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表態

曹巖一開始要建立的,就是現代化的軍隊。

現代軍隊和古代軍隊的不同,在曹巖看來,不是武器裝備上的不同,也不是排兵佈陣上的不同。歸根結底,是軍隊屬性的不同。

古代軍隊,是將軍的軍隊,是君主的軍隊;而現代軍隊,是國家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這一點是非常不一樣的。

紀律性,服從性,兵員素質,都與這些變化息息相關。

當然曹巖也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一定能把自己麾下的軍隊建設成現代軍隊,那是不可能的,首先兵員素質上就有太大的差別了,現代軍隊,最起碼人人識字,人人都有一定的戰術理解能力這是必須的。而古代軍隊呢,充斥着大量的文盲,不識字,不讀書,講解戰術也是完全聽不懂,只能是各級軍官臨場指揮……明明通訊手段就已經是很落後了,還沒有足夠的軍事素養,這樣的軍隊和現代軍隊自然是有極大不同的,雙方几乎沒有什麼可比性。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東西也不是曹巖自己就能搞定的,還是那句話,他還沒自大到覺得只靠自己就能改變這一切。所以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在紀律性和服從性上面下手,同時去除軍隊的“私兵”屬性,將領只負責進行軍隊的訓練和領兵作戰,絕對不會出現一個將領在某支軍隊裡任職超過數年的這種事情。以前是沒辦法,兵少將也少,但以後,曹巖就會着手進行軍官的流動措施,同時施行軍銜制,士兵只需要看軍銜即可,而不是看將領的軍職。

不過這是後話了,現在的話,最主要的還是紀律性和服從性。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定下規矩,梁山的軍隊,絕對不許劫掠老百姓。到目前而言,大家做的還是不錯的,當然也有人會悄悄對老百姓動手,畢竟攻破城池之後,城市內會陷入一片混亂,大家在大街小巷裡散開,難免有曹巖關注不到的地方。但只要他關注到了,對於那些敢於違抗他命令的人,他的措施就只有一個——殺無赦!

同時呢,繳獲來的物資,也是絕對不能隨隨便便犒賞下去的了。

這時候的軍隊有個共性,那就是士兵劫掠來的物資,基本上都進入了自己的腰包,最多是給上官孝敬一部分。

這是絕對不可取的,曹巖要保證自己軍隊的純潔性,如果還和以前一樣,那和土匪有什麼區別?繳獲的物資,一個銅板都不能少的必須全部上交,至於說上交之後會以獎勵的形式重新下發,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但上交的流程是必須要有的,一定要把梁山人馬的“匪”氣消除掉,他們以後會是正規軍,會是推翻大宋朝的強軍,絕對不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軍。

之前沒有把這個事情明說,或者說,沒有說的這麼明顯,是曹巖的失誤。而且他也存在一個想法,那就是藉着這些人先把青州府打下來,別看青州府如今敗得這麼快,說到底,還是要雙方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他輕鬆拿下對方的主將,纔會讓青州府的官兵失去方寸。反之,如果曹巖身邊只有幾百人,就算他瞬間拿下了秦明,甚至連帶其他軍官也一同拿下,青州府的官兵也不會說認輸就認輸。

開玩笑,誰的心裡還沒點血氣啊,旗鼓相當或者本身勢不如人,輸了也就輸了。如果己方有十倍於對方的數量,同時還有堅城可守,傻子纔會隨隨便便就認輸。

不過現在曹巖的目的達到了,那就該進一步去蕪存菁了,剔除不符合他要求的人,留下他需要的人,雖然人數可能會減少的,但留下來的人,紀律性和服從性都很好,進而戰鬥力也能更進一步,這纔是曹巖真正的目標。

……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梁山不會是不同的土匪窩,而我也不準備讓梁山繼續當山賊,我們要變得更加正式,未來,我們會反攻回來,推翻這個大宋朝,所以我需要真正用之能戰,戰之敢戰的軍隊,而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幫山賊。朝着這個目標前進,我會將所有不符合我要求的人剔除掉,所以現在你們如果有誰要主動離開,那沒問題,我會送你離開,屬於你們的那一份酬勞我也會給予,而且我能保證,絕對不會爲難你們。

但如果你們這時候留下來了,以後就必須聽我的要求,如果有誰敢違抗,軍法從事!”

曹巖冷聲說到。

這和他之前的表現既然不同,感覺稍微有些不近人情,但曹巖也是沒辦法,不把醜話說在前面,以後難免會給人一種言之不預過河拆橋的意思。或許對於原本的軍官來說,他們已經無路可選,既然投降,既然選擇上山,除了招安一條路可走之外,那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了,比如說花榮和黃信,他們就是這樣,他們已經無路可退,所以曹巖要怎樣那就怎樣,只要不是直接危害性命,他們對於曹巖的要求是沒有任何反對意見的。

但其他人就不同的,王英這夥人,李忠周通,郭盛呂方,他們這三幫人,如果想要離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畢竟他們之前不加入梁山也是可以的,被曹巖或者以武力強迫上山,或者以威名吸引上山,心中原本打着怎樣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如果不上山,生活也未必能差到哪去。現在上山了,曹巖卻給他們提要求了,如果他們不願意,曹巖也不能說什麼。但如果他們現在不說話,那以後可就只能聽話了,不聽話,曹巖是真的會下手的,他可不是在打哈哈。

房間裡的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花榮突然上前一步。

“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哥哥一起打天下,那我就沒有中途退出這一說,哥哥你說了算,你說怎樣就怎樣,花榮無條件支持!”

“沒錯,哥哥是梁山之主,吾等既然同意上山,那就以哥哥馬首是瞻。”

黃信也上前一步說道。

這兩人的反應是最快的,等他們說完,其他人在七嘴八舌的開始表態。

無論他們是發自真心的,還是因爲無法相信曹巖的“大度”而不得不這麼說,但是既然大家已經表態了,那曹巖就當作他們是真的同意他的要求。

“很好,既然大家都願意遵守我的要求,那我也正式接納你們上山,從今天起,你們當遵守梁山的要求,不得劫掠百姓,不得強搶民女,不得魚肉鄉里,如有違背,定斬不饒!”

曹巖落錘定音。

其他人自然是繼續跟上,表衷心的表忠心,談決心的談決心。

而那整整十二大箱的金銀財寶全都被充作軍費,之後會以獎金的形式下發,但指望當作犒賞,那是沒可能了。可能有些人的收入會因此而降低不少,但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沒有人會傻兮兮的跳出來表達反對意見,那不是聰明,那是傻子。

秦明的傷勢很快就治好了,其實他的傷勢本就不嚴重,只是被曹巖把雙臂給卸掉而已,曹巖也只是隨手一擡,就把他的雙臂復原。

雙臂復原之後的秦明,似乎也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他作爲青州統制,結果青州府被攻破,知府都被人給殺了,作爲這裡地位最高的武將,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別說曹巖會不會放他離開,就算曹巖會這麼做,秦明也已經無路可去。

朝廷是絕對不能容他的,因爲他除了這麼大的紕漏,守護青州府不力,結果導致知府被殺。就算是一個普通知府,以北宋重文輕武的意思,他也得背上好大一口黑鍋。更不用說,慕容彥達還是慕容貴妃的哥哥,算是宋徽宗的大舅子,大舅子被殺,別管宋徽宗到底喜不喜歡這個人,作爲皇帝,他也是一定要“發作”的。那結果會如何?自然還是他秦明被黑鍋,所以他只要敢回朝廷,等待她的,最起碼也是一擼到底然後刺配邊遠,當然這都算好的了,保不齊朝廷還會直接拿他開刀,給他來個斬立決什麼的,也完全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朝廷是絕對不能回的了,那等待秦明的就只有最後一個選擇了——上梁山,一同落草爲寇。

秦明當然並不想這樣,可是他已經沒得選擇了,不上山就是死,上山說不定還有活路,更何況他不是代表他一個人過活的,他還有妻兒老小,還有家眷子女,他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自己的家人着想啊。所以當曹巖再次見到秦明的時候,秦明當機立斷,向曹巖獻上了自己的忠誠。

至於說曹巖提出來的那些要求,秦明倒是無不可,反正對於他來說,他已經無路可退,對於曹巖的要求,他也只能答應。不過換句話說,他雖然同意上山,但他也還是要看這夥人的前途的。如果這夥人還是拿一副山賊做派,他雖然明面上恭謙,可心裡就未必會把曹巖當回事了。不過現在看來,曹巖既然是真的有心帶着梁山發展壯大,那對於秦明來說,這反倒是好事了,他纔不會傻兮兮的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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