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喜兒那是調侃他們,可是她還是低下了,眼卻是不時的看向牀尾邊上那隻金黃色的袋子。
“讓你帶的東西呢?”江奇拍了下喜歡的大腿,喜兒這才笑笑的擡起了頭,從身上那隻斜挎着的包裡拿出了一隻玉製的碗。
她記得那是江奇行問鬼術時見過的,她一直不知道那東西是幹嘛用的,現在叫喜兒帶這個來又是爲什麼呢?
江奇接了過來,拿起她的中指,對着那碗,喜兒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銀色的針,她還沒弄明白,那針就落了下來,只一下,一滴血就落進了碗裡,這時她纔看到,她的血的顏色很奇怪。
正常人的血不都是紅色的嗎?而她的卻是帶着一絲絲的白,她很不明白,小聲的問了出來:“這血怎麼這樣?”
江奇沒回答,倒是喜兒,笑笑的說道:“等到你的血都變成那白色的了,你也就死了,人嘛,當然是不能沒有生氣的。”
雖然不懂,可是大至的意思她是明白了,看來她的血的不同和袋子裡的那個東西有關。
江奇拿着碗走到了牀尾,提着袋子,就那樣放到了碗上面,之後又拿出了一張符紙蓋在了那袋子之上,只看到江奇放上符紙的時候,袋子裡發出了一陣可怕的哭泣聲。
男不男女不女的,嗷嗷直叫,聽起來像兒狼,可又不完全像,隨後袋子裡就是一陣的扭動,只是最好奇的還是那麼大的動靜,它硬是在那碗上定得穩穩的,沒掉下來。
等到袋子不動了,江奇這纔拿起了符紙,再把袋子拿了下來,那碗裡說來也奇怪,居然多出了一陣的霧氣,不過那氣可是紅色的,血紅血紅的,無比的詭異。
江奇拿着碗走到了她的跟前,把腕放到了她的鼻子下面,那血紅色的霧氣就像是找到方向一般猛的往她的身體裡竄了進去,當然是從鼻子。
她當然是沒有感覺的,直到江奇手中的碗裡什麼都沒有了,她那冰涼了好幾天的身體,就開始慢慢的暖和了起來,就彷彿身體制熱機能猛然間就恢復了一般。
“好了!江奇,咱們是天亮就走?”喜兒滿意的看了看她,問着江奇。
江奇卻是沉沉的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想再去那個工廠看看,我昨天才逛了一圈這小鎮,擺例很奇怪,你看看這個!像不像擋陽陣?”江奇小心的放下小腕,從包裡拿出了那個用來記事的本子,讓喜兒看。
喜兒只看了一眼,就把本子還了回去直說道:“江奇,你當我是你呢!我只會念佛,這些陣法什麼的,我可不懂!師傅也沒教啊,我哪裡看得懂。”推着本子就還到了江奇的手中。
好倒是知道喜兒是空覺和尚的徒弟,只是有些不明白,喜兒看起來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會說是空覺和尚沒教他這些呢。可是喜兒總是顯得心態很年輕,不像是三十歲的人該有的樣,不免的好奇了起來。
“喜兒,你跟着空覺大師多少年了?怎麼會不懂呢?”
喜兒看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師傅撿回來的,跟了師傅十九年了!”
這麼一說,她更懵了,又問道:“空覺大師撿你回來的時候,你多少歲啊?”
“很小啊,我今年也纔剛剛二十歲啊!”喜兒指着自己那張臉,一臉的不解,眼裡盡是疑惑的看着她。
夜悠然的眼瞪大了,如同見了鬼一般,二十歲,他那張臉?就算是長得着急的也沒有他這麼着急的啊!
喜兒像是猛的懂了什麼,立馬又說道:“我啊,小時候長得比現在看起來還老,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這臉就是那種越長越年輕的,小時候看起來像個小老頭,現在看起來好多了不是!”
她問不下去了,慢慢的躺了下來,拉着被子,她受的打擊不小,得好好恢復一下了。
她反正是半睡半醒之間,江奇則和喜兒說上了那個工廠的事,包括工廠是按聚陰陣的擺列修建的,外面的圍牆還用屍水灌養,工廠裡還有一整間的棺材,總之江奇是什麼都說了,而喜兒卻是越聽,越哼哼,直叫着先回去找空覺大師。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接受了一個真實的事實,那就是喜兒的數歲居然比她還小一些,可是再看看那張老成的臉,她低頭嘆了一聲。
早餐還是在那家小吃店吃的,只是老闆和老闆娘一看到她的時候,高興的說着她終於病好了,喜兒一身的和尚服,倒是讓老闆和老闆娘有些驚訝,江奇也沒解釋。
倒是老闆娘把江奇拉到了一邊,問道:“江奇,這位師傅會不會解夢之類的?”江奇好奇的看着老闆娘沒回答只是問道:“嫂子夢到什麼了?”
其實她也好奇,因爲老闆娘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感覺氣色不大好,老闆娘愁眉苦臉的看着江奇,許久後才說道:“這幾日,我總是做惡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好幾胎沒保住的原因,這幾天我一直覺着夢裡有人想要搶我肚子裡的孩子,每次惡夢醒來,我肚子就會隱隱的痛。”
江奇倒是認真了起來,拉着老闆娘往人少些的地方坐了下來,她也跟着走了過去,只有喜兒抱着一碗素面吃得倍兒香。
“嫂子說說夢裡都有什麼?”江奇小聲的問着。
老闆娘這才說了起來:“說來也奇怪,現在想想那人我夢到好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懷孩子的時候纔會夢到,就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臉,每次就覺得她就站在我的牀邊上,伸手就往我肚子來。”
說着,老闆娘的手就撫上了小肚子,她看着老闆娘的肚子,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可是老闆娘那擔憂的臉色,她覺得也不像是在說謊。
“我今兒早上好好想了想,前幾次孩子沒保住的時候,我就總是夢到它,到最後我就看到她把我的孩子抱走了,然後沒幾天,我孩子就掉了。”說完的時候,老闆娘眼有些紅。
江奇點了點頭,問道:“我給你那平安符你帶着嗎?”
老闆娘點着頭,眼卻是瞪得大大的,江奇又說道:“晚上啊,把平安符帶在身上,上牀再把你的鞋子一正一反的放着,放心好了,沒事的!”說完,江奇拍了拍老闆娘的手。
離開小吃店的時候,江奇還一再的讓老闆娘按他說的做,這才拉着她叫着喜兒走了的。
那條路是她第二次走了,還是那種小細石頭路,跑到江奇身邊,她小聲的問了出來:“江奇,老闆娘夢到的是什麼呢?”
江奇瞅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那不是她的夢,應該是真實的。”
“真實的?難不成真有人會抱走她肚子裡的小孩?”她驚訝的看着江奇,這不是真的吧!
“江奇,你說的黑婆婆吧!”喜兒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旁,一說話,嚇了她一跳。
她看着喜兒,想着喜兒剛纔說的黑婆婆,看來這也是真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接二連三的會遇到這麼些可怕的事情,她的眼忍不住往江奇的揹包上瞅了瞅,因爲那裡面還有那條被喜兒捆在袋子裡的蛇。
她不敢再問了,默默的更着江奇走着,直到再次看到那個工廠。
這一次,江奇還是帶着他們往上次的那個圍牆走去,只是在到了那片死地後,把包裡的那個東西拿了出來,解開袋子,就把它那麼放了。
這是昨天喜兒提出來的,喜兒說,佛念世人行善,生靈皆爲善者。然後江奇就點頭,說是把它帶到這給放了,喜兒這才高興的沒有再接着說他的佛經。
雖然她不懂喜兒說的那些,可是生靈皆爲善者,她是知道的,大概意思就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意思。
看着那東西走開後,江奇沒急着進到死地,而是拿出了本子,標記者什麼,她看到江奇在本子上的一個建築物那畫了個圈,她猜想着,可能這是今天要去的地方。
好在的是,他做標記的那個建築,就在上次那個放滿的棺材的廠房的旁邊。
進去的時候,江奇拉着她,而她則是拉着喜兒,三個人就那麼按照江奇的步子走了進去,還是那個味,不過這一次,她的胃沒有那麼脆弱了,難得的,她沒吐。
喜兒臉色可不大好,她知道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好在喜兒比她可堅強多了,始終沒吐出來。
還是蹲在牆角,等到天黑。而今天卻沒有工人擡那個黑黑的膠管子出來放屍水,她也算是躲過了一劫。
天完全黑了以後,江奇這才叫了她們一起按上次的路走了起來,路線和上一次是一樣的,只是這一次走得更遠一些。
繞了好幾個彎,他們纔看到房子的大門,這一幢不再是那種彩鋼瓦覆蓋出來的牆,而是黑黑的,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材質,只覺得一接近就是有着一股子有點腥臭的味道,像是血,可又不全完是血的味道,還有一點點的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裡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