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魔力蘊藏在思想中,這是無杖施法的前提條件。”
“以思想代替咒語,用意志代替魔杖,這就是無杖魔法的根本原理。”
望着卡爾,格林德沃解釋道。
“然後,你就可以做到這樣......”
格林德沃“啪”的打了個響指,一道綠光憑空出現,剎那間掠過卡爾的耳畔,擊中他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將樹幹炸得粉碎。
卡爾這才反應過來,緩緩回過,望着被炸得只剩下半截的樹幹,心中只有一句話。
“我日!”
格林德沃這道無杖殺戮咒實在太過駭人,快得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哪怕神經反射強如卡爾,也根本來不及反應。
如果這道殺戮咒是打向他的......
卡爾不禁打了個冷戰。
誰說魔法不如槍好使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屎他!
因爲離得實在太近,卡爾感同身受般地體會到了這道殺戮咒的不同。
格林德沃的這道殺戮咒相比他之前所見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前者根本就是即發即達,沒有任何飛行過程。
換句話說,當你看到它時,就意味着你已經被打中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瞬發魔法。
“就像我之前說的,重要的是相信,你得相信自己能做到,用你的思想進行想象,想象魔杖就在你的手中,想象你要施放的魔法是什麼,想象它的咒語,最後,想象把它用出來。”
說話間,格林德沃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來試試,小子。”
卡爾點了點頭。
他開始集中注意力。
顯然,格林德沃今天讓他做的事,相比於昨天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昨天的練習只是單純的運用魔力的技巧,而今天,卻需要真正施放一個具體的魔法。
單純的用魔力拔樹並不需要太多太過精確,只需要真心相信自己能做到,身體裡的魔力自然能夠幫你做到你想做的事。
但今天換成了釋放一個有名有姓的魔法,則完全不同。
就像格林德沃所說,他需要在腦子裡想象許多東西,按照他的理解,這就相當於在腦子裡模擬整個釋放魔法的過程。
這其中牽扯到無數的細節,不僅僅需要對你釋放的魔法非常瞭解,更需要無比強大的記憶裡。
你在需要在大腦裡回憶起施放魔法的每個細節,這樣纔有可能將它精準的釋放出來。
然而,想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無數人的經驗表明,想到和做到根本是兩碼事,很多時候,兩者之間隔着一道天塹。
人的大腦不是計算機,現實也不是小說,不存在在大腦裡構建所謂魔法模型這種東西,想要釋放,只能完全依靠回憶和想象。
理論上來說,哪怕記憶力強如他這樣,想要做到這些,也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
這根本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
但卡爾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一切魔法的成功施放都來源於專注,卡爾一早就知道這一點。
而專注的方法,則是不理會外界,讓思想下沉,沉入自己的內心。
就像現在,卡爾的思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入過。
隨着他的意識不斷向下,他看到了許多以往被他忽略的記憶,他看到了無數記憶的斷層,他甚至看到了兩歲前被鄧布利多抹去的部分記憶片段。
這些片段都很模糊,只有少量的光和影,顯然,鄧布利多的遺忘咒極其強大,一絲有用的信息都沒給他留下。
深入到這,他本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但是,隨着慣性,他的思想還在有停的下沉。
卡爾的心中也生出幾分好奇,他想看看自己意識的最深層隱藏着什麼東西。
最後,當他的思想穿過最後一片光影交織的混沌區域時,世界突然變得清明起來。
他莫名地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片廣闊的空間裡,腳下是一片水池,池水漆黑如墨,他正赤足站在裡面。
不過池水很淺,只是剛剛漫過他的腳面。
“我並不指望你現在就能做到,這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就算是我,當年也......”
格林德沃說不下去了。
隨着卡爾站在池水中的一瞬間,一股福至心靈的感覺涌入他的心頭,下意識地學着格林德沃打了個響指。
“啪。”
接着,一道紅光便擦着格林德沃的耳朵打向空處。
格林德沃愣在那裡好一會兒,隨後,他望着卡爾,彷彿在看什麼怪物。
“你怎麼做到的,小子?”他的聲音帶着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難以置信。
“有什麼不對嗎?”卡爾好奇地問。
格林德沃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了。
果然,他剛一出口,格林德沃就皺起眉頭。
“理論上說,你不可能這麼快,至少也得需要幾年的時間,尤其是像剛剛那道昏迷咒。”
他停頓了一下,鄭重的望着卡爾,“我也做不到更好了。”
說着,格林德沃一邊上下打量着他。
“你剛纔有什麼感覺?”他問。
“感覺?”卡爾沉吟了一會兒。
剛纔的那種感覺,說實話,很美妙,就好像他是萬能的,只要他想,就能夠做到任何事。
他把感覺說了出來,格林德沃立刻詭異地望向他。
“你今早喝過福靈劑了?”
“怎麼可能?我上哪弄那玩意。”卡爾翻了下白眼。
不過他也反應了過來。
福靈劑,作爲幸運藥水,非常稀有且異常珍貴,根本有價無市,就算他有閒錢,也不會去買那種東西。
不過仔細想想,他剛纔的這種感覺,不就是喝完福靈劑之後的反應麼。
猶豫了一下,卡爾把他剛纔在意識最底層見到的那片池水說了出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小子。”格林德沃搖頭說,臉上帶着幾分凝重。
“沒有哪個巫師的意識裡會有那種東西。”
不過顯然,格林德沃對此也一無所知。
“再來一次。”格林德沃說。
說完,便目不轉睛地望着卡爾。
卡爾沒有拒絕,再次變得專注起來。
不過這次跟上次完全不同,他只是剛動了一下念頭,他的一部分意識便再次出現在那片空間裡。
他依舊赤着雙腳,漆黑如墨般地池水漫過他的腳面。
然而,之所以說是一部分意識,是因爲他並沒有完全置身於那片空間,他依舊有精力觀察外界的事,思考,說話,甚至施法,沒有阻礙。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兩隻眼睛,一隻看着天空,一隻看着大地,但卻並沒有因此互相干擾,詭異的和諧而又統一。