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真名叫歐陽大的人,還有胡新勇、郭向天、楊晨。他們表面上看都是商人,但是,我懷疑他們就是當年的鐵傘秀才張虛傲、當午留魂獨孤威、土行者孫不恭!”
“相同的傷口,相同的火器所致!”
看着這三具屍體,冷血感覺到,事情,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控制,越來,越要天翻地覆了。
“我這兩天查了很多的資料,有一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周子休也跟着來了,沒有看那三具屍體,而是直接提前說出了一樣東西。不僅是他過來了,他還帶着無情一起過來了。
“什麼東西?”
“當年諸葛正我還是侍衛統領之時,皇帝傾盡舉國之力征集所有能工巧匠,耗時頗久花費高昂,爲諸葛正我打造了一樣獨門的武器,叫做天罡五雷,是一種火器。”
周子休說着扔出了一卷卷軸,這是有關於天罡五雷和諸葛正我當年的一些記載。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諸葛正我殺的?”
這些證據,特別是關於天罡五雷的描寫,與當天冷血所受到的攻擊是完全吻合,更加上,那一天,在煙火之中,他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逝的人影。
“不,恰恰相反,這才證明,那些人並不是諸葛正我殺的。冷血,那天我們都帶了些什麼東西,你應該很清楚,而天罡五雷的大小,根本就藏不住。可以說是火器之中非常巨大的,甚至我的一些大範圍性的火器都比不上它的大小重量。所以,這是一點!此外,以諸葛正我的功夫,想要殺他們,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的武器,更不要說是天罡五雷,這種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代表了他的標誌性武器。想要殺人,我留在神侯府裡的手炮都完全可以做到,而且別說歐陽大穿了個鎖子內甲,就算他穿上全套內外齊全的重甲,一槍下去都轟飛他。這說明,兇手的武功不高,所以才需要藉助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一來殺人,二來嫁禍!此外,在起霧之前,諸葛正我和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在你和捕神離開之後,我和諸葛正我還打了一架,熟悉了一下宗師的力量。所以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人作案,而且,根據那幾個死人的死亡時間,他們被人殺死的時候,我還沒有突破,你我所有人都在!第三就是,天罡五雷被存放龍圖閣之後,就算是他這個曾經的主人和使用者,別說取出來使用,就算是想要靠近再看一眼,都很難!”
“但是還有一點,那就是諸葛先生和他們都認識,而且更重要的是,十二年前他們不僅認識,還是一黨,關係甚至可以說得上密切!”
“時間,和盛家的血案都吻合!”
兩個人的話,卻讓無情不得不收斂起了剛剛浮現的笑容,剛剛要吐出來的一口氣,又收了回去。
“你們懷疑諸葛先生?”
冷血看看無情,他決定,他來做這個壞人,好人,留給周子休去做吧,他更適合!
“不是我們懷疑,而是巧合太多。特別是,諸葛先生口口聲聲說,十二年前,他親手擊殺了十二元兇,他也因此名聲大噪天下皆知。但是他爲什麼從來都沒有公佈過十二元兇的名單呢?還有,以他的功夫,絕對不可能失手和有人僥倖存活。即便有人僥倖存活,也不可能這麼多。”
“如果這些人是十二元兇的成員的話,那麼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破案,當年,還有很多的真相被掩埋。”
無情看看三具屍體,再看看邊上作爲證物存放的三件兵刃,一直都沒有說話。
“老柳,我們先走了,別忘了!”
周子休說着話,看看捕神的喉間,不等他說什麼推着沉默不言的無情離開了,只留下和周子休瞬間達成默契的捕神以及冷血在這裡,由他們作爲陰暗的影子!
“如果諸葛正我真的放走了殺盛家的十二元兇,那麼就說明,他很可能就是十二元兇的同謀!”
“你是說?諸葛正我?是殺崖餘全家的同謀?”
面對捕神最心底最直接的最後推論,冷血顯然有一點不能接受,因爲諸葛正我和無情,這十二年的感情,幾乎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可是如果這就是當年被掩蓋的真相,那麼,這個世界就真的太可怕了!
“你不相信?”
“很難相信,也很難不相信!”
捕神嘆了一口氣:“每個人的過去,都不一定能見的了光,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挖出來!”
“你要抓他?”
捕神卻出乎冷血預料的搖搖頭:“我是想要抓他,但是卻是保護他。於公,他是朝廷重臣皇帝的心腹,也是聽命於皇帝的保皇一派的最強高手,我必須要保護他。於私,我剛剛經過他的指點突破,這份人情要還。”
“保護他?”
“勾魂無常!”
走在小路上,他們並沒有直接回神侯府,反而是就這麼在京城的街道上來回走着,一些巡街的兵卒看見了,也並沒有上前來詢問他們,即便是宵禁,但是有一些人,是不在這個範疇之內的,比如說,聲名赫赫的神侯府的五大名捕,更比如說人盡皆知的無常!
“你怎麼不問我?”
“不用問,我就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說任何的話,不能給你任何的建議,甚至是寬慰,因爲有些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是好是壞,都是註定的。也許令人難以接受,但是時間,也許會是撫平一切傷痕的良藥。今夜,就我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想回去了,什麼時候,我們就回去。至於有些事情,也許,我們可以裝作不知道。不是忘記不是裝傻,而是,我們是要等對方,親口給我們一個解釋,而不是我們質問審訊出來的交代。”
周子休推着無情,靜靜地,慢慢的,在街道上走着,一直都沒有誰說過什麼話,發出過什麼聲音,離開六扇門之後,一直如此。直到良久之後,無情的忽然一句話,雖然沒有說是問什麼,但是周子休知道無情的意思,就如同他知道,現在的無情在想些什麼,現在的無情,究竟心有多亂一樣!
“先生,你對火器,很瞭解麼?”
冷血回到了神侯府,沒有看到比他先離開的無情和周子休,他也沒有去刻意尋找他們,反而是直接來到了諸葛正我的面前,開門見山,爲的就是打草驚蛇,才能知道蛇在哪裡,是什麼蛇的,問了一個很敏感的問題。
“我年輕的時候,軍器監爲我打造了一把火器,叫做天罡五雷,但是威力太大,每次出手都沒有活口,所以後來也就棄之不用了。”
冷血緊接着追問:“那天罡五雷現在在哪裡?”
“當然是還給朝廷了!”
“在龍圖閣麼?”
“對啊,你知道啊?”
對於冷血知道的這麼清楚,諸葛正我感覺有些詫異,像他這個年紀能知道自己曾經用過火器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估計多半還是從捕神那裡知道的,但是知道龍圖閣,知道自己把天罡五雷放到了龍圖閣裡,這可就有些稀奇了,因爲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可不多啊。
冷血點點頭,既是對諸葛正我的回答,也是對諸葛正我的坦誠地迴應,所以,冷血緊接着就說出了一個更尖銳更要命的事情。
“那天在樹林大宅,用天罡五雷攻擊我的,是你!”
“什麼?是我?”
諸葛正我靠近兩步,感覺到有些好笑,但是緊接着,就反映了過來,事情有些蹊蹺,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本身,諸葛正我在看見歐陽大他們的時候就是心裡已經起了疑惑,再看見他們身上的傷口,諸葛正我的心裡更是波瀾不平,對於天罡五雷所造成的傷口,天下加不會有人比他更加熟悉。
而現在,冷血告訴他,那天受到天罡五雷攻擊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而且是自己用天罡五雷攻擊的他!
這裡邊所蘊含的事情,可絕對是非同一般的危險啊!
“對!是你!”
“你確定沒有看錯?”
諸葛正我心裡雖然有些跌宕起伏,不,應該是有些驚恐異常,但是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反而還有一點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滑天下之大稽的無厘頭的不羈之談。
“我親眼看見的!”
其實冷血早就在周子休那裡確定了這件案子與諸葛正我無關,但是卻還有其他的案子,並不能排除諸葛正我的嫌疑不說,冷血現在所關心的,不是那幾個人的死亡案件,對於他來說死光了纔是最好的。
他現在所關心的,是十二年前的那個塵封已久的案件。
爲此,他不惜打草驚蛇,不惜把一些本該隱藏深深的隱秘線索,在這裡面對諸葛正我全都吐露出來。
要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諸葛正我心狠一點,恐怕迎接冷血的就是滅口的後果。
因爲不是別的讓諸葛正我忌憚,而是按照這個查下去,他,或者說是他隱藏了十二年的事情就會被曝光,那樣的後果,他都無法接受!
“那,就事有蹊蹺了!”
諸葛正我撮撮嘴,輕微的點下頭表示知道,話裡的語氣,也是凝重了起來。
“案發的時候,你在哪兒?”
一副訊問的口氣,但是諸葛正我卻毫不着惱,反而是很配合的:“那個時候我剛剛和子休切磋過,起霧之後,你們去找鈴兒的時候,我就和柳兄分手了,我們一人一邊,也去尋找鈴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