一夜的牆。
落落剛剛睡着,屋子裡突然傳出一陣輕響,在牆裡走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臉慘白,她幾乎是飄到落落的牀前,然後坐在牀邊上,伸出蒼白的指甲一下一下划着落落的脖子。
落落尖叫着從夢裡醒來,然後她聞到一股血腥味,她感覺脖子上火辣辣,她一抹臉,一手的鮮血。然後她慢慢轉過頭,看到小竹雙手成爪,指甲上還流着鮮血。
落落只感覺身體僵硬了,她想動卻動不了,想喊卻喊不出來。她絕望看着小竹衝着她嘴角揚起詭異的微笑……
最後還是那個捉鬼大師及時趕到,收了小竹的魂魄,並且想盡辦法帶明繪還了陽。
自此之後,明繪是真的愛上了落落,而且新房也賣了,他們準備用自己辛苦攢來的錢去買新房,於是決定一起出國深造,學習同一個專業。那時起,他的性格開朗起來。
這個夢做了很久很久,等明繪醒來的時候,我們大家都還在找出路。
忽然。我覺得有一面牆有點怪異,於是我上前查看,這一看,發現是具屍體,而且屍體還稍微動了幾下。
“快閃開!這牆裡有具屍體,而且快屍變了。”
我的聲音把大家嚇的四散開來。紅桃和董岸書沒有害怕。而落落和明繪先前經歷過鬼的事,所以沒有了先前的那麼害怕。
我趕緊拿打鬼鞭把那屍體打的老老實實的。加上陳瞎子的八卦合一鏡,那屍體終於被我們馴服了,一動不動,最後不小心還被陳瞎子搞了個飛灰煙滅。
“這個冥界居然還有活死屍?”明繪吃驚的說了一聲。
“這是屍變,你也說了,這是冥界,屍變很正常。”我不耐的丟了句。
“屍變……”落落自言自語道。
我剛纔睡不着,趁着大家睡着去大家夢裡轉了轉。就算是偷窺了一下吧,無意中卻偷窺到了明繪的夢,使我對他印象更糟。
原來他在唐秀之後還有個叫小竹的女人,後來纔是落落,我心裡希望落落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我忽然回想起我小時候的事。
紅桃見我發楞,碰了下我,“媽,你怎麼了?”
我對紅桃叫我媽始終不太適應,但是我並不排斥,看着她,我笑笑,“忽然回想起我童年發生在我身邊的一件屍變的事。”
“那你說說吧,反正現在暫時也出不去。”
陳瞎子回頭看着我說道,“你們休息一會,我繼續摸索。”
這時明繪跑了過去和陳瞎子一起查看有沒有機關之類的。而其他人坐了下來。
我看着昏暗的光線,我的記憶回到了過去……
“那是我極小的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是死亡。只知道滿屋子的人都在哭。而牀上躺着最喜歡我的婆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傻傻地看着爸爸,婆婆,還有好多老年人一起趴在婆婆的身上嚎頭大哭。”
想起我婆婆我有些心酸。隨即屏下難過,繼續陳述,我透過縫隙偷偷地向裡看,我發現婆婆的手動了動,很怪異的動作。於是我大叫:“太婆婆動了!”我的聲音尖銳,震住了滿屋子的哭聲,所有人都看着我,瞪大眼睛。這一刻我被嚇壞了,還以爲我做錯了什麼事,惹來了那麼多嚴厲的目光。爸爸首先撲過來,抱住我質問我怎麼跑來了,爸爸本來是要我在隔壁自己玩的。我沒敢說話,可是眼睛還是盯着牀上的婆婆。因爲我發現她的眼珠在動,於是我指着婆婆高喊,婆婆醒了。所有人又是一驚,這一次她們都轉過身去,向牀上的婆婆看去,婆婆她真的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房頂。
“那後來呢?那羣人是不是嚇死了?”落落好奇的發問。
我點點頭,“當時就有人大叫着說有鬼……房間裡頓時響起了一聲聲的尖叫,嚇得我哇哇大哭,然後被我爸強行抱走了。那天夜裡家裡的大人都一夜沒睡,後來婆婆的房間成了禁區,不准我們小孩子踏進一步。不過我很好奇,經常偷偷地趴在窗戶縫裡偷看,婆婆真的醒了,她可以坐起來,還能健步如飛地行走。不過她的眼神特別嚇人,有一次我偷看時,看見她面牆而坐對着牆講話,樣子非常詭異,後來她突然回頭,正好對上我的眼睛。婆婆眼睛裡沒有黑眼珠,只有白白的眼球,空洞毫無生氣,還有她前大襟上的血,觸目驚心,嚇得我差點尿了褲子。而且關於婆婆的流言也越來越多,總能聽見鄰居們小聲議論,說婆婆她每晚半夜出門,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第二天附近的鄰居家就會有貓狗被咬死,死狀嚇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扯碎了。”
“那應該是你婆婆做的……吧……”紅桃吞吞吐吐的問道。
“恩,我想是的。我婆婆那時候就是屍變了。”我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我繼續陳述回憶,“有一天,我正在院子裡玩泥巴,突然看見爸爸慌慌張張地跑進屋,一進屋就關上了門,我好奇,躲在窗戶下偷聽,聽他們說昨天晚上有個下夜班回家的男人被什麼野獸之類的東西給咬死了,他們懷疑是婆婆,商量着找個神婆來治婆婆,正聽他們商量的時候,有個婆婆老家的親戚突然從婆婆房子裡跑出來叫着說老太太不行了……隨後我看見好多人衝進了婆婆的房間,我也跟着擠了進去,躲在角落裡偷瞧,只見婆婆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已經渾身僵硬,臉上長出了屍斑,這一次我沒有聽見一聲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