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見此情形,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一個圓形的像珠子一樣的東西,一下子按到了黃紙上面。明真真原本掙扎着上傾的身子忽然“撲通……”一聲倒回病牀上,整個人癱軟下去。那張黃紙已經停止了燃燒,從她頭上掉落下來。
我跟王宸御趕緊撲過去查看,那老先生嘿嘿笑了一聲說:“鬼已經被我趕走了!”說完,他拿出手裡的珠子,那是一個上面刻有菩薩像的佛珠,應該是從一串珠子裡扯下的一顆。
“奇怪!”他把珠子放到耳邊,仔細聆聽了一會兒,皺起眉頭,說:“這個鬼不是一般的小鬼,他的戾氣太重,不過我的佛珠已經收住他了!”
這時,明真真已經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虛弱地問:“你們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看來她確實是好了,卻一點兒也不記得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招呼她家人進來照顧她,然後把老先生拉到走廊的一邊,問他到底在幹什麼。
那老先生說:“這個鬼魂的怨氣非常重,我把他打了出來,應該是收住了他。”
那穿大馬褂的老先生剛走,這時,病房再次傳來明真真奶奶的哭聲:“真真,你怎麼了!殷小姐,我孫女的病又犯了!你幫我看看吧!求你了!拜託了!”
果然,明真真再次陷入癲狂狀態,手舞足蹈,一邊“啊啊……”大叫,一邊喊着王翠珍的名字。
王宸御見此情形,搖搖頭,說:“就算那個老頭再把他逼出來,它還是會回去的。治邪病還得找源頭,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這次你得跟他好好談談了,她指名要你過去。”
王宸御一起守在病房門口,誰也不能進來。這時,那家人見孫女又忽然清醒了一點嚷着要見我,忙不迭地答應了。王宸御從門中間的玻璃窗戶看到,我進門前跟明真真的奶奶交代了一番,老人家一邊抹眼淚一邊連連點頭。
我再次拿出一張符咒貼到明震真的頭上,她立刻變了臉色,體內的鬼魂也甦醒了過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撲人,可惜被綁住了。後來她就整個冷靜了下來。只是對我着我冷笑。
“看來你通過你表姐已經查到我了。”
這話一出,我很驚訝,難道明真真體內的鬼魂是古桑女?不然它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女鬼見我驚訝,露出一抹鄙夷的笑,“膽子真大,想壞我好事!不過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哈哈……剛纔那死老頭真以爲他那顆破佛珠就能趨趕我嗎?他的法力還不夠,對付一般的鬼魂還差不多,對付我這種上百年的鬼魂當然是不可能的!”
女鬼笑的猙獰而猖獗,我氣憤的指着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難忘的一段愛情,你的遭遇我同情,可是既然你有怨屈爲什麼不訴?不尋求幫助?反而要胡亂殺人?”
“殺人?哈哈,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八個人上一世都該死!它們串通祝有才來害我,我死的那麼慘,全村都被我殺了,就這八個人僥倖逃了,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它們,而且這八個人都是陰年陰日陰時出生,所以上一世才能藉助天機而脫逃,這一世註定死掉,不但阻止不了我,還能幫助我成爲鬼王!倒時候我就所向披靡了,什麼愛情、什麼憐憫,我早就不需要了,我需要的只是鮮血和在鬼界的地位!”
“原來是你故意喊我到這來,就是爲了警告我不要再插手?”
“算你聰明,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別再管,它們本就該死!”女鬼說完臉上的憎恨顯露無遺。
“我一定會管!只要有人離奇死而旁人又解決不了的,如果生意上門,我不會置之不理,假使不上門,我也會管。這是做我們這行的道義。”
“那就別怪我心狠決絕了,哼!哼!”女鬼連連冷哼,最後臉色變的扭曲而幽綠。
“你縱使想殺也殺不了我,這個女孩的身體裡還有個心願未了的男鬼在被我控制着。”
我一聽大驚失色,一人身體裡有倆鬼魂附身,這是很少見的事。
女鬼在明真真身體裡又開始發瘋了。這時,明真真的奶奶王翠珍衝進屋子開口說話了,聽不到她說什麼,大約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明真真的表情漸漸沒有那麼激動了,只是很茫然地聽着。後來,老太太跪下來哀求,還不停地痛哭着磕頭。
附在明真真身上的鬼魂好像也聽明白了,因爲明真真的眼裡流出了眼淚。後來,她停止了掙扎,任由我拿出那枚珠子拍到她頭上,卻在我靠近時,我被彈飛出兩米距離,口裡吐出一抹鮮血。然後,明真真猙獰一笑再次昏等她醒來的時候,果然又恢復成常人了。
“翠珍,不要管我,你的孫女被一另外一隻鬼魂附身了,你一定要請這位小姐幫忙,不然你的孫女會死的!”那個小夥計的鬼魂在聽到了王翠珍的事實真相後,已經消散了恨意,不再恨了,它像噩夢初醒,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在放下一切後,原本受女鬼魂控制的它,此刻已經變成一縷輕煙飄出了窗外。
看來老人家是跟孫女體內的男鬼魂說清楚了。當年是迫不得已才負約的。如今她有自己的家庭,她也身不由己,求他放過她。求他早日投胎,來世再結姻緣。
柳樹屬陰,那個小夥計在水中遇險後,魂魄回到碼頭處,期望能等到王翠珍,他附身到柳樹上也就是墳堆子邊兒,一旦看到有穿白裙子的年輕女孩,他都以爲是她,便現身質問,把那些女孩嚇暈了。原來這是個詭異的案中案。
我把老先生臨走前遺落牀前的那枚佛珠交給老太太,讓她在晚上去那個出事的柳樹下,燒一些黃表紙,連同這個佛珠一起,好讓那個小夥計早日投胎。
老太太聽到小夥計的鬼魂這麼一說,心利馬不安起來,很是緊張焦急,跪下求我一定要幫忙。
我左思右想,救老白臉有七天的時間,但是這個女鬼跟我遇到的這幾起事件有直接的關聯,只有消滅了它才能擺平一切事端,所以我答應了老太太會盡力去幫她。
出了醫院,我就對王宸御說我們首先要找到那兩樣邪物,因爲是被古桑女下了詛咒的,只要破了這兩樣東西,古桑女就沒有了害人的法碼,而且必須在月底的那一天就了結古桑女,不然的話萬一它真的成了鬼王,那後果不堪設想,因爲在醫院時,它說了句話,它說過它要那兩個傷害它的男人永生永世再夜無法超渡,它也正在找,一旦找到前一世害死她的兩個男人,那它的怨氣大到我們無法想象,那麼再想消滅會很難,所以再它找到那兩個男人之前,我們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破掉那兩樣邪物;第二,在它找到那兩個男人之前,我們就必須先找到,這樣可以阻止它,畢竟三月下旬的這些天都屬陰月陰日,對我們消滅它很不利,必須各方面都不能怠慢,必須快刀斬亂麻。王宸御聽後點點頭說是一切聽我的,只要我相安無事,能解決目前棘手的問題即可。
在路上,我們正好遇上了那個老先生,後來互相介紹,才知道他是我太師爺徒弟的兒子,也算是半個孃家人了,老先生名叫陳一行,叫我們稱呼他陳瞎子便可,沒想到會這麼巧。
這樣一來,我把我的身份也表明了,他很吃驚也很驚喜,後來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遍,陳瞎子主動請纓說跟我們一起去。我當時就很高興,這比我跟王宸御一起去要有安全感多了。畢竟陳瞎子也是懂這些的,關鍵時候可以當得上幫手。
我們一行人來到剪子河,三人都會有游泳,我在下剪子河之前做了場簡單的法式,火中顯示那胭脂玉和紅梳子是在河下的幽冥洞裡,這洞是在河下面,那麼我們必須下河。
幾個人有了共鳴,商量後一致決定先下河。
剪子河很深,我們幾個越遊越深,最後到了河底,壓力越來越大,我們每次到了河底就上浮,最後沒法子,重新上岸,每人腳下綁個石頭,這下到了河底就沒有再浮起來了,但是壓力很大,當我們快扛不住時,忽然被一股吸力吸進了一片河下神秘的天地。
這裡是羣山環繞,有山有水還有山洞。按照聖火的提示,我們應該先翻過一座山,趟過一條河,再走過一片森林,方能達到幽冥山洞。
此刻的這個神秘地界乃是河下的冥界,不時飄過許多白色靈光,那是魂魄,冥界是地府之官另外開鑿的一片收留孤魂野鬼之地,不叫他們露宿野外,被野狗或者紅雞而食。
這裡正好是中午時分剛過去,幾人眼前出現了一片極其陰暗的森林。這片森林從幽冥而長,成林的樹木,陰氣極重。暗綠色的樹林彷彿不斷地向外透着森森寒氣。
我剛進森林,就打了個寒戰,側頭對陳瞎子說:“陳大哥,我咋感覺這林子裡好冷呢,到底是幽冥地界啊。”
陳瞎子用右眼朝我眨了兩下眼睛,說道:“我怎麼沒感覺到有多冷?馬丫頭,你要多運動多吃飯,身體胖了脂肪厚了自然不會怕冷。”
我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說道:“可能是剛纔一次次下河遊的太熱了,冷不丁進來有點兒不習慣。”
而此刻有十來個男人也跟在了我們後面,進入了幽冥地界。我們都很吃驚,那十來個人有個獨眼龍爲首的男人看起來像是暗道上的,嬉皮笑臉的來一句,“殷小姐,冒昧的跟你們進來不會拒絕我們吧?”
我一看那獨眼龍胖子是個禿頭,帶着九個人跟在後面,跟特麼要打家劫舍似的,對,他們跟強盜也沒什麼分別了,每人身上帶着短搶。
我們幾個互望了一眼,那禿頭挑釁的看着王宸御,“呦,王警官也在啊?真是巧啊。”禿子看王宸御的眼神不太對勁。
王宸御事後才告訴我,這個禿子犯下幾起案子,是個遮掩高手,盡留迷案,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抓捕他,但是早晚有一天,我說希望他能早點把這些壞人繩之於法,都是一羣害羣之螞。
禿子來的意向很明顯,說是看看這裡還有寶貝,他分明是有準備而來的,我們人少也不好說什麼,他又不是鬼,我也不能用旁門左道和趨鬼術把他們當鬼一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