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其他人都在看着韓滔,而韓滔則看着自己面前的長劍。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他甚至能感受到劍鋒貼在自己皮膚上的冰涼之感。
曹巖沒有廢話,就一句話,要麼服從要麼死,二選一,百分之無視的機率能活下去,如何選擇,已經不用多說了。
韓滔看了看曹巖,再看看周圍的人,嘴脣蠕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拒絕。
可還不等他開口,曹巖就把長劍往他的脖子上靠了靠,韓滔渾身一抖,最終無奈的垂下了頭。
“我,我願意歸順……”
“很好!”
曹巖笑着將長劍收起,然後轉身向主位上走去,與此同時他頭也不回的說道,“給他鬆綁。”
後面的兩人聞言解開了韓滔身上的繩索,但韓滔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繼續跪在地上。
曹巖重新回到主位上,轉過身來輕輕坐下,“既然韓團練選擇歸順我梁山,那從今天起,你也算是自家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你就不用繼續跪着了,你可以起來了。”
曹巖面帶微笑的說道。
韓滔看了看曹巖,片刻之後才擡手抱拳,“謝哥哥不殺之恩。”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只能站在原地發呆。
“韓滔兄弟,你就挨着林沖兄弟坐就可以了,”等韓滔坐下後,曹巖才繼續說道,“韓兄弟你可能對我梁山有些許誤會,我現在可以向你介紹一下我梁山的各位兄弟。你旁邊這位就不用介紹了,林沖,林教頭,你們交過手的。他如今是我梁山第一軍的軍長。”
“是,林沖哥哥武功不凡,小弟甘拜下風。”
心裡面肯定是有不甘心的,但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說這種話,只能乖乖的朝林沖心裡。
林沖點點頭,卻沒有回禮,他內心還沒有接受韓滔呢,韓滔想要真的得到大家的認可,還要看他個人的表現。
“你右手邊的這位,名叫劉唐,江湖人送外號赤發鬼,目前是我梁山第一軍第一團第一營的營長,以後他就算是你的下屬了。”
曹巖笑着說道。
“哥哥,我不能答應這個安排,我明明比他上山早,要做下屬,也應該是他做我的下屬!”
劉唐不滿的大叫道。
他比林沖還不能接受韓滔已經成爲想自家兄弟的現實,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恐怕會繼續把韓滔當做敵人,並且在不久的將來就將其處死。現在韓滔不僅成爲了他的兄弟,還要當他的上級,他無法接受。
“劉唐,部隊條令第一條是什麼?”
曹巖面帶微笑的看着劉唐。
劉唐微微一愣,然後這才低下頭,“下級必須無條件遵守上機的命令,軍隊紀律高於一切。”
“很好,你還記得,那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嗎?”
曹巖點點頭問道。
“沒,沒有了……”
劉唐只能乖乖坐了回去,他不敢再說什麼,生怕惹惱了曹巖,到時候曹巖給他一個關小黑屋的懲罰那可怎麼辦啊。
“我明白你不開心,但劉唐兄弟,韓濤兄弟他之前是陳州團練使,他有很豐富的帶兵經驗,這方面恰恰是你最大的短板,你想要成爲韓滔兄弟的上級?行,但你必須拿出來比他更優秀的帶兵素質,如果沒有,你就只能做他的下級,努力和他學習帶兵經驗。另外,我也知道你對韓滔兄弟還不信任,這個我能理解,我也知道相互信任需要一個過程,我想韓滔兄弟一定會讓你慢慢信任他的……我說的對嗎?韓滔兄弟?”
“那是當然,小弟一定會取得各位哥哥的信任!”
韓滔大聲說道。
他現在已經沒得選了,如果不答應曹巖的“招攬”,那他就必死無疑。而他現在答應了曹巖的“招攬”,回去以後也是死路一條,所以他現在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索性乖乖上山,反正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前半生一直當軍官了,這後半生,看來也只能繼續當山賊了。
“很好。”
曹巖點點頭,然後又只想他左手下手的方向。
“這位是晁蓋晁保正,江湖人送外號托塔天王。”
“哦?原來你就是晁蓋哥哥?我在陳州也聽說過你的大名,沒想到今日居然能見到,韓滔實在是三生有幸。”
韓滔連忙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呵呵,好說,好說。”
晁蓋也笑着拱了拱手,他對韓滔的表情到還算和善。
“晁蓋兄弟旁邊的,是人稱智多星的吳用兄弟,他也是我梁山目前最聰明的人。”
曹巖繼續介紹。
“哥哥過譽了,在哥哥面前,我可不敢稱自己最聰明的人。”
吳用連忙擺了擺手,然後朝韓滔拱了拱手,“歡迎韓將軍上我梁山,雖然我梁山目前還是山賊窩,但這種情況很快就會發生變化,相信韓將軍你也很快就能感受到這一點。”
“吳用兄弟身邊的是公孫兄弟,他全名公孫勝,人送外號入雲龍。”
曹巖繼續介紹。
“公孫道長好!”
“韓將軍好。”
公孫勝笑着回禮。
“再下來,是阮小二和阮小五兄弟,他們還有一個弟弟叫阮小七,他們三人分別是我梁山水軍的正副團長,我見過的所有人裡,論水性,還五人能是阮氏三雄的對手。”
曹巖繼續說道。
“我已經見過了阮小二兄弟了,當時把握捆上船的人裡就有他。”
韓滔朝阮小二拱手。
“哈哈,當時你我還是敵人,所以我下手稍微狠了一些,希望韓兄弟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韓滔連忙說道。
“另外,我梁山山寨還有兩位兄弟,分別是第一軍第一團團長宋萬,以及總後勤部部長杜遷,他們二人現在都有重要的工作在身,所以就沒辦法過來這裡了,之後我會爲你介紹他們的。”
“是,多謝哥哥。”
韓滔很是恭順的說道。
沒辦法不恭順啊,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他是魚肉,梁山是刀俎,如果不想死,那就只能乖乖聽話。而且一旦決定上山,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其實自己看看面前這些人,當真都是好漢。膀大腰圓,除了吳用和公孫勝以及曹巖以外,其他人都很健壯。
而且這些人的實力應該不算太差,最起碼單打獨鬥不會比他更差。
“好了,韓滔兄弟,你暫時就擔任我梁山第一軍第二團的團長吧,不過目前你沒有下屬的士兵,你的兵源需要你自己想辦法,正好高俅爲咱麼你送來了士兵,所以接下來我給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在戰場上多抓俘虜,俘虜多了,你手下的士兵就更多……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我現在邀請你上山,是發自真心的,我希望你答應邀請也是發自真心,如果我發現你吃裡扒外還和高俅有串聯的話,相信我,你必死無疑。”
曹巖雖然笑着說這話,但他的笑容後面則是冷酷的殺機。
韓滔也是人精,他當然能感受到曹巖的殺機。
他心裡更加害怕,也更加不敢反抗,只能是抱拳拱手,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背叛梁山。
韓滔上山只是一個插曲,怎麼說呢,有他沒他都一樣,所以曹巖把他安頓好之後,就不再過問了。
晚上呢,照常舉行了歡迎宴,但規模不算大,很多梁山降臨都沒來。
來的也只有曹巖,林沖,韓滔,超標和杜遷,五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肉,過程中,曹巖把林沖的經歷和遭遇告訴了韓滔。
韓滔一開始還很驚訝,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只以爲是林沖背叛了朝廷,但誰能想到林沖背後居然還有如此複雜曲折的故事?
一聽林沖原來是被高俅活活陷害的,而且高俅不依不饒,在剝奪了林沖的職務並且將其慈悲之後,還派人要取了林沖的性命,韓滔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韓滔兄弟,我知道你對朝廷還是有感情的,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看到了,當今皇上任用奸臣,你在高俅手下,若是能討得他的歡心也就罷了,可有朝一日你如果無法繼續討得高俅的歡心,甚至得罪了他,你知道你的下場會是怎樣嗎?”
當然知道了。
林沖就是一個明擺着的例子嗎。
韓滔心裡默默的想到,然後他點點頭,看了看圓桌旁的其他人。
“承蒙各位哥哥不棄,韓滔在此立誓,既然上山,自當忠誠於梁山,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這麼說,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他沒得選,現在已經上山了,他只能表忠心。而第二個原因,則是林沖的遭遇觸動了他,他也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經歷,仔細一想,可不就是奸臣當道讓他們這些忠誠無路可走了嗎?他經過半輩子的努力,才總算坐上了一個團練使,但每年的孝敬能少了?絞盡腦汁把孝敬送上去,但只要稍微出點問題,他還不是個腦袋不保的下場?
既然腦袋怎麼也保不住了,他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什麼狗屁的朝廷,倒不如就直接反了!
這就是韓滔目前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