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禹聽我說完,小聲嘟囔道:“你猜出這些有什麼用,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
“未必!”我搖頭道:“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攻殺了巴特的術士是誰?我覺得八成跟那個胡老爺脫不開關係。”
“我們第一次看到王曉樂的時候,他就提高了胡老爺。劉新文也在說胡老爺,他們兩個說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諸葛禹反問道:“就算是同一個人,也沒有什麼稀奇吧?”
“過去,對別人的敬稱是“爺”,但是這個爺字也有很大分別。年不過四十,父母健在的,一般都稱爲少爺。過了四十沒當家的,可能會按家裡的排行,稱爲幾爺。只有歲數過了六十,還當家做主的人,才能稱爲老爺。
咱們就拿胡老爺建北院的時候是六十歲算,北院和南院之間相隔了多少年?”
諸葛禹被我說愣了:“應該沒有幾年吧?”
“至少相差了二十年時間!”我搖頭道:“王曉樂在念書的時候,我曾經翻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本。那個時候,他們用的還是線裝書,而且印刷上明顯用的是老式雕版。這就說明,王曉樂存在的時間,應該還是在清朝末代皇帝之前。”
“等到了劉新文的時候,他雖然還沒剪掉辮子,但是已經換成了洋裝。洋裝大規模在學院流行,最早也是在北洋軍閥興起之後。你算算,這中間差了多少年。”
“就算你算對了,那也只能說明胡老爺七老八十了……”諸葛禹忽然一挑眉頭道:“你不會認爲胡老爺是一個精怪吧?這事兒,有點扯淡。”
“扯不扯淡,得去查查才知道。我估計,想要找一個過去的大戶人家,應該不算太難!”我說着話,看向了婉兒。
婉兒立刻答應了下來:“這件事,我負責去查。最遲明天早上就能有消息。”
我們現在不在書院,各種通信設備都能用得上,婉兒風門弟子的優勢自然就能發揮出來。沒用多長時間,她就找到那個胡老爺的資料。
“這裡在清代末年的確出現了一個胡姓的大戶,第一任家主名叫胡海田。他從哪兒來,有什麼背景,一概沒有記載。但是他卻憑藉雄厚的財力和過人的手腕,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站穩了腳跟。不到幾年時間,胡家在朔州一代就可以呼風喚雨了。
不過,根據我們收集來的資料。胡家有兩點非常奇怪,一是胡家人丁非常稀薄,可以說一直是一脈單傳。但是主人卻非常長壽,基本上都能活過七十。
第二,就是胡家雖然仗義疏財,跟地方上的牛鬼蛇神交往慎密,但是從不跟當地人通
婚。胡家的少奶奶全都是外來女子,甚至有些還是青樓裡買來的。但是外界一直有個傳聞,就是胡家的公爹克兒媳,每次胡家家主死亡之後,他的兒媳都會接二連三的莫名死亡。
我微微皺眉道:“是多有的兒媳都死?”
“也不是!”婉兒說道:“死掉的都是比較受寵的兒媳,而且越受寵死得越快。有人推測,這大概是胡家的規矩,胡家人丁淡薄,家主是怕自己走了以後,兒媳跟人裡應外合謀奪家產,纔在臨終之前着手佈置,把那些受寵的兒媳婦全都幹掉了。”
“這種事兒倒是也有可能!”我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道:“胡家現在還在麼?”
“已經絕戶了!”婉兒搖頭道:“根據資料記載,胡家因爲得罪了一個軍閥,被對方給逼得家破人亡。胡家最後一任家主,一把火燒掉了整個胡家,自己也在宗族祠堂裡跟趕來的軍閥士兵玉石俱焚了。
不過,後來當地人因爲感念胡家的恩惠,祠堂原址上又重修了胡家祠堂,還有人經常去給胡家人供奉香火。但是,現在就連胡家祠堂也敗落了。”
我聽完之後立刻問道:“胡家祠堂還在不在?”
“在!離這裡不算太遠!”
“馬上去!”我不等婉兒說完,就帶着他們倆一起趕到了山下。
我本來想要攔一輛車,誰曾想剛把車攔下來,諸葛禹上去一下就把司機打昏了,自己坐進了駕駛室裡:“趕緊給那司機加個‘七忘咒’,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就被人通緝。”
“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纔好。七忘咒那種東西,是忘情門的不傳之秘,我根本不會。要不是婉兒有風門秘法,能讓人忘掉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我真想自己報警,說諸葛禹瘋了胡亂打人。
諸葛禹沒管這些,直接把我和婉兒給推上車,一關車門往胡家祠堂的方向開了過去。
等到了地頭,我才發現胡家祠堂竟然建在了湖中心的一座島上,祠堂完全被包圍在湖水中間,只用一條石橋跟湖岸相連。而且那座小島明顯也是人工修建出來的東西,乍一看就像是用土石在湖裡堆起來一座平臺,露出湖面的部分也就剛好修建一座祠堂。
諸葛禹看着祠堂笑了:“老胡家祖上因該是姓姜吧?他們這是準備沒事兒釣魚玩啊!”
“胡說八道!”我笑罵了諸葛禹一句,擡腳就往祠堂裡走了過去。我們幾個還沒到門口,就見祠堂裡面迎出來一個老頭:“你們是來給胡家先祖上香的吧?現在啊,還念着胡家舊情的人少了。”
我剛想說話,諸葛禹先來了一句:“這
裡不是水上酒店啊?我還準備過來喝兩盅呢!”
老頭聽完臉色立刻就變了:“這是胡家祠堂,拜死人的地方!沒事兒別往這兒瞎湊合,惹得人家不高興,有你們好看的!”
“我……”諸葛禹剛要胡說八道,就讓我使勁踩了一腳,馬上就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婉兒直接走過去一通好話,把家人捧上了天,樂得老頭鬍子都翹起來了,眯着眼睛笑道:“你們要是想聽胡老爺的事情,我就給你講講。來,先跟我進去給胡老爺上柱香。”
我跟着他走進胡家祠堂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迎門掛着的一張畫像,老頭指着那張畫像道:“這個就是胡家第一代家主,胡海田老太爺……旁邊的那個是他兒子……”
我順着他的介紹依次看了過去,牆上的畫也從工筆,逐漸變成了油畫,最後的卻是一張老式的黑白照片。
婉兒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胡家最後怎麼會衰敗了呢?”
“還不是世道不好!”老頭說道:
胡家老爺們,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太愛擺譜。就拿最後一位家主胡景深老太爺說吧,他當年要是不擺譜,也惹不來滔天大禍啊!
當初那個軍閥上門找胡老爺打秋風的時候,正趕上胡老爺剛睡醒。胡老爺當着他的面兒,拿人蔘茶漱的口,漱口水還直接吐到了羊脂玉痰盂裡,可把那人眼饞壞了,回去之後就開始琢磨胡老爺的家產。
那個年代,你再有錢也鬥不過有槍的人。等人家打到門口的時候,胡老爺告訴那軍閥,等他拜了祖宗之後,就交出家產。
當時看熱鬧的人山人海呀!那個軍閥也不敢做得太過,就點頭同意了。那天胡老爺出門的時候,那譜擺得叫一個大啊!白花花的光洋,從自己家門口一直鋪到了祠堂前面,老爺的四個轎伕一路走過去,兩腳愣是沒沾到泥。
等胡老爺進了祠堂之後,剛剛叨咕了幾句,胡家大院裡面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啊!整個大院都被他安排的人給炸沒了。他自己坐在祠堂裡喊了一聲:“外面的光洋誰撿了算誰的!”
那場面還能不亂?當時,那人都瘋了一樣地往上涌,當兵的都顧不上去攆人了,一個個全都趴在地上使勁兒往兜裡撿錢。
也就那個軍閥和幾個衛兵離祠堂近,才衝進了祠堂裡。誰曾想胡老爺在祠堂裡面放了火油,他們一進去胡老爺就把火給點上了。自己跟祠堂一塊兒燒了成黑炭,衝進去的人,除了那個軍閥被燒壞了臉,其他的人一個都沒跑出來。
你們說,胡老爺臨了擺得這個譜大不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