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曹操人家現在這麼硬氣,說白了,天下形勢如此,世家的選擇只有他曹某人一個,即便現在他曹操願意讓位出來,你看誰敢接這個爛攤子。
現在人家老曹就有這個底氣,有底氣撂挑子,掀桌子,老曹保證,他只要表露出這個意思,那些世家會一個個哭求他回來做這個位置。
當然,事情沒到這一步,但,這不代表他老曹沒有脾氣。
是時候展示一下真正的脾氣了!
第二天,曹操便下令大軍返程,從章陵直接退回了唐鄉,這一下,別說荊州各大世家了,便是曹操治下的潁川陳家、鍾家、荀家,徐州陳家……等等隨軍的一羣世家之人也徹底急了。
紛紛要求見曹操問問是怎麼回事,可這回曹操就是身體不適爲由誰也不見,軍中到底還是老曹的天下,許褚跟在身邊,曹操不鬆口,誰也別想見到曹操本人。
至於越過曹操給軍隊下令,呵呵,先不提有沒有這個能力,即便有,誰願意做這個出頭的櫞子啊,說到底,最急的還是蔡家,黃家,蒯家等荊州世家。
見不到曹操,還是能見到隨軍軍師程昱的,結果從程昱這裡得到的暗示一下讓所有人禁聲了。
曹操的意思很明顯了,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問題是,殺劉表這話,誰敢說?
這特麼是要擔責任的,還是拿全家出來擔責任,真要有這個勇氣,誰還會給曹老闆打工啊,自己出來做一方諸侯他不香麼?!
所以,問過的全都回去老老實實眯着了,都在後悔爲什麼去問這一嘴。
反正,曹操是什麼話都沒說過,就是生病了,不能進兵,你們怎麼選擇是你們自己的事。
可,曹軍已經進入了荊州,荊州世家也表明了態度,若是這會曹操真撤軍了……嘿,那荊州世家可就徹底坐蠟了。
一下被扔到火上烤的荊州世家都快瘋了,因爲,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現在怕是劉備已經得到消息了,而得到消息的劉備真的願意眼睜睜看着曹操入住荊州麼?
顯然不可能!
一旦劉備發兵過來,而曹操還沒站穩跟腳,那……等待荊州世家的無異於滅頂之災。
這時候,其他世家可不會管荊州人的閒事,避之還唯恐不及那。
此刻的襄陽,從蔡瑁到蒯家兄弟,全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便是連互相怪罪的力氣都沒有,擺在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條,要麼現在反悔跑路,劉備不會太過計較,那麼跟曹老闆一條道走到黑……
兩條路,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決定,必須要下,而且是今天就要下,要給曹老闆留出足夠的準備時間。
可屠刀這東西,真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舉起來的,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平日裡都在罵王軒如何心狠手辣,動輒殺人全家,可真到了這時候,大家巴不得誰有王軒的那股子‘勇氣’那。
“時間不多了,各位,下決定吧!”最終還是黃祖狠狠把手裡的茶碗摔在地上,猛地站起身來說道。
都是書生造反三年不成,關鍵時刻,這勇氣,還真是隻有武將身上更多。
“準備反悔的現在從這裡出去,不出去的,一會一起去劉府!”黃祖眼珠子通紅地在所有人身上掃過,這會他也是到了崩潰邊緣了,心裡跟着發狠,誰你媽敢走,他就殺誰全家!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黃祖的心思,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終究沒人走出去,半響,衆人沉默着在黃祖的帶領之下直奔劉表府上而去。
不知不覺間,荊州的領頭羊竟然變成了黃祖,說去處,誰敢信!
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倒是劉表看着氣勢洶洶走進來的一羣人,看着帶頭殺氣騰騰的黃祖時沒有半點驚訝,真說起來,荊州幾大世家,黃祖算是最出類拔萃,最有擔當的一位了。
歷史上,黃祖191年弄死了孫堅,隨後帶兵抵擋袁術進攻多年,斬名士禰衡,帶領水軍駐守江夏,抵擋周瑜帶領的東吳水師17年之久,期間更是射殺凌操和孫堅外甥徐琨。
若不是劉表死後荊州投了曹操,內部形勢有所變化,周瑜想徹底打敗黃祖依舊沒什麼希望。
便數黃祖戰績,在三國時期也算是拿的出手了。
所以,劉表對這時候看到黃祖帶頭,也沒覺得有任何驚訝。
不是劉表看不起荊州這些世家,而是……好吧,劉表確實看不大起荊州世家,搞搞窩裡橫是一把好手,真到了關鍵的對外時刻,確實很水。
“哈哈哈哈,商量好了!”劉表看着一羣殺氣騰騰的人,沒有一絲恐懼,笑的是那麼暢快。
對比大笑的劉表,一羣殺氣騰騰的人氣勢上完全落在下風,頗有幾分哀兵的意思。
蒯良神色複雜地看着劉備,語帶不甘,聲音苦澀地問道:“劉使君早就料到了?”
“你們太小看漢王了,也太小看能與漢王分庭抗衡的魏王了,玩弄這種小手段終究上不得檯面。”劉表一點沒有掩飾,語氣中滿是嘲諷。
“嘁,那又如何,現在是你劉表要死,而我們還活着!”黃祖沒那麼優柔寡斷,別管是裝的還是什麼,這一刻也不想在一個死人面前落了下風。
“那可未必!”劉表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指着所有人,有些癲狂地說道:“我劉景升已經五十有八了,本也沒幾天好活,今日,能以我一人之性命,換來爾等所有人全族的性命,我劉景升不虧,不虧啊,哈哈哈!”
“哼,我會送你全家一起去死的!”黃祖臉色鐵青地說道。
“不可能!”劉表面露詭異一笑,看了蔡瑁一眼,“起碼,你不敢殺我夫人!”
“你!”黃祖氣的咬牙切齒,比嘴皮子,他確實不是劉表的對手,既然如此,黃祖猛地上前一步,手中寶劍當胸朝着劉表刺了過去。
“噗!”
“咯,咯……”劉表還想說點什麼,可一張嘴,嘴裡涌出一股股血沫子,最終雙目圓瞪,面露詭異笑容,死在了荊州牧的寶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