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有一個人沒有出全力,反而還很是悠閒!”
高麗七皇子此時卻把手指向了周子休。
“邊去,一來當時我在家裡給人看病,二來我家離着來儀閣有兩刻鐘的路程,三來,案發之後,我是和表弟,一起跟着我姑母過來驗屍的,第四,我要殺你們誰都擋不住,但是我這人歷來光明正大,小人行徑不屑爲之,所以,從未學過輕功。來儀閣裡,甚至是任何地方,讓我殺個七進七出,我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高來低去,沒有半點風吹草動,不好意思,不會!老師沒教過!”
周子休依舊還是很直白很強勢的回覆,隨後還把刀扔到七皇子的腳下,更是把手伸到七皇子眼前:“睜大眼睛看看,我連個指甲都沒有,拿什麼抓死你大哥?還有,我用的是刀,你看看我這把刀多沉?”
這個。
七皇子退後一步,隨後伸手要拿起被周子休扔過來,卻直接順勢插在地上的八卦刀,卻不想,第一下居然沒有拔起來,第二下使足了力氣才拔出來,這下子他把八卦刀拿在手裡才發現,這把刀不僅很大很厚很長,而且重量也絕不作假,足足有一百七八十斤重。
“我這把刀的材質,遠遠超過什麼玄鐵、精金、百鍊的鋼,就算是天外的隕鐵,也要差一些,不管是硬度鋒利還是重量。我帶着這麼一把刀,你說我能不聲不響的翻進圍牆,潛進來儀閣殺人,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麼?”
周子休把刀拿了回來,順手插回了背上的刀鞘裡。
這一回,確實是徹底的擺脫了他的嫌疑,因爲高利七皇子也有一身好功夫,對於這些,還是明白的。
“如此看來,雖然楚楚的輕功不俗,但是卻沒有殺高麗太子的能力,小艾就更不用說了,這就說明,殺高麗太子的另有其人。”
“當然,如果高麗只想隨便找個替死鬼草草了事,我也無話可說。反正太子是你們的太子,冤不冤死與我無關。”
“怎麼會,雖然高麗不大點兒,但怎麼說也是一國,死的也是一國太子,不會這麼便宜的,隨便找個替死鬼就交換了,是吧?”
公孫策包拯和周子休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給高麗人回擊的空隙與機會。
最後,高麗一衆只能留下狠話,憤憤的拂袖離去。
“現在高麗人調集兵馬集結邊境,遼人也是蠢蠢欲動,更是多次派出使者前往高麗,西北羌人也是暗流涌動。”
“姑媽,我的宅子裡,囤積有大量的糧草,把藥材轉移過去,在這裡留下一個佈告,咱們就去我那裡吧,我那高牆大院,一旦發生戰亂,沒有幾千兵馬別想攻破,我這就招一批壯丁做家丁,武器什麼的,我這就去跟八賢王商談,應該可以得到一批,所以不用擔心了。”
一邊,包拯幾人在談軍國大事,另一邊,周子休卻是藉着這個機會,說通了包大娘,捨棄了舊房子,來到了周子休當初買下的那所廬州第一宅院,而且這麼長時間,雖然他一直都沒有住,但是人卻沒斷,一直都在修建,如今,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城中城了,那圍牆,都快趕得上一些小縣城的城牆了,再加上內部的改動,當作是一個小堡壘要塞都問題不大。
“不管哪種可能,只能說明,這個殺手,就是他們的主子。”
“作爲死士,辦事不力,該死!”
等到周子休得到消息,趕到城南破廟的時候,包拯已經下了結論,周子休看了看,給與了肯定,隨後用腳踢了踢幾具屍體。
“大哥,別破壞現場和屍體。”
包拯的話,周子休聽到了,卻沒聽,點點頭,卻把幾具屍體挨個踢了一遍。
“找到了。”
最後,周子休在一具屍體上找到了一片燙傷。
“能養得起這麼多武藝高強死士的人,非富即貴,而且是大富大貴,之前我們已經掌握了高麗七皇子說謊的一些證據,只不過因爲他的身份,不能扒了他的衣服驗證。現在,最後一個證據也找到了。千歲,看來這兇手,就是高麗七皇子了。幹掉太子,他就是儲君!在高麗他的實力不足,但是到了大宋,有心算無心,他穩贏。動機、勢力、實力,還有以他的身份,自由出入來儀閣,進出太子的房間,太子又不會有什麼防備,沒人比他更方便更符合了。”
指着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後背,周子休把矛頭指向了高麗的七皇子。
隨後,八賢王一聲令下,立刻點齊人馬前往來儀閣,抓拿高麗七皇子。
包拯想攔,卻沒攔住。
“八賢王,不是這麼武斷的人啊,怎麼今天……。”
“不是他武斷,而是他不想再聽你說下去了。”
對於包拯的疑惑,對於這裡邊的彎彎繞,公孫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什麼意思?”
“因爲兇手是高麗七皇子啊。”
一身月白竹裳,公孫策終於找到了自己比包拯強的地方,笑的很是儒雅,因爲他很開心啊。
“包拯,你的腦筋很好,很聰明,但是這官場裡有很多的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啊,還得慢慢琢磨。”
“唉,公孫策,你這話我不贊同,這小子聰明是真的,但是腦筋麼,他就是個一根筋。”
周子休接過話茬:“黑炭啊,論聰明,倫心細如髮,我們加一起不如你。但是其他的很多東西,你卻還要學,而且,你也必須要學。就拿這件事情來說。如果兇手是大宋人,結果只有兩個。兩國交戰死傷無數,遼人趁火打劫,羌人也會趁機自立。他們早就有這樣的心思了,就是時機不對。此時大宋多面作戰焦頭爛額,不管是羌人的自立,還是遼人的趁火打劫,都會有心無力應接不暇。要麼,委曲求全,任由高麗敲詐,那樣,我大宋國威何在?往大了說,國威受損,往小了說,八賢王就被被打壓,龐太師就會無人制衡壓制。一旦主戰派徹底佔據上風,還是會打,還是生靈塗炭。到時候不說國家和朝廷,將士死傷無算,百姓流離失所。就算最後不打起來,一旦賠償高麗的話,百姓的賦稅等等,又會增加數倍甚至更多,真的好麼?黑炭?”
“但是,如果兇手是高麗的七皇子。那麼,首先,這件事情就與大宋無關,這是高麗自己的皇位爭奪,死光了又關我屁事?其次,大宋更是可以以這件事情爲由,在與高麗的交鋒中佔據上風,其後所產生的利益,是難以想象的。不說別的,只說在高麗蔘,或者是馬匹的買賣上,只要鬆一些,大宋得到的好處會有多大?我大宋之所以軍力疲弱,只是因爲沒有足夠的戰馬,守成有餘而進取不足,你還指望兩條腿攆四條腿?只能被動挨打,沒有足夠的力量還擊。如果因爲此事,與高麗正式結盟,並且在馬匹上,佔據一些優勢,我大宋,也就可以組建大規模的馬軍,也就有了反擊之力。這還只是一方面,其他的,還多了去了。”
留下在那裡愣神思考的包拯,除了凌楚楚在陪着他,其他的人,都跟在周子休的身後,追上前邊的八賢王去了。
其實八賢王並沒有走遠,因爲對於包拯,他可是非常看好的,所以,他也想知道,包拯能不能明白這裡邊的事情,而最後,他又會做如何選擇。
“啊~!”
只可惜,等到調集完了人馬,趕到來儀閣外的時候,卻正好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八賢王,這事兒,蹊蹺啊,我們剛把目標對準高麗的七皇子,他就死了,只能說明兩點。”
看着包拯等人已經衝了進去,八賢王的護衛也都離開,封鎖了整個來儀閣,周子休卻來到了八賢王的身邊,輕聲的說道。
“哦?你說說看。”
經過那一夜的交談,兩人之間也算是熟悉了,更是因爲周子休的種種奇珍異寶,所以,兩人之間,也算得上是貼近平等交流了,至少,周子休可以隨時見八賢王,也可以平等地跟他說些什麼了。
“第一,當時在破廟裡的人,或者是附近,就有兇手,或者兇手的人在,所以纔會這麼正好的,我們剛把目標對準高麗七皇子,他們就立刻過來殺高麗七皇子,使我們更加陷入被動。第二,這個人,可以確定,不是遼人,就是……。”
剩下的,周子休沒有再說,但是八賢王卻明白,除了遼人,希望大宋與高麗開戰,他好趁火打劫,那麼,就只剩下一種人了,那就是朝中的主戰派。至於羌人,他們長得與南方人的差距過於明顯,而且這裡又是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把勢力延伸過來的地方,不會是他們的。
“是啊,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實早在今天之前,八賢王就已經準備好,把目標定在高麗七皇子的身上,把兩國糾紛,變成高麗自己的皇位之爭,還能爭取一些好處。
這其實也是那天晚上,兩人交談時定下的,所差的,就僅僅只是那些死士被發現,那個燙傷的人被找到,就向高麗七皇子發難,然後快刀斬亂麻,把一切解決。
可惜,一直到現在,周子休都沒有想起來,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這件事,就像這茶水一樣,潑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看着在那裡還是隻看見了案情,看不見其他更重要事情的包拯,還有無能的公孫知府,八賢王深吸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的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