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爍最終如願以償的在三日後出院,在何有力的接送下回到了小都會歌舞廳。
自從開了歌舞廳之後,這裡便成了陳爍的住所和老巢。
回到歌舞廳的陳爍轉天就吩咐了何有力讓人將一盆紅色的月季擺在門口作爲裝飾。
當晚,孔建武就進了歌舞廳,找到了坐在卡座上看錶演的陳爍。
孔建武要了一杯酒,才坐到了陳爍身旁,“傷好了?”
陳爍笑道:“還不錯,你槍法好,沒要了我的命,否則我也不可能坐在這和你聊天了!”
“不得不說,你膽子可真大,要是真把你打死了,回頭上級非得處分我不可。”孔建武開玩笑道,舞臺上藍鳳萍婉轉的歌聲掩蓋住他們的談話聲。
陳爍問道:“你呢,那天晚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留下線索之類的?”
孔建武道:“沒有,咱們不是提前準備了好幾條撤退路線嗎,安全無虞!”
陳爍惆悵道:“那就好,看來我以後是不能輕易外出了,這回替武藤擋了槍子,以後我這漢奸的罪名可就算坐實了,萬一出門撞見鋤奸隊的人,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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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建武認同道:“以後你確實應該多加小心,我來之前上級就曾今告訴過我,我們的身份不止是對敵人隱形,對自己人也是隱形的;一切你都得小心應對,凡事多留個心眼吧!”
一想到有一天走在大街上,街角有黑黝黝的槍口對準自己,陳爍就渾身不自在,現在漢奸這個身份在外人看來已經是名副其實,沒準哪天就有鋤奸隊的潛進歌舞廳趁着夜半時分幹掉他。
爲了防止這種可能性,陳爍晚上休息的時候都是在地下室,甚至在地下室入口設了機關。
左胸的槍傷養好之後,就是在地下室練練槍法和身手,時不時的會得到孔建武教給他的射擊經驗。
陳爍的槍法雖然不能說與日俱增,但也不會再有脫靶的情況。
期間,武藤志雄邀請陳爍前往他的宅邸作客,陳爍應邀前往。
武藤志雄擺上了一桌的日本料理招待陳爍。
“趙君,快請坐,我讓你來品嚐我們日本最正宗的懷石料理!”
陳爍脫了鞋進屋,在武藤志雄的招呼下,兩人跪地而坐,中間的臺桌上擺放着一桌菜餚。
“感謝武藤領事的招待,只是趙某對日本料理不太瞭解,怕是多有失禮之處,還望領事不要見怪。”陳爍道,日本料理用餐禮儀是出了名的繁瑣,更何況招待他的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陳爍一輩子吃飯雖然不是狼吞虎嚥,但也隨性得很,讓他現在搞這些條條框框的用餐禮儀頗有些被難住的意思,就他知道的那點用餐禮儀還是他小時候看哆啦A夢瞭解到的!
武藤志雄道:“趙君不用拘禮,我會給趙君一一介紹我們日本的美食!”
得!
這都發話了,陳爍也只能遵從,按照武藤志雄的介紹來。
說話的工夫,武藤志雄指着一道裝有油炸大蝦的菜品介紹道:“趙君,這是天婦羅,需要先從顏色淡,味道淺的開始食用,這樣纔不會打亂你的味覺,才能品出食物的滋味。”
聽着武藤志雄的介紹,陳爍看了眼這道油炸食品,這跟他老家的炸酥肉有什麼區別。
“還有這道刺身,食用時需要先從淡白色的白肉刺身起……”
武藤志雄一一介紹了各菜的食用順序後,又不厭其煩的說起餐具的使用禮儀,例如告訴他哪個是湯碗哪個是飯碗,湯勺在日本的用法,筷子又該如何拿起如何放下等等。
總之陳爍有樣學樣,武藤志雄怎麼來他就怎麼來,雖然麻煩了點,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已經在武藤志雄這裡打下了一段還算牢固的關係。
吃飯的空當,武藤志雄儀態從容的放下手中的尖頭筷道:“趙君,這頓料理除了感謝你的救命恩情外,我還想和你談談合作。”
陳爍聞言雙手將筷子橫擺放下,“哦,不知道領事要和我合作什麼,難不成是要入股我的菸酒生意?”
“當然不是,趙君你很有經商的頭腦,短短的幾個月就讓你生產的香菸和酒水在上海風靡起來,你在商業上的才華顯露無疑!”
陳爍心裡聽得直打哈哈,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有個屁的商業才華,那都是加添加劑加出來的,不是菸酒賣得好,是化學添加劑賣得好!
武藤志雄繼續道:“所以我想和趙君合作,我會傾力助你成爲上海的商會主席,當然,既然是合作,那麼趙君需要配合我們打理好上海的經濟局勢,讓上海在大東亞新秩序的治理下,變得更加繁榮!
趙君,你覺得如何?”
陳爍右手輕輕摩挲着左食指的關節,心思電轉,首先武藤志雄要的肯定不止是一個傀儡會長那麼簡單,這個人必須又能力撐起上海的商業格局,能夠讓他們更有力控制上海經濟局勢;
其次,這個人還得親近日本,不能是那種兩面三刀泄露情報之徒。
陳爍心裡猶豫着,接還是不接,這回要是不接的話,武藤志雄倒不至於說掉好感度,畢竟擋槍救命的事擺在那;
可是不接的話,以後未必還有這樣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接近各個日本高層軍官的機會。
只有接的可能!
這會長落在自己口袋總比落在別人口袋要強那麼一絲吧!
陳爍遲疑道:“趙某這點商業上的見識實在是淺薄的緊,未必能夠勝任這個商會會長一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