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慶吧,國慶終於過去了,又能發本章說了,沒有本章說,不能抄襲沙雕網友的劇情,心裡堵得慌!)
半月前,京城,內閣。
一陣雜亂的聲音想起,方從哲眉頭一皺,心情沒來由的煩躁起來,這些年,皇帝越發不上朝了,當然,這事好事,皇帝不上朝內閣的權利就能大一些,可特麼問題是,內閣這兩年就剩方從哲自己老哥一個了。
看起來好像是沒人爭權奪利,可特麼的,事情不是怎麼算的,原來內閣七人或者九人,沒個人都有自己的關係網,合起來,內閣權利當然夠大,現在倒好,就他老哥一個,內閣形同虛設,朝堂的權利,很大程度上再次回到六部之中,而每每遇到最麻煩的事情時,又需要他出來背鍋。
奈何,他算是‘無黨派人士’,他是正經的浙江人,但又不是東林黨一系,反而與齊黨關係更近一些,或者說,齊楚東林三黨,他都有不小的關係,這也是萬曆把他安到內閣首輔的原因,便是他能調節三黨關係,三黨內鬥,實在是有些太過。
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頭腦中閃過,便看到一人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看身上的穿戴,便知道是六百里加急,方從哲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媽的,又來麻煩了。
結果裝加急信件的竹筒,開啓火漆,掏出信紙草草看了一遍,隨即他便狠狠一閉眼,長長吐了一口氣,安南人犯邊,廣東廣西,大片土地被佔據,加起來丟失了九個縣了,現在安南人大軍逼近府城,看樣子,不像從前一樣,搶一下就跑。
打發送信的下去休息,方從哲使勁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對着門外服侍的人喊了一嗓子,“去請戶部尚書,兵部尚書,過來意識。”
大明的國策比較剛,丟失國土可是大罪,異族犯邊,打是必須要打的。
可打仗除了兵部派人之外,更重要的是錢,沒錢,打個雞毛啊!
看着牆上的鐘表,這玩意新鮮,有的時間不長,能買的到的,非富即貴,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才一起走來。
門一開,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兩人對着方從哲拱了拱手,“見過首輔方大人。”
“不必客氣快做吧。”方從哲招呼一聲,帶兩人坐下,這才把六百里加急送了過去給兩人看了看,戶部尚書李汝華快速看了一遍,眉頭深深皺起,舔了舔嘴脣,便再次把信件遞給了李善堂。
李善堂不用看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王軒上次來京城,就跟他大略提過會發動安南之戰,順便搞定廣東廣西,想來,現在是事發了。
妝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遍,隨即狠狠朝着桌案上一拍,“大膽狂徒,寡國小民,竟敢屢次進犯我中華,實在可恨,對於此等人,必不可輕饒,若不狠狠給他們打回去,恐怕東南不穩,其他各國各族,也會覺得我大明虛弱,若是引起連鎖反應,便大大的不妙了。”
他在朝堂之上,便是以脾氣火爆,膽大敢言着稱,這與在福建時的表現大相徑庭,按照本性來說,他應該很苟的,可經過他分析得出,兵部尚書這個位置,不被四大黨派所喜,但又不希望上去一個心思陰沉,善於隱忍之輩,所以,他便一改往日作風,表現得沒太多心機。
這危害,他要儘力往大里說,反正最後必勝,事兒越大功勞越大嘛,也好跟朝廷開口要好處。
方從哲趕緊伸手壓了壓,示意李善堂稍安勿躁,稍稍沉吟一下這才說道:“李大人說的也對,防患於未然,可……”目光轉向李汝華看去。
“沒錢!”李汝華十分乾脆地一伸手,一下把方從哲憋了回去,當然,這話不假,但是,基本上,不管誰找他,第一句話他從來都說沒錢。
“沒錢,沒錢就不打仗了被,就看着安南小國佔我國土不管?”李善堂聞言‘大怒’。
“我可沒說,我只是說戶部沒錢!”李汝華趕緊否認,這話他可不敢說,
“你……”
“好了!”方從哲臉色難看地打斷了李善堂的話,“不必爭執了,就是通知兩位一聲,回去考慮一下,明日朝會再議。”
出的門來,李善堂拖後兩步等了李汝華一下,直接開口說道:“李大人,我沒別的意思,你可別生氣,但這仗肯定還是要打的啊!我就看不得這這些寡國小民猖獗。”
李汝華立刻展顏一笑,“怎麼可能生氣,我當然知道大人一心爲公,可戶部……”說道這裡,他搖搖頭,“確實沒錢啊,咱們大明每年歲入多少李大人也是知道的,哎,我這戶部尚書當的也是憋屈。”
“這……好吧,我明白,那明日朝會再說。”又寒暄幾句,兩人這才告別。
看着李善堂離去的背影,李汝華眉頭輕輕皺起,這李善堂脾氣真的這麼直率嗎?現在,誰都拿不準。
當天,安南入侵的消息便傳開,第二天朝會之時,因爲出兵的事情便吵了起來。
出兵就要花錢,這錢從哪裡來?戶部一口咬定沒錢,愛咋咋地,再要問,便提出要加稅,且不說加稅到底能不能成形,這需要皇帝首肯,或者說,需要皇帝背鍋,關鍵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等是等不起了。
另外一點,這領兵平叛的人也要定下來,四大黨派,推薦的全是別人,領兵作戰,勝了還好,萬一敗了,責任巨大,而且要遠征安南,這簡直就是絕世大坑,都恨不得把對方的人推進去摔死。
最後,還是李善堂發飆,事情才定下來,皆因爲有最大一個優點,便是,不要錢!
不用朝廷出錢,但是人員必須有支援,他推薦齊弘量領兩廣總督之職,總管軍政,調動當地力量,出錢出力平叛,畢竟鬧大了,當地大戶必然損失慘重,出錢出力也是應該的,這就看個人手腕了。
另外,他又舉薦了幾個朝中的官員,一同調任過去,輔佐齊弘量。
這些官員都是無名小卒,大家聽都沒停過,自然無所謂,便都同意了。
隨即,一封聖旨當天便發了出去,隨行的還有洪承疇,袁崇煥,太子中允孫承宗三人,另外,從關寧軍中又調動了曹文詔,這四人,都是王軒點名要的,李善堂自然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實上還有一人孫傳庭,只是現在人在永城做縣令,一時間調動不得。
洪承疇兩人倒是昨天就知曉了消息,而孫承宗接到消息的時候卻一臉懵逼,我,太子中允,調任廣東,參與平叛!?
我好像不認識李善堂吧,更何況齊弘量了,對西南的事情一概不知,調動我過去幹什麼?
不會又得罪了什麼人,這些傢伙又要害我吧!
不過……能暫時遠離朝堂這個漩渦也不算壞事,最近四大黨派斗的越發厲害了,他頗有種早晚被牽連進去的感覺。
這些年,他隱身在太子府中,雖說不受待見,但也有個好處,便是很少被朝中爭鬥牽連,平安度過十三年之久,這十三年,他旁觀朝中爭鬥,心中領悟很多,想來,若是早早踏入朝政之中,此刻不是被貶官在家,就是身不由己,被這如蛛網一般的關係交纏,終身逃脫不得。
這些年多少有志之士,因牽連過深,最後一身才學都用到內鬥之中,致使朝政荒廢,他實在不想落到那等境地。
但,隨着萬曆皇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兩年,孫承宗已經感受到了壓力,各派官員開始有意無意地拉攏他,兩年前,應天鄉試的一件小事,他差點被逐出京城,後來還是被東林黨人劉一燝保了下來,從那一天開始他身上便被迫打上了東林黨的標誌。
安南人犯邊,事情緊急,留給三人準備的時間自由一天,第二天,在兵部一同見了李善堂,洪承疇和袁崇煥見到孫承宗倒是很客氣,畢竟大了十幾歲,資格在這裡。
三人稍微熟絡一下,便一起踏上了南下的路,隨行還有護衛,只是,這護衛精良的有些讓孫承宗不敢置信,進了天津之後,忽然要轉乘海路,這讓壓了一肚子疑問的孫承宗終於忍不住了,短短兩天,他發現了太多異常。
別說是他,便是袁崇煥心裡明白的也不多,這裡面,只有洪承疇最是清楚明白。
站在碼頭上,那些護衛隱隱將孫承宗和袁崇煥包圍在中間,孫承宗眼皮直跳,笑容有些僵硬地看向洪承疇。
“孫大人不要介意,此次安南入侵,軍情緊急,陸路的話,沒有兩月都到不了廣東,而且旅途奔波,實在太過遭罪,相比,袁兄應該深有體會。”
袁崇煥點點頭,他家便是在東莞那個‘美麗’的地方,進京趕考一次,就跟特麼的長征一樣,每次能活着到京城,他都感覺是一種幸運。
“這坐船就方便多了,出海之後,自然換成大船,一個月便能到達廣東,一路之上吃喝方便,省時省力,所以才選擇海路。”
“至於這次安南入侵,其中牽扯頗多,說實話,小弟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危險不大,是難得的一次歷練,待安南平定之後,便是你我飛黃騰達的時候。”.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