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先前的那幕差點被鬼屍強了,我頓時全身發涼。但是我還是決定跟蹤,看看它到底要幹什麼。
我剛從神遊中回神,一擡頭卻見那骷髏想都沒想,看都沒看的就地一骨碌,就鑽進了別的一跳通道。
我不敢鬆懈,緊跟在後。可還沒等跟進去,就見身旁的通道里竟然亮起一陣紅光,我好奇的朝裡一看,頓時嚇的全身汗毛直立,竟然是一個人。
我嚇的立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揉了揉眼,再去看卻又見,一團漆黑,那裡有個人影。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我心裡想着就要邁步朝前走,耳邊突然炸響一個聲音。
“姑娘,你在找我嗎?”
我嚇的張大了嘴,楞了幾秒才微微的轉過頭。
使勁的揉了揉眼,可是這一次眼前的景象卻是沒有改變。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哪怕是再次見到那鬼屍,我也不會害怕到這個地步。
上下打量了一遍,就見這人腦殼出奇的大,當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根頭髮。不是鬼屍?那能是誰。
“你是叫彩霓吧?”見我不開口,那東西卻是先張了嘴。
我依然是愣在當場,自己知道一種勾魂的秘術,當個陌生人叫你的名字時,只要你說是,那你就慘了。
“小姑娘,你別害怕。”
我在心底暗罵:不害怕,你換做我試試,你就是屍變也得有個時間吧。
“我知道,我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
我聽到耳邊,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可是腦海裡偏偏又蹦出那東西當時死不瞑目的那個畫面。全身不由自主的開始篩糠般的亂顫,眼見這自己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了起來。
我情不自禁的朝那東西的雙腿上看去,卻見雙腿完完全全的在上面,那裡還有斷掉的痕跡。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一定是見鬼了,見鬼了。”我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卻聽見那東西一聲痛苦的長叫,我轉過頭來,就見那東西雙手捂着臉,表情卻是十分的痛苦。
我想上去問問怎麼了,心裡一想還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看那東西,就見他的整張臉正慢慢的裂了開來,雙手還在在臉上不停的撓着,竟然有老大的一塊皮順着手掌掉了下來,我低頭一看就見皮上還有米粒大小的蟲子,在不停地蠕動。那東西整張臉血肉模糊,臉皮底下的肌肉都以看的清清楚楚。
我再也受不了,大嘴一張,吐出來的竟然是膽汁。平時再嘔心的鬼也沒有吐,今天居然吐了。
“小姑娘……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這是……屍宅蟲。”
我微微轉過臉,胃裡卻依然難受。
就見那東西雙腿竟然齊根而斷,“噗通……”一聲跌落在地上,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聽得我心驚膽戰。
相傳,商紂王愛妃蘇妲己爲了對付異己,創出了兩種刑罰。可是,世人只知道是炮烙和柴盆,卻不知道還有着屍宅蟲?
那東西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再叫了出來。
我看的清楚,只見在斷裂的骨茬上也爬着,這種米粒一般的蟲子。屍宅蟲,自己以前卻是從未聽過。我心底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幫助一下那東西,畢竟看着情況那東西像是對自己沒有多大的傷害,我雖然捉鬼,但是善鬼我沒有那麼鐵石心腸。
剛要蹲下身來,扶一把。
卻見那東西喊一聲,“別過來。”
我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這姑娘,世人躲還躲不跌,你卻還要湊上來。”
就在這東西說話間,奇蹟竟然再次出現了,就見那東西連同斷掉的雙腿,同時起了一陣大燎泡,皮膚底下波浪起伏,微微散着紅光,原本斷掉的雙腿竟然朝着那東西爬了過去。
這時,落落和紅桃也爬過來了,我們三個人看的目瞪口呆。
就見雙腿爬到那東西跟前,不停的變換着位置,等擺正之後竟然又完完整整的節了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東西竟然又再次站了起來。
“你知道,這屍宅蟲怎麼來的嗎?”
我愣愣的搖了搖頭,心裡卻想着,這東西到底是人是鬼?怎麼冒出來的?那骷髏呢?
對於自己的這倆個問題,我依然是木愣愣的搖了搖頭。
“這是古代的一種巫卜之術,取十來只毒蟲,放入壇中,埋於陰氣極重之地,經過了一年的時間,壇中就只剩下一隻毒蟲了。第二年開1開啓,以人血餵養,再過一年,等着這毒蟲產卵,這卵便是這屍宅蟲。”
我們幾個聽的雲裡霧裡的,感覺倒是有點像苗疆的巫術。
“服刑之人,只需將這屍宅蟲,從口喂下,只要是你的魂未破,血未乾。即使你已經身首異處,這屍宅蟲也能讓你一遍遍的醒過來,一遍遍的死過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也難。只是這屍宅蟲,必須要以血餵養,一旦沒了餵養,幾個時辰內便會死。”
我非聽的渾身泛涼,世間竟然還有這麼惡毒的法子,讓人想死都難。
“這極陰之地難尋,十來只毒蟲更是難找,我只當是這屍宅蟲早已死絕,卻是沒想到在這冥界之中卻又碰到了。當真是天要我死都死的不安生嗎。”說着那東西一臉的痛苦。
落落心軟,想上去勸慰幾句,卻見李那東西立馬跳開。
“這個小姑娘,你當真不想活了嗎?別靠近我。”
落落聽的不明所以,自己也是好心想上前幫一把,看他這麼大年紀了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你就不怕,這嫪宅蟲上了你的身上。”
落落一陣後怕,看來這回李東西是當真在爲自己考慮。
“在以前,只要是受這屍宅蟲的人,身上都不會有多少母蟲,爲的就是讓這母蟲在人體內,孵化產卵,等蟲子越來越多在慢慢的把人吸乾,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了,你還敢上來碰我,就不怕這蟲子也上了你身上,讓你像我現在一樣,求死不能,求活也不能嗎。”
“誰說你一定會死的?咱們一起出去,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就不信還治不好。”紅桃掘強的說了一句話,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你這個姑娘也是明白人,又何苦說出這話來糊弄我,我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又怎麼能治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們的。”
我不禁一陣臉紅。自己也確實是小人了。
“姑娘,我也不怪你,不過我還要拜託你一件事。”說着那東西伸手拉開拉鍊,從衣服的最裡層,掏出一張銀行卡。
靠!他居然是現代人,穿的不倫不類,沒看出,以爲是個古代的。
“這是我這幾年攢的,也足夠我老婆和孩子過下半輩子了,麻煩你出去之後給她娘倆,我會告訴你我家的地址,你可以取兩萬塊錢,就當作給你的回報。密碼就是xxxxxx我女兒小冰的生日,從後朝前輸。”
我接過銀行卡,“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我堂堂捉鬼大師還用得着你回報?這卡我一定交給你女兒,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話。”
那東西看了我一眼,又叮囑道:“要是她們問起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你千萬別說是我挖人家墳子得來的,不管你怎麼說,就算說是我中彩票,活着是買的保險也好,千萬不要和她娘倆說我是幹這行的。”
原來是個盜墓的。
我擡起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那東西。
“知道了。”
我心想行有行規,自古以來,如果不是給逼的實在是沒辦法了,誰又願意來做這傷天害理的行當。
之後我們逃出的那些場景和經歷我就不說了,我回來救回老白臉是在第六天快接近晚上的時間了,他在月光下甦醒過來。
紅桃和董岸書與我話別後,就被陳瞎子帶走了,他答應過要幫他們超渡,還給了我聯繫方式,說以後若有難處,定來找他,他一定會盡綿薄之力幫助我們的。
什麼都沒有老白臉醒來更高興的事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卻像經歷了漫長的幾個世紀那麼久。
能再出冥界,仿若隔世。
我清楚記得那天我們大家從剪子河裡出來時,已經是快日落十分了,明繪和落落走了,他們即將在不久的將來會結婚,而且會宴請我和王宸御、陳瞎子一起去,所謂共同患難中,已經建立了友誼。
我點頭同意了,王宸御和陳瞎子也都答應着一定去。都互留了聯繫方式。
紅桃是我上一世的女兒,她被陳瞎子帶走之前我是萬般捨不得。可是她終歸要投胎的,不能永遠做個怨靈。
而董岸書……說實話,自我知道我與他的上一世情緣後,我有的只是複雜,但是沒有情愫。他離我而去時,我就決定把回憶塵封在了我的內心深處。也許當我以後再遇困難時,會偶然想起他曾經對我的幫助和搭救,已經那片深情。
我把經歷的事告訴了老白臉,他對我十分感動,知道了他在我心裡有多麼重要,而不可思議的是,我把紅桃的事告訴了他,卻省略了董岸書的那部分。我只希望老白臉能懂我,知道我對他的心就好。
這次我們能夠逃出冥界也算是命大。我珍惜生命的珍貴和緣分的不易。
我把我的決定告訴了老白臉,希望能在一年後就結婚,建立了一個完整的家,他抱住我,當時抱的死死的,我知道他很開心,之前是我一直不願意太早結婚,想攢夠很多很多的錢再過上小富婆的生活。
現在我鬆口了,我沒有那麼多的要求了,我只希望我的愛人平安,我們過的衣食無憂就行了,等結婚了,來年再添個大胖小子,我一下得倆,就滿足了。
等明年中旬結婚後,我決定就只做做平常的殯葬,不捉鬼了。倒時候我再重操舊業,寫寫文,每個月的錢也絕對夠花了。
但是天不遂人願哪……
也許我出生馬家,是馬家的傳人,就註定了我的使命就是趨鬼降魔,過不了平凡的日子,只能傾盡所有去完成我該做的事,去救那些該救的人,賺那些自己想不到的銀子。
而結婚……我立誓早晚有那麼一天。即使我是馬家的後裔,也不能阻止。這不僅僅是我的願望,也是身爲一個女孩本應該享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