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打開藥箱,那個年代還沒有什麼所謂的紗布,拿出一大球的布團,先把肉眼可見的傷口包紮好,一行人七手八腳的把李生潛擡回家,老餘給李生潛翻了一個身,就連後背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包紮好李生潛,除了村長和姚三枝剩下的人都走了,李子林和李子森也還沒回來。
“那個三枝……剛纔你給李生潛喂的那個石頭是什麼?”
寇洪顯的有點緊張,就連自己也知道這麼問不好,但剛纔畢竟看見李生潛瀕臨死亡了都,喂下去竟然奇蹟般地恢復脈搏。
“哦!你說剛纔的那塊玉啊。”
姚三枝說話間並沒有掏出剩下的半塊蒼玉,防人之心不可無。
“之前生潛和我說過一個事情,在《山海經》裡面有一座山,在歷山以東十里左右,有一個屍山,傳說那裡到處都是鮮血斷肢,屍水溢出,向南會流入洛水,裡面有一種猛獸,叫麖,但是他們會被毒死,他們每年要吃一枚蒼玉,聽說這個蒼玉可解世間所以的毒,但是吃進去不會排出體外,人們看見了麖肚子裡面的蒼玉就像年輪一樣,可以判斷他的年齡。”
寇洪聽到這也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三枝,你先照顧好生潛,我帶幾個人去看看那個柳樹林。”
“啊,村長,那你慢點走,我不送了。”
看着村長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姚三枝看了看李生潛,通紅的雙眼,握起李生潛的雙手。
“生潛啊,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和兩個孩子都離不開你啊!”
姚三枝默默的抽泣,隨後轉爲大哭。
“村民們,這次生潛救了我們一命啊!”
寇洪站在廣場上,面前村民拿着一個個小馬紮凳子,身後是一整塊塑料布,下面是昨天那些死去的村民,因爲都是在一起焚燒的,骨灰也分不出來了。
“村民們,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有一個提議,要不我們把昨天逝去的村民都統一的葬在一起,立一座大墳,每家每戶,一週派一個人集中掃墓。”
下面那些逝去親人的村民無一不在下面默默的流淚。
寇洪帶着幾個年輕人又急匆匆的又趕往柳樹林,已經看不到黑氣往外涌,可能唯一證明那件事情存在的痕跡就是,這裡的柳樹更加茂盛,桃樹閒的有些蒼老。
“那個許家大兒子,還有柱子,你們兩個進去看看那十二道符怎麼樣了?”
“十二道符?”
被點到名的兩個年輕人一臉的茫然。
“算了,我跟你們兩個一起進去吧。”
寇洪拿着柺杖左敲敲右敲敲發現所以符文都在,自己也是暗暗鬆下一口氣。
李生潛昏迷了三天,第四天終於悠悠轉醒,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姚三枝:
“三枝,三枝,村子怎麼樣了?”
姚三枝帶着一個圍裙,看見李生潛醒了,趕緊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上蹭了蹭。
“生潛啊,你終於醒了。”
姚三枝現在像一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沒事沒事,三枝啊,你先別哭了,我沒事,村子怎麼樣了?”
“你說你是不是逞能,你知不知道你擡回來的時候身子都涼了,放心吧,村子沒事了,要不你還能看見我,如果不是那半塊玉,你也回不過來了。”
“玉?什麼玉?是我給你的那塊蒼玉啊!”
李生潛聽完姚三枝說的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三枝啊,你知不知道那塊玉多難得,我師父走南闖北才收了這麼一小塊的蒼玉,你現在給我吃了一半!”
還來不及和姚三枝說什麼,趕緊叮囑。
“三枝,這個玉的事情誰都不要說,把這個玉做成吊墜,給我以後的孫子。”
姚三枝沒敢把告訴寇洪的事情說出來,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李生潛甦醒的半個月內,每天都有人上門來看他,並且表達歉意。
大概兩個月李生潛終於醒了,但是所以人都看的出來,李生潛衰老了很多,看來老太太說的話是正確的,他是燃燒自己的壽元去請下天雷,而且自己感受最大的就是,這麼多年的修爲,全都附註東流。
但比起自己的師父,還是幸運很多的,畢竟自己還活着。
…………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到了李子林二十三歲結婚搬出去了,李子森也十八歲了,按照常理來說十八歲的大小夥子已經可以幫家裡所以的活了。
李子林搬出去單過還經常給李生潛和姚三枝老兩口子送點東西過來,可是不知道李子森怎麼了,一天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除了和鄰村幾個小混混在一起不是吃喝就是賭博。
大家都說老李家出了一個敗類,可是李子森也滿不在乎。
直到這年村裡子又來了一個遊方的道士,李生潛一直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看見這個道士無處可去,就帶回來自己家裡。
飯桌上,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子森早就出去又不知道上哪去賭了,李子林和李生潛陪着那個遊方道士。
“老哥啊,你們這個村子有問題啊!”
道士看見李子森出去上廁所空檔,貼近李生潛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老弟啊,有什麼不對的,來,喝酒喝酒。”
李生潛顯然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畢竟他初來乍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正派人士還是五道的人,師父臨終前告訴過李生潛,五道的人分佈很廣泛,說不定哪裡就是他們的人。
有可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也可能是公務人員,甚至於某個部門。
道士扶住了李生潛的手腕。
“老哥,我們不能喝糊塗酒!”說完道士從衣服內袋裡面掏出一個木頭牌子,李生潛認得那個木牌。
是正一清微派傳人的一個標誌。
李生潛這才放下心來,把姚三枝和李子林都支開,把所有的事情都和道士講了一邊,當然那個蒼玉還是隻字未提。
第二天,李生潛和道士去了柳樹林,一天一夜也沒有回來。
“媽,我爹呢?”
李子林帶着一隻野兔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